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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黃金萬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7

分卷閱讀157

    在手,揚眉道:“不必?!边@世上哪個男兒不想與天下第一人一戰(zhàn)?舒效尹低笑道:“既如此……”母亡于他手,子不應再亡于他手——但這對母子非要如此,他便許她與他一死。

太阿已折,他袖中所藏是“纖纖”,舒效尹道:“出劍。”樂逾長劍追來,忽起長風,吹拂天地,舒效尹竟被風吹得退開數(shù)丈,散發(fā)廣袖,猶若神人。

劍尖離他越來越近,那一劍是樂逾所創(chuàng)“神鷹”,取意“神鷹夢澤,不顧鴟鳶。為君一擊,鵬摶九天?!边@鵬摶九天的一劍幾乎割裂衣袖,舒效尹長聲吟道:“意樹發(fā)空花,心蓮吐輕馥?!?/br>
劍鋒與他身軀之間,忽現(xiàn)一層金光,他以手掌撫過,兩指間金芒盛放,竟在須臾間生出一枝金蓮,與思憾的寶相金蓮一般無二!樂逾雖驚,劍勢卻停也不停,向舒效尹逼去。舒效尹氣息一絲不亂,道:“第一招?!闭Z罷倒持金蓮,與頎頎相撞!

思憾的金蓮之“象”樂逾已經破過,此時劍刺入蓮花,才知這金蓮之“象”與思憾的金蓮大不相同。舒效尹以“法天象地”生出的金蓮比思憾更堅不可摧,這一激撞之下頎頎與金蓮發(fā)出金石振鳴之音,樂逾虎口發(fā)麻,連帶整條手臂都麻痹起來,劍招在這一碰下即刻帶上凝滯之勢。

但舒效尹并未出全力。樂逾心思電轉,他所說“第一招”是什么意思?劍未出鞘,“象”是他人之象,舒效尹有意相讓,也是他這宗師之中第一人本性自傲,與晚輩過招要讓上幾招。

樂逾心道:我且看你讓到什么時候!不顧手臂震麻,又出一劍“神靡”,這一劍有神鬼驚駭之威,舒效尹身形又后飄,吟道:“紅塵朝夜合,黃沙萬里昏?!睒酚饴牭谩凹t塵”二字,已知他要用誰的“象”。果然他雙袖之中揚出兩卷紅浪,遮天蔽日,全是紛揚的緋紅飛花。

漫天飛花在樂逾“神靡”一劍下被震散,碎為胭脂般的細粉。舒效尹仿佛有些訝然,樂逾這一劍在他預料之上,他唇角帶笑,道:“第二招?!?/br>
他每一招都擬出一番樂逾曾破過的“象”,但細究之下,千變萬化,舒效尹竟能將每一位宗師的“象”一一施展,施展得比那些造出這“象”的宗師更為精妙。

他早知樂逾自創(chuàng)神字四劍,第一劍“神鷹”就是脫胎于當年與瑤光姬的論劍,又在論劍后悉心打磨。這四劍之中,論威力“神鷹”亞于“神靡”,“神靡”又亞于傷敵也自毀的“神龍”。如今一見,“神鷹”“神靡”兩劍雖還不能與宗師比擬,但“神靡”這一劍已經隱約流露出宗師氣象。

舒效尹有意再讓他一招,不待樂逾先出劍,曼聲吟道:“骸骨積如京,流血成溝渠?!边@句詩景象可怖,但他吟詠之聲卻一派悠然從容,有如走在血池rou林旁,卻不沾一點污穢血腥。

人rou成山,血流成河,尸山血海,是血衣龍王師怒衣的“象”。那尸山血海將他圍繞,腥臭濃膩的血污纏住樂逾的腳,他幾乎成了血海中的孤島,卻眼看要被這血rou淹沒。

整個天地猶如一張血盆大口,旁人至此應該退,縱使是半年前的樂逾,沒經歷過金蓮法象、紅塵之象,他也會退。但這六個月來,他得兩位宗師傾囊相授,修為一日千里。初見金蓮之象時,他以“神鷹”“神靡”都不能破金蓮之象,唯有頓悟出“文殊”,才能破象而出。在劍花小筑外遇沈淮海,領略亂花紅塵之象時,也唯有仍用“文殊”。“文殊”雖也是他所創(chuàng),卻是經過兩位宗師點撥,不能視作他一人創(chuàng)出的招式。

