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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三喜(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0

分卷閱讀60

    去罷?!彼肿プ∥业男渥?,“……可是,你一定要回來?!?/br>
我點了點頭,應(yīng)了他:“好?!?/br>
比起徐棲鶴,徐長風(fēng)還算無事,也問了問我徐棲鶴的狀況,我一一如實告訴,并不夸大什么,也不藏掖些什么。

徐長風(fēng)也只是握了握我的手,他對我而言,是夫君亦是長兄。我坐在腳踏上,望著他久久,還是輕輕地將腦袋依偎在他的膝上。

三月末,竟又下了一場大雪。

碧玉說:“這場雪下完了,冬天啊,就真正地過去了。”我伸出手,那白軟的雪落在掌心上。我喃喃道,“若是真的過去,那就好了。”

四月上旬,天子閱兵,足有半月不見徐長風(fēng)歸家。若要說有什么好事,那便是徐棲鶴身子好轉(zhuǎn),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

我站在院子里,那棵梅花樹已經(jīng)謝了,而其他的花兒也一個個開了。我聽到鳥兒啾啾叫的聲音,抬起頭一看,就覺房梁上頭幾只燕子飛過。冬天它們南下,如今春天到了,這些燕兒也就回來了。

我迎著溫暖的日頭,不由靜靜地莞爾,就在這時,不期然地聽見一聲:“敬亭。”

我陡地一怔,慢慢地回過頭,看了過去。

那院子的小橋上,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只瞧他一身青衣清逸瀟灑,而眉眼秀致如畫,好似書里那教人一見傾心的風(fēng)流公子。乍看他時,我只當(dāng)我眼花了,直至他快步走來,站在我的面前,徐燕卿亦是兩眼眨也不眨凝視著我。

他好似欲言又止,最后,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句:“敬亭,我回來了?!?/br>
第四十五章

徐燕卿歸府,該做的頭一件事情,自然是去向父母請安。我和他一起去拜見了謝氏,徐燕卿回來的消息瞞住了徐府上下,一見到他,謝氏的手一松,杯子落地摔碎了。

“——燕兒?”謝氏素來矜持,喜怒不輕易流于面上,可她終究還是個母親。她忙不迭地起了,徐燕卿也快步去扶住了他的母親。謝氏怔怔打量著兒子,未語淚先落,抬手摸著他的臉,哽咽道:“燕卿,你受苦了?!?/br>
他們母子說話時,我就帶著下人出去了。

徐燕卿這一去,比原來所說的三、四個月,足足又多出了一倍多。他南下巡查的這些日子,除了每月的家書,也只有從驛差那兒得來一些消息,便知他這一路雖不算波折,也并非事事順?biāo)臁B犎苏f,他此次南下,著實辦了不少事情,不但查處了幾個地方的貪官污吏,還帶人掃平了賊窩。那些過程皆不輕不重地帶過去了,可想也知道,當(dāng)時的情況,是有多么兇險。如今,能夠平安回來,也不枉謝氏日日為他誦經(jīng)念佛。

徐燕卿雖是久別歸家,可畢竟有要務(wù)在身,同母親報了平安之后,便忙著趕往宮里向天子述職。他這一趟歷練,也算是立了功,自然是受封得賞,直接官升兩級,而徐家二爺素是人緣極好,這兩天上門拜訪二少爺?shù)娜藥缀跻て介T檻。

如此一番折騰,他回來的頭些天,我反是見他見得最少。只有到了入夜,方會等到他的人回來。

頭兩夜,我候著他到三更,想是外頭的酬宴極多,邀他的又盡是些王公貴族,不好讓他拂了面子,每每我困乏得睡下之后,徐燕卿才姍姍回到家中。只有到這一晚上,燈剛亮起不久,外頭就傳來腳步聲。

