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酷去處理所有問題。

他們都不習慣面對太過于柔軟的情緒。

他的小豹子正迅速地衰弱下去，他沒有尖牙，沒有利爪，沒有了疾風一樣的奔跑速度，他剩下的只有一個給他套上項圈的戀人，和一個正在吸取著他的生機的孩子。

他失去了保護自己，和保護那個孩子的力量。王牌特工也會感到不安。

而讓自己不安的omega感到保護和安全，是alpha與生俱來的職責。

第68章

蘭德爾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布魯斯已經(jīng)靠的很近,金發(fā)男人也只是把腦袋往沙發(fā)的扶手上蹭了蹭,讓本來就略長的金發(fā)顯得更加亂糟糟。布魯斯不讓自己去想，他到底是太累,還是只對自己失去了猛獸的警惕。

黑發(fā)男人彎下腰，雙臂小心地插進蘭德爾的身下,一個用力便將他整個人抱了起來。特工輕得讓他驚訝。另一個生命的重量似乎在他身上都沒有體現(xiàn)。他最近瘦了很多，露在寬松居家服外頭的胳膊細了不止一圈,身上的骨頭靠在布魯斯身上甚至讓人覺得硌得慌。他的一只手臂下意識地圍著隆起的肚子，像是某種執(zhí)拗的護衛(wèi)。那里幾乎是他唯一柔軟的地方。細瘦的小臂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肌rou,緊繃的模樣讓那上面多年之前留下的細碎傷痕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

布魯斯看著在他懷里的蘭德爾睜開眼睛。他微笑了一下，聲音很輕：“睡吧。”

金發(fā)特工像某種被驚醒的大型猛獸一樣，他眨了眨眼睛,看到布魯斯的臉孔時藍色的瞳孔里的警覺便一閃而逝。警報解除的小豹子也沒有費神去理解自己為什么被打橫抱在CIA的高級長官懷里,雙腳騰空的失重感并不能戰(zhàn)勝洶洶襲來的困意，他很快便闔上了眼睛。

長滿金毛兒的腦袋往自己肩膀處用力地蹭了蹭，好像在尋找最暖和的地方一樣，蘭德爾的呼吸很快又變得悠長而平和。布魯斯在原地站了兩秒，他呼出口氣，控制著自己不把睡夢里的金發(fā)特工弄疼。

他多想抱他更緊。

羅特的研究在荷槍實彈的特工的監(jiān)視下進行。布魯斯并沒有來過，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辛辣嘲諷外加挑撥離間無處可用。beta科學家其實心里清楚，布魯斯既然可以在一年以前為了還僅僅只是他的特工的那個omega和自己這樣的重犯做交易，現(xiàn)在就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布魯斯.斯圖爾特的威脅從來都不會讓人當做虛張聲勢。

他不得不賣力工作，為了那么一絲保住自己大腦的希望。羅特知道布魯斯不可能留他性命，但至少他要帶著自己完美的大腦一起死去。

beta男子回想起那天隔著防彈玻璃和囚牢的柵欄看見的布魯斯的臉。黑發(fā)男人眼睛里閃爍的冷酷令人心驚。當布魯斯.斯圖爾特剝掉沉著冷靜外表，露出的便是足以令人顫抖的內(nèi)核。羅特想，這個人是不會接受任何形式的脅迫的。

誰會想到布魯斯.斯圖爾特也有近乎絕望的時候呢。

臥室。

蘭德爾昏睡的第四天。

黑發(fā)男人坐在床邊一張木質(zhì)的椅子上，十指交叉著抵在額前。拉上的窗簾依舊抵不過外頭正午強烈的陽光，金黃色的光線隱隱約約地透進來，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看上去，竟像是在祈禱。

如果祈禱可以發(fā)生作用，布魯斯不介意向眾神低下頭請求哀憐。

這世上，就只那一個人，值得他的虔誠。

他的特工躺在那兒，好像陷入一場綿長的夢境，平靜得沒有聲息。床已經(jīng)足夠柔軟，可只被壓下淺淺的痕跡。蘭德爾金色的頭發(fā)散亂在枕頭上，顏色有些暗淡。布魯斯伸手順了順蘭德爾額前的亂發(fā)，金發(fā)特工依舊沒有反應(yīng)。

布魯斯站起身來。他細心地將窗簾的縫隙合攏，外頭的陽光一瞬間在黑發(fā)男人的臉上晃過，他的神色冷峻。

他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他的特工從來有著驚人的生命力，就像他從來喜歡把自己的性命扔到那懸于一線的地步，卻從來沒有真正地放棄過一樣。他只是喜歡這樣揮霍的玩法，布魯斯對自己說。等他玩夠了，就會回來。

布魯斯相信他的omega。

布魯斯最近很忙，忙著掃清他要掌握絕對權(quán)力的，從特遣處到CIA總部的一切障礙。加西婭敲門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兩點鐘，她看見自己的長官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一份絕密文件。

“sir，”女副官低聲道：“I區(qū)加急情報?！彼咽掷锏奈募旁诓剪斔拱割^，在離開之前又道：“您明天的日程已經(jīng)安排好了，早上五點飛往E區(qū)，與R國情報總長見面?！?/br>
布魯斯微微抬起頭來：“我知道了?！焙诎l(fā)男人臉上并沒有疲倦的神色，可加西婭清楚地看見布魯斯眼睛下邊的青影。她欲言又止。

黑發(fā)男人淡淡道：“你可以離開了，上尉?！彼粗游鲖I轉(zhuǎn)身，又加上了一句：“辛苦了。”

女軍人沒有答話，離開了。布魯斯在謀劃著什么，或者說，他在為什么做準備。那個男人表面上依舊是沉穩(wěn)老練的樣子，可每一步舉動都冒著孤注一擲的風險。加西婭不能了解長官的心理。

但她大概能猜到。

在布魯斯身邊跟了多年的女副官可以肯定，自己每次看到長官幾近失控，都會發(fā)現(xiàn)相似的情況。上一次是CIA的特工傾巢出動絞殺蘭德爾，上上次是蘭德爾背叛了CIA，再上次是蘭德爾被證明又藥物依賴的癮癥活不了多久。

每一次，要么是那個人要離開，要么是那個人快死了。

加西婭在心中嘆了口氣。女軍人一直帶著的隱形耳麥突然出聲，她在空蕩蕩的走廊上停下腳步，然后神色凝重地聽著對面說了些什么。

是安排在橡木街監(jiān)視的特工。布魯斯親自布置的精英，每天都會接到臨時指令進行監(jiān)視和撤離，沒人知道橡木街那里酒精有什么。所有人只負責監(jiān)視，沒有權(quán)力擅做任何決定。

女副官快步地走進辦公室，布魯斯抬起頭眼神詢問。

“sir，橡木街監(jiān)視對象有情況。”她看見布魯斯收緊了捏著文件的手指。

“什么情況？”

加西婭道：“我們的監(jiān)控特工聽見房間里有響聲，但沒有擅自進入房間?！?/br>
布魯斯站起身來?！拔抑懒恕！彼吐暤溃骸白尡O(jiān)視的特工回來吧?！闭f完便大步向門外走去。加西婭低聲用通訊器發(fā)出指令，轉(zhuǎn)身離開。她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門，心里暗自想，今天長官大概不會回來了。

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