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我總覺得同樣的動作在一個我認(rèn)識的人身上也出現(xiàn)過，不過想不起來是誰。

“大抵是去過的，只是次數(shù)不多，小時候覺得這些地方乏味?！闭f實話，我印象也不深。

剛剛說完，車上就有手機震動的聲音傳過來。

“勞煩楚先生把包里的手機遞給我一下。”鄭洛言微微側(cè)過臉來，浮出幾分歉意。他此時開車，著實不便。

我連忙從后座拿來鄭洛言的公文包，從側(cè)袋里翻出手機。然后他報出一串?dāng)?shù)字，0625，我開鎖解屏之后才猛然一怔，我的生日正好也是6月25日。

我忍不住看向鄭洛言，這時他已接了電話，那頭隱隱傳來趙先生的聲音。

四十分鐘之后我們抵達了鼓樓。

樓梯陡峭，鄭洛言走在我身后，囑咐我小心。他的語氣熟稔得如同我的老友，走上幾階，還開起玩笑來：“楚先生若是跌下來，我怕是五臟六腑都得移位?！?/br>
我轉(zhuǎn)身看他，鄭洛言眸光溫柔，我沒來由覺得，我就算是摔下去，他也會好好接住我。

這種溫柔真是要命，恐怕鄭洛言是天生多情，段數(shù)比我來得高深得多。

我慌忙收回目光，一階一階踏上去，走得更加小心了。

鼓樓內(nèi)部并沒有多吸引人，但是占的位置好，巍峨佇立在幾條寬闊市道交界處，適合憑高遠眺，觀賞城市風(fēng)景。我們今日出來得早，此刻天還將暗未暗，鼓樓外墻的燈也還沒點。我們決定再等一會兒。

在外風(fēng)大，我提議先進去樓內(nèi)，鄭洛言卻說要在外面看看，我也只能跟在他旁邊。待了一會兒，只覺得哆哆嗦嗦。

鄭洛言笑道：“楚先生體質(zhì)不太好?！?/br>
我只得說：“干我們這行的，日夜顛倒，生活規(guī)律早就打亂了?！?/br>
其實比我更忙的人也能抽出時間鍛煉鍛煉，終歸是一個懶字扣在我腦門上，鄭洛言好心沒點破。

隔了一會兒，鄭洛言從西褲口袋里拿出一包煙來，是我不認(rèn)識的外國牌子。我眼疾手快地掏出打火機，湊到那根煙面前。鄭洛言其實抽煙比較少，至少在我面前。

天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風(fēng)更疾，我掌心收攏為火焰營造一個避風(fēng)口，依然半天打不出火苗來。于是鄭洛言伸出手覆在我的手上。他的手掌灼熱，我竟然一時產(chǎn)生了仿佛被燙到一般的錯覺?；鹈缃K于亮了起來。

我忽然意識到我們之間的距離簡直太近了。鄭洛言的襯衫被風(fēng)吹得微微鼓動起來，腹肌與鎖骨若隱若現(xiàn)，劍眉深目，薄唇高鼻，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混血。

他的皮相太完美，這樣近距離地看讓我一時手有些抖。好在那煙終于被點著。

“多謝楚先生?！彼栈厥种?，勾唇一笑。鄭洛言就是有這個本事，不笑時沉穩(wěn)決斷，笑的時候可以漫不經(jīng)心、風(fēng)雨欲來，也能溫柔或挑逗。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遠處，似乎隨口一提：“楚先生你說，若是從這里跳下去，會怎么樣？”

楚墨，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會怎么樣？

此時暮色四合，鼓樓的外墻燈火終于點燃，耳際傳來無數(shù)飛鳥振翅的聲音，在鼓樓周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很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一個人這么問過我。

