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往日穿得隆重許多。

    盡管如此, 當(dāng)她往屋中一站之時(shí)，還是惹得不少人暗生妒意。

    姜慕姻已然習(xí)慣這樣的目光, 淡然地直接步入偏殿中, 正想找個(gè)地方坐下, 卻聽得前頭段惜瑤的聲音。

    “姜jiejie, 快來！”

    姜慕姻順著聲音尋去, 便見最里頭一塊，幾個(gè)女子聚在一塊，段惜瑤也在其中，見她來了, 正招呼她呢。

    她便走上前去，段惜瑤拉過姜慕姻坐下，又嗔怪似地念她：“姜jiejie，你來得也太遲了?！?/br>
    姜慕姻看了段惜瑤一眼，段惜瑤今夜打扮得也算簡(jiǎn)單，瞧著還不如乞元節(jié)那夜精心。

    但不知何故，段惜瑤兩頰都通紅得過分，殿中明明也不熱，她卻生生沁了一額薄汗。

    姜慕姻卷起手中帕子，輕輕給她擦了擦。

    段惜瑤仰著小臉蛋任姜慕姻擺弄，待姜慕姻給她擦好，又巴巴地湊了過去，挽住了姜慕姻，小聲道：“姜jiejie，我這是第一次進(jìn)宮，且還是太后娘娘的生辰宮宴，我好緊張呀。也不知太后娘娘今年為何還請(qǐng)了世家貴女們進(jìn)宮？”

    太后今年的生辰宴確實(shí)隆重，往年并不會(huì)連朝中大臣之女一并請(qǐng)來。

    姜慕姻其實(shí)也并不知何故，但反正她是自及笄之后，每一年都會(huì)被太后請(qǐng)來宮宴就是了。

    “沒什么，不用緊張?！苯揭鲚p聲寬慰著段惜瑤，又道：“太后娘娘一貫慈愛，恐是想多見些年輕面孔罷了?！?/br>
    段惜瑤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又要說些什么，卻見對(duì)角邊上幾個(gè)女子朝她們看來，其中一人錦帕捂嘴，輕笑開口：“你們可不知，我可聽聞這是太后娘娘想借機(jī)見見諸位世家女們，打算趁今日為四皇子殿下?lián)褚换首渝亍！?/br>
    姜慕姻抬眼看去，這女子她不識(shí)，面生得很，倒是被人簇?fù)碇鴩谥醒肽莻€(gè)，姜慕姻認(rèn)了出來，當(dāng)今兵部尚書之女傅蓉。

    傅蓉生得豐腴，臉若銀盆，眼如水杏，今夜瞧著更是盛裝打扮了一番，一身的珠羅玉飾用滿滿當(dāng)當(dāng)來形容都不為過。

    似察覺姜慕姻的目光，傅蓉偏頭看了過來，而后眸里笑意更盛了幾分，起身向姜慕姻走了過來。

    她像只高傲的孔雀，仰著高貴的頭顱，裙尾曳地，邊上跟著三四個(gè)不停在阿諛奉承的女子，幾人似刻意坐到了姜慕姻和段惜瑤身邊，又旁若無(wú)人地聊了起來。

    “蓉jiejie，聽聞四皇子乞元節(jié)那夜邀你泛舟游湖了，你們還一起放了蓮花燈？”

    傅蓉聞言，高傲的下巴輕輕一點(diǎn)，那女子又忙問道：“那是不是太后娘娘今夜便是想見見你，才打了個(gè)幌子，把我們這群世家女都一并叫進(jìn)了宮？”

    另一名女子聽罷，便笑道：“你這還看不出？指不定啊，太后娘娘今夜就是要在生辰宴上為蓉兒和四皇子指婚了呢！”

    此話一出，倒莫名其妙把整個(gè)偏殿里的小姐們都吸引了過來，巴巴地湊到傅蓉邊上，問是否真有這事？是不是今后就要尊稱她一聲皇子妃了？

    因著一群人圍了過來，便真有些熱了起來，姜慕姻偏頭看了一眼一直在沁汗的段惜瑤，怕她再悶下去，臉上的妝容都要花了，便拉著段惜瑤起身，準(zhǔn)備往外頭空處去坐。

    誰(shuí)知二人一站起來，就被人叫住。

    “姜慕姻?！?/br>
    姜慕姻腳步頓住，轉(zhuǎn)身就見傅蓉站起了身，正對(duì)著她，嘴角勾著冷笑。

    傅蓉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姜慕姻一眼，繼而才開口道：“聽聞先前你曾與四皇子一并賞過幾次字畫？”