我剛沐浴完不久,碧玉這兩天身子不適,只有碧落一人伺候我,她正在為我梳發(fā),我聽見動靜,方轉(zhuǎn)頭瞧去,徐燕卿已撩起珠簾,探出身子。四目相接之時,我不由垂了垂眼簾,碧落低首叫道:“二少爺?!?/br>
徐燕卿對他們說:“你們都出去罷?!?/br>
見下人魚貫退出,我也欲要從椅子上起來,徐燕卿已先一步走到我的身后。他的手從我身后探來,越過我的頸脖,拿起桌上的篦子。那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在明暗的燭光中,執(zhí)起我烏黑的發(fā)梢。

我抬起眼,看著銅鏡中模糊的倒影。

好長一陣時日不見,徐燕卿消瘦了一圈,膚色也黑了一些,只不過這樣子,不僅不損他往日里的風(fēng)流氣度,反是增添了幾分之前所沒有的孤清不群。他細(xì)細(xì)地梳著我的頭發(fā),撫平之后,又將一綹發(fā)絲放在掌心里摸索著,似在把玩一樣。

“有道是,結(jié)發(fā)為夫妻……”他低聲呢喃,若在輕訴,“你可知,下一句是什么?”

我緩緩站了起來,徐燕卿俯首端看我一陣,嘴角跟著揚(yáng)起:“敬亭,你長高了。”

他這一句話,讓我想起我初進(jìn)門時,眼睛不過能看到他的胸膛,現(xiàn)在,我的腦袋已經(jīng)夠到他的肩頭了。

“二爺……”我輕喚了喚。喉間一哽,并不知該說什么話才好。

只想道,我跟徐燕卿分別時,二人之間尚有嫌隙。那時候,我確實是不想見到他,這一段時日過去,我對他雖從來沒有恨,獨處之際,難免……要想起那時候他在他人面前,給我的難堪和痛楚來。

徐燕卿見我不搭話,眼里似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只是,諸事皆不可急躁,唯有徐徐圖之。他去了外頭一趟回來,性子倒像是穩(wěn)了不少。我和他縱是曾經(jīng)打打鬧鬧,說到底,也還是他的妻,不可能一輩子都躲著他。

下人都被他打發(fā)了去,我便幫他褪去外袍,掛在屏風(fēng)上。一回頭,就見到他鎖骨下頭,有一道之前沒有的疤痕。我一步往前,不自覺地就抬手揭開前襟瞧了一瞧,果真是一個猙獰的傷疤,看樣子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

“這是……”我失神地輕喃喃。徐燕卿也低頭看了看那道傷:“那時,我在查趙家村的一個無頭滅門案,為了掩人耳目,沒有帶侍衛(wèi),反著了惡人的道?!蔽乙宦牐w心都懸了起來,他輕描淡寫地說,“好在當(dāng)?shù)匮瞄T機(jī)靈,搶在惡人滅口之前,及時將我搜救出來。那時候,我可真是狼狽至極啊——”他搖搖頭,臉上笑了笑。

“你還笑得出來?”我不禁問他,聲音也提高了些許。話出口時,我二人都微一愣。

徐燕卿非但不怒,反是目光瀲瀲地瞧著我,眼里盡是溫柔笑意。我只覺面頰極燙,便抽回了手,他伸手握空,也并不氣惱,跟在我身后走出去。

就寢時,我同他合衣而臥。

我背對著徐燕卿,臉朝著床外。時至四更,四野闃然,縱是合著雙眼,我卻沒有半分睡意。暗中,我察覺到枕邊動了一動。我便知道,他也還醒著。

幾天前,我就明白,早晚都要再面對他。心固然拎得清,身子卻不如此聽話,當(dāng)我感覺到那只手探來之際,脊梁便倏地僵直,腦中頓然想起,那段在他身下極其不堪的時候……我十指緊攥,摒息不動,就如同要上刑一樣。

就在他要觸及我的肩頭時,那只手卻止于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徐燕卿不發(fā)一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