TBC

“鄭先生是青年才俊，前途光明，何必開這種玩笑?！蔽铱粗?，只覺腦仁被風(fēng)吹得劇痛。

他的眼瞳里映出城市夜景，鼓樓之下，點點車燈如行進的游魚。

看我哆嗦得不成樣子，鄭洛言終于說：“我送楚先生回去吧?！?/br>


這一周項目剛展開，又要幾乎天天與鄭洛言周旋，只覺得過得極快。

周六上午十點，我方才從床上懶洋洋地坐起來，洗完一把臉。正準(zhǔn)備給臉上打上剃須泡沫，卻忽然聽見玄關(guān)處傳來門鎖響動的聲音，我一時繃緊了身體，還以為是小偷強盜，立馬躡手躡腳走到廚房里拿了菜刀。

可大門打開，竟然是宋林的臉。

我無比驚愕，手中那把刀差點握不住砸到腳上。

“你這是干什么？”男生看見我這可笑樣子，先是一愣，繼而毫不留情面地嗤笑了一聲，“你給過我鑰匙，連這個也忘了？”

宋林一說我才想起來，我們在一起的那天我就把公寓的鑰匙給過他，但他從沒主動踏入過這里，漸漸我都忘了。

我慌忙把菜刀放在一邊，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

“……你怎么來了？”看我現(xiàn)在這幅樣子，蓬頭垢面，下巴上新冒出來的胡茬都沒來得及刮干凈，十足丟人現(xiàn)眼。我與宋林在一起，哪一次不是修飾精致，只為了他能看得順眼。即使是已經(jīng)分手了。不，尤其是已經(jīng)分手了。

此刻他回來，更看出我的邋遢可鄙，而李然多干凈，溫柔好看，更顯出白月光的模樣。

我一時只覺得十分難堪，似乎被褪下一層皮。恨不得他轉(zhuǎn)身就走。

“我來還你東西?！彼瘟忠膊惶みM來，只是站在門口冷淡地說。他說完，便掏出那只手機來。我不往前，他也不往前，于是他把它擱在了鞋柜頂上。

而那鞋柜里擠擠挨挨，也放著我給他買的東西。

“……那些球鞋，你也一雙都不要了？”我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仿佛我指望著能通過這個把他留下來似的。

“要是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我怎么解釋？”宋林顯然是覺得有些可笑的。我的挽留可笑，挽留的理由更可笑。

可我還在可笑下去。

“我買了茄子。你不是最愛吃rou沫茄子了嗎？”我?guī)缀跤行┘鼻辛?，“我馬上就去做，你吃了再……”

“楚墨?！彼瘟执驍辔?，“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從來就不喜歡吃茄子?！?/br>
“你不喜歡？”我刻意維持的笑容有些繃不住了，“可是我做rou沫茄子都是為了你學(xué)的……”

宋林似笑非笑地看向了我，他這個表情讓我想到鄭洛言。

我恍惚間竟然分不清，是他像宋林，還是宋林像他。

臨走時他冷冷丟下一句“我不知道你在通過我看向誰?！?/br>
他這句話說得無根無據(jù)，只留下我渾渾噩噩地回想。可我不懂他的意思。

公寓厚重的窗簾披掛下來，也不知屋外是陽光明媚還是陰雨綿綿，我只一個人縮在沙發(fā)上抽煙。我記得從前受蘇太太管教，是從不碰煙的，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是個好東西。宋姐有一次跟我說，每回看見我抽煙，總覺得我在把它當(dāng)做鎮(zhèn)靜劑。她很敏銳。

我知道我有時并不那么正常，太敏感多疑，嫉妒自私。否則我不會去調(diào)查李然，甚至放下工作去跟蹤他們。

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TBC

忙碌了許久，終于臨近小長假。我之前就跟宋姐透露了鄭洛言的想法。宋姐主意多，很快就提前定下來市郊的一家溫泉旅店。旅店附近就是旅游景區(qū)，若不想成天泡在水里，還能爬山賞花賞葉。

我在項目小組的微信群里問了一下，除開有家室的自己已有打算，總共五位女士報名，加上宋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