    “嗯?！苯揭鲇细等氐哪抗?，大方頷首，面色如常。

    邊上的女子見之卻紛紛一愣，左右一打聽知道了姜慕姻身份后，更多了幾分嘩然。

    傳言太后娘娘盛疼這位國(guó)公府大小姐，太后今夜難道是……還要在姜慕姻和傅蓉之間選一位四皇子妃？

    姜慕姻面無(wú)表情地任人打量了一圈，心里卻還是生了幾分厭惡，眉間帶上幾分冷意。

    女子本便是冷若冰霜的模樣，一身的疏離貴氣，瞧著總讓人覺得要比她低上一等，眾人見之，也都收斂了些，垂下眼眸。

    姜慕姻見眾人不再說什么，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人，誰(shuí)知?jiǎng)傓D(zhuǎn)過去，又被傅蓉喚住。

    “姜慕姻，既然你與四皇子賞過那么多次字畫，不妨與我們說說，四皇子最喜歡何人的畫，何人的字？”

    傅蓉走到姜慕姻跟前，笑著看她，眸中的敵意卻是那么明顯。

    這話一出，邊上當(dāng)即又有好幾個(gè)蠢蠢欲動(dòng)的女子，看著姜慕姻出聲道：“聽聞四皇子最喜歡舞文弄墨，慕姻你便告訴我們四皇子最喜歡何人的字畫？待會(huì)若是有幸被太后問起，我們也好回答?！?/br>
    “是啊是啊，萬(wàn)一殿前失儀，可是大罪！”

    明明都是平日里素養(yǎng)極好的世家貴女，一時(shí)卻變得嘰嘰喳喳，吵鬧起來。

    直到女子淡淡出聲，一室才又變安靜起來。

    “我不知。”

    眾人聞言一愣，見姜慕姻神色清冷，眸里情緒波瀾不驚，不似撒謊，一時(shí)倒都不知再說些什么。

    但傅蓉卻是驀地冷呵了一聲，看著姜慕姻，怒道：“你怎會(huì)不知，你這分明是不愿與我們說四皇子的喜好！”

    姜慕姻抬眸看向傅蓉，蒼褐色眼瞳里折著冷光與譏笑，睫尾上挑勾起，在眾人的目光下，淡淡點(diǎn)下了頭。

    “是，我不愿?！?/br>
    眾人一愣，沒想到姜慕姻真的就這么承認(rèn)了，一時(shí)反倒拿她沒辦法。

    傅蓉被姜慕姻一激，平日里在府中大小姐的脾氣一上來，指著姜慕姻便罵道：“你這是自私！”

    姜慕姻聞言嘴角輕扯了下，掃了傅蓉一眼，淡聲反問：“是，我就是自私，又如何？”

    姜慕姻太過平靜坦然，以至于傅蓉?zé)o論說什么，都似打在了一塊棉花上，使不上力。

    而這力不知為何還會(huì)反彈般，傅蓉被氣得發(fā)抖，指著姜慕姻的手指直顫，但顧忌這還是在宮里，也不敢太過放肆。

    偏殿內(nèi)的氣氛一時(shí)似是僵住，眾人也不敢在這檔口亂說話。

    指不定這當(dāng)中哪一位，明日就真的是四皇子妃了……

    一室的靜默直到外頭的通傳聲響起才被打破。

    眾人一瞧，見是太后身旁的大紅人蘭嬤嬤親自前來，都微微心驚，忙俯身行禮。

    蘭嬤嬤倒是很快叫了諸位小姐起身，又走到姜慕姻身旁，笑道：“姜小姐，太后娘娘請(qǐng)您先過去壽康宮，等會(huì)再與她老人家一并過來，您快隨老奴走……”

    姜慕姻與蘭佩淡笑頷首，卻又想到段惜瑤一人在這，便問了句：“蘭嬤嬤，可否讓惜瑤一并過去？”

    “這……”蘭佩似有些猶豫，掃了身后杏臉桃腮的女子一眼。

    太后只宣了姜慕姻一人，旁人沒有宣召，斷然是不能隨意面見太后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