只要還能支撐,見真章以前,他就不會出“文殊”。尸山血海,他以“神龍”抵擋。頎頎光芒大盛,漲出數(shù)丈,他雙目之中映照劍光,“神龍”這一劍出,劍光宛如蛟龍入血海,翻滾掙動,將這晦暗不明的血獄掙破,頎頎長鳴如龍吟。

舒效尹袖中纖纖微動,名劍相知,更何況纖纖與頎頎本就淵源深厚。第一招金蓮幻象,第二招茫茫紅塵,第三招血池尸獄。三招已過,不必相讓。只聽“?!钡囊宦?,纖纖劍彈出鞘。

樂逾胸中一陣刺痛,他上一次見纖纖出鞘就是十六歲時被母親打落海中。此后再不曾見母親用過纖纖,只見母親撫劍沉思。如今才知她當年反復沉思的是什么事。

舊日纖纖在母親手中,劍鋒上的光如月色,出劍時如裁剪素帛,割裂白絹。纖纖是一柄女子之劍,較頎頎短窄,較世間大多數(shù)男子的佩劍短窄,輕靈鋒利,可藏于女子春衫薄袖之內。如舒效尹一般的高大的男子使來應當怪異,可舒效尹驅使纖纖卻如行云流水。

不是他握住短劍,舞劍若行云流水,而是短劍為他御使,環(huán)繞他身側如行云流水!舒效尹念道:“天地解兮六合開——”

纖纖劃開他先前所造就的天地,那天地本是清氣上升為天,濁氣下沉為地,此刻一蒼一黃二氣又混為一體,在他身外環(huán)繞,越流越快,那分明是他的宗師之氣!

這是他一手所造天地,在這天地之中,樂逾連接近他都做不到!蒼黃二氣暴漲,樂逾也被兩股氣擊中,推出數(shù)十丈,頎頎幾欲脫手而出。偽宗師與宗師都有“氣”護體,在雙方之氣相彈時,就在頃刻之間,宗師之氣已經震傷樂逾肺腑。

他卻不退,猛力以頎頎刺入地上,雙掌交疊握住劍柄穩(wěn)住身形,入地一尺的頎頎在地上劃出一道深痕。他不退半分,反而在這宗師之氣的壓制下,一步半步,一分半分向前。

宗師之氣涌動,三十丈內如一個漩渦,巨力將人向外推。砂礫在這氣流中如刀一般,樂逾發(fā)帶早已被這颶風割斷,黑白交雜的頭發(fā)散開,衣袂揚起,功力已運至極致,每一步都是對地面重擊,山岳震顫,留下深有數(shù)寸的足印。

他每近一寸,五臟六腑就痛苦一分,卻不曾皺一次眉。舒效尹在空中俯視他艱難近前,不再留手,也不再多看他,抬眼念道:“星辰隕兮日月頹——”

日月自舒效尹袖中生出,高不到他肩膀,在他左右側黯淡對映。天上蒼黃二氣流轉,舒效尹身在其中,廣袖當風,宛若神人。他的身影大如真正的日月,而日月上浮,只如他的雙目。與他相比,日月黯淡無光,天空中層云上隱隱出現(xiàn)成百上千細碎陰影,只聽呼嘯之聲由遠轉近,那成百上千陰影竟是巨大隕石如雨一般自天外墜落,滿天繁星都墜下。隕石在高空大如輪,大如船,大如屋舍,大如高樓殿宇。巨響如雷聲起伏,轟鳴不斷,無休無止。

頎頎斬碎飛來的隕石,劍上流下一道細細的血痕,握劍的手虎口崩裂,人卻已踏石躍巖,來到舒效尹正下方。一道銀光閃耀,那光如白魚鱗,纖纖劍柄浮在舒效尹掌心。舒效尹明知樂逾既然拼命到與他只有二十丈距離之處,必然有一劍只能在二十丈內施展。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