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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如何治愈病弱反派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2

分卷閱讀62

    他原本清澈干凈的瞳白布滿血絲,洶涌澎湃的紅如藤蔓勾連盤旋,幾乎占據(jù)整個眼睛。

    中央黑曜石般的瞳孔沒什么神采,如同死氣沉沉的寶石被鑲嵌在眼中,當觸碰到她的視線時略微一滯。

    臉好紅,比害羞時的模樣更加嚴重,可以稱得上是病態(tài)的潮紅。他生得白,這會兒紅潮一股腦上涌,像極了白晝下灼目的火光。

    渾身的溫度也很燙,哪怕是隔著薄薄一層校服襯衣,和他的肌膚貼在一起時,也會覺得熱得心慌。

    ——沒錯,她之所以心跳加速,絕不是因為害羞,只是周圍溫度太高。

    “秦宴同學?!?/br>
    江月年低著頭,視線流連于少年頰邊的緋紅,一時間忘記了別的動作:“你發(fā)燒了?”

    秦宴的意識有些模糊,在聽見她聲音的瞬間卻不假思索地應聲:“沒有?!?/br>
    這當然是假話。

    他昨晚在中心廣場派發(fā)傳單,一直忙碌到晚上十一點,回家時疲倦得厲害,偏偏整個街區(qū)停電又停氣,只能用冷水來洗澡。

    這不是什么稀奇事,秦宴早就習以為常,沒想到早晨醒來卻頭疼得厲害,一摸額頭才察覺發(fā)了燒。

    他因此遲到,拖著又累又沉重的身體從圍墻上翻進校園,正準備轉身離開時,瞥見圍墻上又出現(xiàn)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在那一瞬間,秦宴甚至覺得那是自己神志不清時幻想的夢境。

    他被疾病與疲憊折磨得痛苦不堪,麻木的心臟被孤獨吞噬。與成長在溫柔鄉(xiāng)里的同齡人們不同,秦宴的人生中不存在所謂“希望”,生活渾身帶刺地壓下來,惡狠狠戳在少年的脊梁。

    他并未被打垮,卻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到迷茫。

    沒有真正屬于他的東西,前后左右都是一望無際的黑暗,苦難仿佛毫無盡頭。

    在獨自一人發(fā)著燒、從圍墻上狼狽落地時,前所未有地,秦宴希望有人能陪陪他。

    孤獨是把戳在心口上的刀。

    就是在那一剎那,這個念頭匆忙在腦海里閃過,他暗自嘲笑那不過是無法實現(xiàn)的奢望的時候——

    秦宴抬起眼睛,在清晨陽光下見到江月年。

    她十分熟稔地爬上圍墻,目光始終匯聚在腳下的一方土地,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他。

    然后江月年從墻頂摔下來。

    而他下意識地向前,本打算伸手將她接住,奈何高燒下的身體早就沒了力氣,被撲倒在地。

    秦宴從沒如此近距離地與什么人身體相貼。

    女孩很輕,整個人跌落在他身上時,真有幾分像是從天而降的小月亮。江月年的身體比他涼爽許多,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降落在懷里的是一灘軟綿綿的水,或是一個由棉花做成的小熊玩偶。

    她的腦袋埋在他胸膛里。

    呼吸輕輕柔柔,回旋于他那一小塊胸口的位置,仿佛能透過單薄的校服襯衫與guntang皮膚,不偏不倚落在心尖。

    秦宴下意識屏住呼吸,只有心臟在不安分地亂跳,等江月年抬起毛茸茸的腦袋,才終于輕輕吸了口氣。

    ——雖然他們此時此刻的姿勢依然十分曖昧。

    女孩跨坐在他身上,滿眼關切地直視著秦宴眼睛。小小的膝蓋輕輕抵在腿上,不硌人,倒是有幾分細細密密的癢。

    金色陽光躍動在她纖長漆黑的睫毛,踱上一層令人頭暈目眩的柔色。當江月年披著層層疊疊的日影,近在咫尺地看著他時,讓秦宴無比清晰地覺得……

    自己是多么卑劣且低賤。

    他們相隔得太遠了。

    她是天邊的月亮,他卻是陰溝里一片不為人知的陰影,無論用多么渴慕的目光遙望那片溫柔的色澤,都始終無法觸及到。

    比如現(xiàn)在,他在她眼里的模樣一定狼狽不堪。

    “真的沒有生病嗎?”

    跟前的小姑娘說著低下腦袋,把手掌按在他額頭。江月年的動作又輕又快,綿軟掌心帶來久違的涼意,秦宴看見她從自己身上離開,秀氣的柳眉擰成一個小結:“買藥了嗎?”

    語氣是難得的一本正經(jīng),像在教訓不聽話的小孩。

    “我沒事?!?/br>
    他從地上勉強撐起身子,由于頭暈得厲害,在起身的瞬間輕輕一晃,被江月年一把抓住胳膊。

    “所以就是沒買藥?!?/br>
    她苦惱地抿了抿唇,試探性發(fā)問:“需要我送你去醫(yī)務室嗎?”

    話音出口,就聽見阿統(tǒng)木懶洋洋的聲音:【這還用問,以這小子的性格,絕對會冷著臉說什么“不用多謝我很好”之類的話啦。】

    秦宴神色淡淡地搖頭:“不用,多謝?!?/br>
    江月年:……

    阿統(tǒng)木這烏鴉嘴。

    秦宴同學不會是想硬生生熬過去吧。

    她皺著眉想,和他初中同班的女生在閑聊時說過,他一向?qū)ψ约旱牟〔簧闲?。曾?jīng)也有感冒發(fā)燒的時候,卻好像很少用過藥,往往能熬就熬。

    加上他從初中起,就是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后排的角落。那會兒關于秦宴的流言四起,沒人敢靠近和關心他,他也就獨自趴在桌子上睡覺,通常是睡上一兩天,病就自然而然好了。

    這算什么事兒嘛。

    江月年不是沒經(jīng)歷過發(fā)燒,頭疼得隨時都像要炸開,胃里惡心想吐,連喉嚨也是又疼又啞,整個人差不多全部廢掉。

    他一定特別難受。她從沒見過秦宴這么虛弱的模樣,連站立都格外困難,眼睛里像蒙了層霧,偏生他又極為倔強,什么苦痛都往心里咽,看上去莫名有種……

    反差感十足的脆弱。

    要是就這樣扔下他不管,總覺得過意不去。

    “秦宴同學,你就當幫我一個忙?!?/br>
    江月年壓低了聲音,眼底劃過薄薄的、狡黠的笑:“你看啊,咱們倆不都上學遲到了嗎?你生病發(fā)燒還可以理解,但我沒有合理的借口,一定會被老師狠狠罵一頓?!?/br>
    身旁的少年指尖一動。

    “說不定還要請家長,你不知道,我老爸老媽特別嚴,要是被他們知道這件事兒,我就完蛋了——真的、真的會超級超級慘的?!?/br>
    她說得可憐,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尾音不自覺地軟了許多,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