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上前安檢，她轉(zhuǎn)過身，看著駐足在身后的少年。

    “時野，再見！”

    他雖有不舍，卻不忍牽絆，只能微微頷首道：“嗯，路上小心?！?/br>
    他看著她一路小跑著進站，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認那班車平安發(fā)出后，這才走出了高鐵站。

    這一晚很冷，明月皎皎懸于天空，無數(shù)提著大包小包回程的人的奔赴家鄉(xiāng)。

    他在C市的冷月下，卻再沒有感覺到冷。

    ☆、68

    與此同時, 林佳蕊終于再度甩開趙戈的監(jiān)視, 跑了出來。

    一月末的冬夜里，她跑丟了右腳的拖鞋, 一只腳赤著站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可她一點也不覺得冷, 她覺得好快樂，如同籠中鳥被放出窗外, 整個人都快活的要死。

    可這樣的快樂并沒有持續(xù)幾分鐘。

    北城真小，她遇見了剛同朋友們嗨結(jié)束的趙戈。

    還是趙戈的朋友先看見的她, 拍了下趙戈問：“欸, 你前女友??？”

    趙戈不以為意，摟著新女友說：“不可能，那狗日的被我監(jiān)視著呢。敢給老子戴綠帽，我弄死她！”

    他說著, 往朋友指的方向看, 正好對上林佳蕊驚恐的眼，愣了一下。

    對視上的那一秒, 林佳蕊拔腿就跑。

    她跑得很快, 求生欲讓她不停地加快速度。左腳的拖鞋也被直接蹬掉, 雙腳奔跑時常踩到尖銳物, 疼的要死, 可她不敢停，生怕再被趙戈追回去關(guān)起來。

    可很快，身后一束大燈直直地照射過來，叫她睜不開眼睛。

    是趙戈的車！

    她的腳鮮血淋漓, 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身后，是趙戈輕蔑的笑：“林佳蕊，你跑啊?！?/br>
    她聽見他命令司機踩下油門撞死她的命令，林佳蕊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趙戈一定會這樣做。

    他就是這種人，他是個瘋子。

    求生欲讓她想到那天系統(tǒng)的提議。

    系統(tǒng)要她一半的壽命和靈魂，她舍不得，可在這一刻，那樣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區(qū)區(qū)一半的壽命和靈魂力罷了，她什么也愿意割舍。

    她尖叫著開口：“系統(tǒng)！我和你換！”

    系統(tǒng)：【是否要付出一半壽命和靈魂力讓世界重置？】

    林佳蕊毫不猶豫地應(yīng)了：“是！”

    那束大燈越來越近，她的視線花白一片。

    “我想要抹殺趙戈，這個人直接暴斃可以嗎！”

    她恨不得殺了那個惡劣惡心的人。

    趙戈把她逼到這種絕境，讓她遭受白眼和侮辱，在一月的冬夜里狂奔。

    她恨死他，恨得想殺死他。

    系統(tǒng)：【好的。現(xiàn)在進入重置倒計時——】

    周遭的事物全部都停滯住了。

    街邊抬著腿的小狗，叼著煙的男人，趙戈的車……

    所有人都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停在了原地。

    唯有冰冷的系統(tǒng)音響徹腦海。

    【五——】

    【四——】

    【三——】

    【二——】

    【一——】

    系統(tǒng)冰冷說出最后一秒鐘時，林佳蕊眼前是一片炫白的光。

    她閉上眼，落下來兩行清淚。

    一切本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按照書里，她應(yīng)該才是女主，她身邊的同學們都喜歡她，時野也為了她和人打架，明明……應(yīng)該是那樣的才對。

    她出賣了一半的壽命和靈魂力，來換取時野能夠愛她的機會。

    -

    夏渺渺坐在回程的高鐵上，忽的腦子一陣鈍痛。

    她本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可即便她咬著牙強忍著，那痛意不僅沒有消除，反倒顯得愈發(fā)地強烈，腦子里，像是有兩股力量在拉鋸，心口也開始鈍鈍地痛起來。

    有人看出她的不對勁，關(guān)切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你還好嗎？”

    不太好。

    夏渺渺咬著唇，整個人都抖了起來，她嘗試著開口，可喉嚨像是被堵著，發(fā)不出聲音。

    可疼痛還在繼續(xù)，她的腦子像是要炸開，疼痛難忍之下，暈了過去。

    ……

    再度睜眼時，夏渺渺發(fā)現(xiàn)自己背著書包，站在北城站臺。

    周圍行人人來人往，快過年的點兒，回程的人很多，她被人碰撞著，趔趄地往前走了幾步。

    腦袋已經(jīng)不疼了。

    可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什么時候疼暈過去的？

    又為什么站在了這里？

    一切都顯得格外的詭異。

    可時間沒有變，她也還留存著記憶，在她身上，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心口也像是有一塊沉重的大石壓著，叫人喘不過氣來。

    她有預感，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事。

    夏渺渺第一反應(yīng)就是給時野打電話，可電話撥出去，得到的卻是關(guān)機的提示。

    她心里一沉。

    也許是路上沒電了。

    她這樣安慰著自己，回到家，岑麓瀅看見她回來，忍不住又道：“渺渺，今天見到時野開心嗎？”

    夏渺渺點頭，“mama，很開心，時野夸你做的餃子很好吃?！?/br>
    岑麓瀅狐疑地看她一眼：“真吃了？”

    這樣的反應(yīng)就足夠讓夏渺渺感到恐慌了。夏渺渺繼續(xù)點頭：“是的?！?/br>
    夏遠也不信：“時野那小子怎么可能吃——”

    岑麓瀅狠狠瞪了夏遠一眼，示意老公閉嘴，柔聲對著夏渺渺道：“那就好，渺渺，時間不早了，你快睡覺吧！”

    夏渺渺想起那個時野沒接的電話：“mama，我想給時野打個電話，你能把手機借我用一下嗎？”

    岑麓瀅眼神閃爍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她。

    夏渺渺拿著手機，走到陽臺，很快撥出了那個爛熟于心的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了。

    她帶著不安的墜墜感喊他：“時野?！?/br>
    電話那頭，時野語氣冰冷：“夏渺渺，你到底想怎么樣。有意思嗎？”

    他很久沒有這樣和她說話過了。

    久到她差點以為，他對任何人都是那樣溫柔的樣子。

    她拿著手機呆呆愣住，眼淚洶涌的落下來，心里有好多委屈和不甘。

    他忘記了。

    所有人也都忘記了。

    他又變回了那個討厭著夏渺渺的時野。

    一切都像是一個無限的循環(huán)，她努力地感動他，然后終究在他們互相喜歡的時候，會被分開。

    她沒再說話，徑自掛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響，時野拿著手機，莫名覺得有些不對勁。

    剛才他隱約聽見了電話那頭的夏渺渺的小聲啜泣聲。

    可他能安慰她什么呢？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時野掛完電話，心中仍舊覺得有不對勁。

    可他想不出來這不對勁的感覺是什么。

    夏渺渺打完電話，從陽臺走出來時，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