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揶揄過?當下又氣又惱,連聲說著“老臣惶恐,老臣惶恐!” 眾人見新帝半點面子也不留,深知此事已無回旋余地,誰也不敢再出頭了。 風煙波立于眾臣之中,耳聽六路,自是察覺到眾人的敢怒不敢言。 她也知道,以閻煌的本事,完全可以與這幫老家伙虛以委蛇,誰也不得罪,之所以一點面子不留,是因為和親一事觸及了他的底線——君微。 風煙波斂目,待退朝無人之后,方才上前,“閻郎真該下來瞧一瞧,這幫老狐貍背過身時候交換的眼色,那可真叫精彩?!?/br> 閻煌長指支頜,慵懶道:“有什么可看的,人與魔還不都是一樣欺軟怕硬的嘴臉?!?/br> “這倒是,西荒那些你都見慣了,這種自然不放在眼里,”風煙波話鋒一轉(zhuǎn),“昨兒你托我跟那老頑童打聽的事兒,我問過了?!?/br> 閻煌正色,“怎說?” “子時靈體不穩(wěn),封印松動,倘若夜夜如此,多半是有封印將開未開?!?/br> 閻煌松開支頜的手,“封???” 君微經(jīng)歷身死神滅,早已不復當初作為金芝小妖的身體,哪兒還能殘留什么封?。?/br> “而且,我還問了閻君所說的非六道……除了獙獙之內(nèi)的上古神獸,還有一類。” “你說?!?/br> 風煙波一字一句道,“遠古諸神?!?/br> 閻煌一怔,脫口而出,“怎么可能?” “也就是一說,”風煙波也笑,“小娘子這般天真無邪,我瞧著也不像能跟遠古諸神扯上關系,更何況,上古時期龍鳳二神為封印魔皇以身殉道,化為瑯山環(huán)海,如今山海仍在,神祇又怎可能歸來——” 哐當。 盤盞落地,圓滾滾的葡萄溜了一地。 原本聽見散朝打算出來找閻煌分享的君微,雙手抱著頭,緩緩蹲下了下來。 “微微!” “小娘子?” 閻煌快步上前,扶住君微,擔憂道:“哪里不舒服?” 君微眉毛都打結(jié)了,“我頭疼,突然好疼?!?/br> 雙手替她捂住太陽xue,閻煌吩咐風煙波去請獙老,又回頭問君微,“你可是想起什么了?” “一想便頭疼。”聲音都扭曲了。 閻煌忙說:“那我們便不想了,乖,什么也不要想,你看著我,微微。” 君微勉強抬眼看他,大大的杏眼之中蓄滿了疼出來的淚花。 閻煌心疼,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走出大殿,路上正遇見聞訊趕來的獙老,身旁跟著個宮人。 閻煌也沒心情細看是誰,匆匆對獙老說了情況,又說:“你見多識廣,可知她這是什么毛病?可是因為靈體不全所致?我再度一些修為于她,可會有所緩解?” 獙老見他關心則亂,連忙阻止,“你本就已經(jīng)元神大傷,千萬不可再沖動莽撞,否則小君君好不好起來老夫不敢說,你自己便得倒下了?!?/br> “我無礙?!遍惢偷皖^看了眼蜷縮在自己懷里的小姑娘,只能看見她額頭掛滿了汗,眼睛緊閉著,睫毛還在不住抖動,看起來痛苦至極,“求你想想法子,至少先給她緩解一下?!?/br> 獙老探了探君微的靈體,也不由蹙眉,“……怎會波動如此厲害?她可是遇見了什么人,或者聽聞了什么事,導致想起了一些遺失的記憶?!?/br> 閻煌略一思量,“那會風煙波正同我說起遠古諸神……” 獙老十分懵,“那與小君君有何干系?” 是啊,閻煌也這么覺得。 可再無其他了…… “別走,別丟下我?!本⒑鋈痪咀¢惢偷囊陆?,顫聲哀求。 閻煌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哪里也不去,別怕?!?/br> 她這才舒開手,喃喃:“……先生?!?/br> 一言既出,閻煌和獙老都瞬間變了臉色。 君微不是都忘了嗎?他們處處小心,不敢讓她知道前情,不想讓夙天縱得那段往事再一次成為她的心病…… 可此時,她怎會念起先生來? “不行,老夫得回瑯山走一趟,取些靈寶回來替她穩(wěn)一穩(wěn)靈體,”獙老嚴肅地看向閻煌,“老夫不在的時候,你小子可得把小君君給照顧好了,但凡少了一根睫毛,回頭老夫饒不了你?!?/br> 閻煌只是點頭,一言不發(fā)。 獙老欲言又止,最終丟下一句“跟野丫頭說一聲,老夫先行一步”,便化身狐面鷹翼地神獸,越過高高的宮墻飛走了。 閻煌面色凝重,抱著君微闊步離去。 廊道上,只剩下存在感微弱的宮女。 她緩緩抬起頭,是吟歌。 獙老單純,?念著她是閻煌古舊,就當半個自己人看待,不設防地允許她跟在身邊。 而閻煌,那個心思深沉,只因偶爾聽見她與君微的幾句話便將她調(diào)走的閻煌……竟然也關心則亂的未曾留意到她。 吟歌自嘲地冷笑。 在他眼里,自己這個相識百年的故人,竟遠不如那害他身受重傷的丫頭重要…… 突然,樹梢的鳥驚飛,什么東西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 吟歌伸手。 那東西落在她掌心,幻化成字。 “若要君微離宮,亥時龍鳳觀詳談。” 吟歌一驚,慌忙攏起手指,抬頭四顧,可是周遭一個人也沒有。 待她再攤開手,掌心也已空無一物。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好好把這個故事講完 ☆、成親 清風陣陣,投過半開的窗吹進來, 微微翻動案上的書卷。 閻煌單手支著額頭, 一手扶筆, 批閱著堆積成山的奏章。 他沒有綰發(fā)冠,黑發(fā)順著肩頭披散,些許灑在紙卷之上,黑白分明。 聽見床榻處傳來細微的響動,閻煌抬起頭, 狹長的鳳眼從發(fā)絲后看過來,平添了幾分妖嬈。 君微撩開床幔,正對上那雙眸子,映著窗外粉紅桃枝, 撩得無聲無息。 她怔了怔, 便瞧見閻煌擱下筆墨, 起身走了過來。 他沒披外袍,只穿了一身月白中衣, 衣襟松松垮垮地敞著, 隨著走動露出刀削般斜飛的鎖骨。 待他走近,君微竟忍不住擯住了呼吸。 閻煌像是沒有察覺她的異樣,抬手貼上她的額頭, 探了探她的靈體,而后低聲喟嘆,“好些了?!?/br> 他的手火熱,貼在微涼的額頭令君微十分愜意, 竟然不舍得他離開,下意識地抬頭湊近了些。 這小動物般粘人的反應惹得閻煌輕笑出聲,順了她的意思落掌在她的發(fā)頂,手指穿過發(fā)絲,揉了揉。 君微瞇起眼,只差沒哼唧出聲。 “……我這是,怎么了?” 她記得自己在屏風之后,聽見煙波jiejie和閻煌在說話,字里行間提到的東西像一個影子在她腦海中搖曳,化出無數(shù)幻影,她試圖捕捉,卻一下沖破了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