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不是沒親到嗎?又不是避不開。結(jié)果等我跟導(dǎo)師握完手拍完照回來找你,你人早沒影了?!?/br> “……你不是也沒來找我?!?/br> “我那天有正事要做?!?/br> 他幫她拉完拉鏈,手又不經(jīng)意繞回她后頸,不輕不重的揉捏忽而重了力氣,“平時沒看你那么急赤白臉的,我還以為出什么事了。結(jié)果就這么丁大點事兒,生氣生了大半個月。” “是十一天?!?/br> “也差不多了,我都不知道你能這么矯情?!?/br> 話雖說得兇。 可他不知想到什么,像是自己被自己逗笑,頰邊那倆不合時宜的小酒窩又偏偏冒出來。 下一秒,便幾乎稱得上惡劣的,伸手“報復(fù)”、把她好不容易剛編好的三股辮揉得一團(tuán)亂,看她手忙腳亂地直起身,忘記尷尬忘記繼續(xù)矯情,只留下氣沖沖的低聲惱:“蔣成!我編了半個小時!” “那就再編半個小時吧,反正有時間?!?/br> 他一邊笑,一邊下了床。走進(jìn)洗手間,洗臉臺上是他專用的漱口杯,牙刷上的牙膏早已擠好,“我洗完臉?biāo)⑼暄纴頇z查?!?/br> “你這個人!” “好好編啊,這可不是拉鏈,我?guī)筒簧厦??!?/br> ——他們有時確實有這種默契,叫旁人看不懂該生氣還是該乖乖吃口狗糧。 舒沅拿他沒辦法。 只得坐在床邊,就著旁邊衣柜的玻璃鏡重新整理頭發(fā),手指勾一簇黑辮,彎過來繞過去,宛若不知何時便已繼承了母親的“魔法”。 眼神卻莫名有些失焦。 好半晌。 聽著浴室中的水聲,眼角余光瞥見某人裹著浴巾從洗手間出來。 舒沅兩手撐在床邊,眼神落低,盯著自己晃晃悠悠的小腿,圓潤潤甚至泛著些許粉色的指甲,忽而莫名喃喃了聲:“蔣成。” “嗯?” 他單手胡亂擦著頭發(fā),正打算從搭在一旁沙發(fā)椅背上、她早早幫他從衣帽間挑出來的三套西裝里拿一套換上。聞聲,頭也沒回地笑她:“怎么了,辮子真扎得沒之前好看?” 她搖了搖頭。 卻是答非所問,垂低了腦袋,“其實我不想跟你生氣的。” “……” “我只是看著你和別人站在一起,覺得真的比我登對好多??墒歉阏f這些,心里又怪怪的,我怕你不喜歡我老是多想,所以心情就更不好了。我心情不好就不想說話,不是故意生你的氣,我只是覺得自己不夠好。對不起?!?/br> 越往下說,她音量越低,愈發(fā)緊張地攥緊指間床單。 哪怕相處了這么些年,她仿佛依舊還是那個——不管平時怎樣,可只要他稍稍說一些不好,就止不住自我懷疑的小女生。 就算那些不經(jīng)意說出口的話不過玩笑,可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她總唯恐自己這些年來的付出會被一些小缺點抹殺。 于是忍不住想,忍不住怕,只能往后退。 退到退無可退,才當(dāng)作“贖罪”。 她說:“要不今天……今天先別,我們別坐在一起了。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他們說我們的關(guān)系。可能,等我再好一點,心理上,還有身材……嗯,反正各方面,都好一點的時候。如果那時候我們真的還在一起,再去跟他們說這些事——” “蔣成,你覺得呢。這樣的話,是不是對你更好一點?” * 沅:【你怎么來了?】 蔣成:【趕著最后一趟飛機(jī)回來的。你不是說想親自來這祝那老師生日快樂?!?/br> ——但我可沒說想跟你一起來! 舒沅背抵著洗手間隔間木板,閉眼,深呼吸。 還沒想好怎么用盡可能不那么現(xiàn)形的方式把對方支開,避免在一群同學(xué)面前勾出當(dāng)年往事,順帶從此和蔣家徹底捆綁在一起,后腳,微信頁面上又蹦出兩行新消息。 蔣成:【你去哪了,這邊沒看到你。】 蔣成:【上廁所?】 沅:【你在包廂拐角那個樓梯邊上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br> 一行字飛快打完。 舒沅心里嘀咕著不能再老用微信互發(fā)消息,否則讓邊上人看到他手機(jī)上備注、八成又要多問。遂發(fā)完這一句,便把手機(jī)塞回包里,準(zhǔn)備直接出去,隨便跟蔣成找個借口先走人。 但老天爺顯然并不喜歡如她這樣平淡的默默掀過一頁。 是故,她把包挎好,手剛摸上門栓,外頭便忽而傳來幾道有節(jié)奏的腳步聲,高跟鞋輕敲瓷磚,清脆聲響。 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笑鬧討論。 “話說舒沅怎么一下人影都沒了?我還打算看熱鬧來著。結(jié)果等反應(yīng)過來,她座位上包都背走了?!?/br> “是不是怕和蔣成撞到啊,不是都說什么她和蔣成現(xiàn)在有一腿……而且瑩瑩,真的,還別說,蔣成現(xiàn)在是真心帥。比以前還帥,我要沒結(jié)婚都想倒貼他——感覺他一眼神看過來,我腿都發(fā)麻?!?/br> “你試試唄。反正你倒貼還有可能,身材這么好,不過,舒沅?” “對哦,哈哈哈哈!那照你這么說,她和蔣成的事八成也是她自己傳出來的消息吧。她是不臆想癥???” 統(tǒng)共就三個隔間,除了舒沅在的這間之外,左手邊那兩個剛剛好被這倆人占滿。 或許是她本身夠安靜的緣故,王瑩和另一個忘了名字的女同學(xué)概都默認(rèn)了這廁所里就兩個人,一邊解手,倒還一邊討論得歡快。 “我覺得是。不是我說得難聽,但她要真搭上蔣成,那真的是癩/蛤/蟆吃上天鵝rou吧?念書那會兒我就覺得她不對勁,每次蔣成的事她就格外上心,但那時候誰會把她往……那上頭想啊?我反正沒見過這么沒自知之明的人?!?/br> “當(dāng)年還能拿她成績好說事好吧?說她想幫蔣成補(bǔ)英語什么的。反倒現(xiàn)在——嘖,瘦了也不算什么大美女,我是沒看出來她有什么好的,脾氣好?那不如去找保姆好了。” 沖水聲接二連三。 忍俊不禁的笑聲里,王瑩和那女同學(xué)出了隔間,湊到洗手臺前。 兩人話音一轉(zhuǎn),又開始討論:“話說你留了舒沅的電話嗎?我還想哪天約她出來。” “干嘛,你同情她啊?!?/br> “嘁,什么同不同情的,你覺得可能嗎?當(dāng)年我就不喜歡她,整天就會念書念書,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但她不剛說現(xiàn)在在搞什么自媒體文案嗎?我老公剛回國,就想往那什么網(wǎng)紅方面發(fā)展發(fā)展,她反正脾氣好,跟她取取經(jīng)唄。” “……你還真懂廢物利用!” “哈哈哈哈,不用白不用哦,反正又不要錢?!?/br> 兩人嬉笑著,互挽住手臂。 腳步聲如來時那般,不過是漸行漸遠(yuǎn),舒沅推門出來時,四下只剩她一人。 一切都和她初初躲進(jìn)來“避難”時別無二致。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