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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保壽忙上前一步,“奴婢已叫人催去了?!?/br>“進宮都如此磨磨蹭蹭,”永嘉帝喘著粗氣,狠狠一拍桌子,“難怪連個案子都辦不好!”一時外頭通傳說人已經(jīng)到了,永嘉帝怒吼:“叫他們滾進來!”刑部尚書陳強士并侍郎汪直,還有京兆尹張敏剛進殿就直面人主怒火,利落地跪了下去,頭也不敢抬起。永嘉帝視線冰冷,大有用手里的奏折砸死這三個人的架勢,“你們真是好會辦事。一個入室行竊案到現(xiàn)在都破不了。大打出手,臉面丟盡!搞得人心惶惶,朝堂上吵翻天!還牽扯到舊臣遺孤!當真是朕的好臣屬!”“臣無能!”三人于地高呼。永嘉帝冷笑一聲:“是,你們是無能?!?/br>他下了地,從地上撿起之前的有關(guān)的奏折案宗砸向了京兆尹,“做了十幾年的官,連個奏折都寫不好。寫的什么,經(jīng)東宮指點,這什么話?你們辦案還要特意去問過太子嗎!”這其實就是永嘉帝最不滿的地方了,下頭扯皮扯到了自己兒子,而且多半沒有好事。這群人是有多昏聵無能,連個掩飾都不愿?想來也是不愿意給太子背鍋,才這般敷衍。然而張敏居然一句都不反駁,只磕頭說:“是臣無能,請陛下降罪!”旁邊的陳強士聽得面上發(fā)苦,不由瞪向旁邊的汪直。這折子上來,是個人都能瞧出是太子要暗中整治誰。京兆尹不愿做那出頭的槍,就把事推到刑部。接到一個燙手的山芋,要么積極些替太子辦事,要么裝不知把山芋丟回去。偏身邊這個愣頭青,忽然就要充作青天大老爺了,把這事兒鬧出來!鬧得朝野內(nèi)外全知道了!刑部尚書陳強士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把案宗改了,哪想到還是沒來得及動手,竟給傳了出去。這分明就是天要作弄他??!上頭正怒著,陳尚書縮著頭不愿意摻和到里頭去。一頭京兆尹剛喊完無能,那邊汪直忽然抬起身,仗義執(zhí)言:“陛下!此案蹊蹺萬分!若不詳查,必會冤枉無辜。前巡鹽御史聞禮是陛下都盛贊過的能臣良臣。絕不能因為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就如此虧待忠良之后啊,陛下!”這一番話說完,陳尚書已經(jīng)快氣得翻白眼了,恨不得把汪直這個拎不清的扯下來打一頓——你不要腦袋,我還想要呢!永嘉帝聽完這一段話,只冷冷一笑,說:“就你們有一顆正直之心,朕與太子都是瞎的,都是冤枉忠良的昏庸了!”“臣等不敢!”汪直又一磕頭,用與他平時絕不相符的態(tài)度直言說,“只是這案子實在太蹊蹺了。所以臣冒著叫東宮不悅,也要將案打回。還請陛下明查!”此時,只要不是一個傻的,都知道汪直是沖著太子去了。張敏依舊勾頭不言,陳士強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繼續(xù)裝死。永嘉帝原本是嫌棄這三人辦不好案子,還打起來鬧到了朝堂不好看。而現(xiàn)在愈發(fā)惱怒,只因他的臣子要對未來的君主不敬。怒到極致,他反倒冷靜下來,寒著聲音說:“那你待如何?”“臣以為此案當重新尋察,過問受害之家,與目擊證人。畢竟案宗上言明,那賊子消失方向是往南而去,與聞家是徹底相反方向……”這么一個小的案子怎么查是個人都曉得,偏汪直還說的這么認真。永嘉帝打斷他,又問:“那太子如何?”汪直還給永嘉帝一個疑問的表情,“太子既然不知前因后果,臣以為不該劃手此案?!?/br>永嘉帝等著他說下去,結(jié)果汪直說完這一句就閉嘴了。“沒了?”永嘉帝問。汪直一臉莫名,不懂皇帝還要什么,只好坦白說:“沒了?!?/br>張敏也適時開口:“此案并應由臣主審。明知太子不明前后,還不知與殿下詳細解釋,此本就是臣的罪過。還請陛下莫要責怪殿下?!?/br>殿內(nèi)一陣靜默,永嘉帝審視著腳下三人。良久他才道:“既然如此,那這案子便好好拿回去重審!莫要再給朕丟人現(xiàn)眼了!”三人忙應是,躬身退出殿外。刑部尚書陪著被罵了一通,卻又覺得此事虎頭蛇尾。當時鬧得那么難看,現(xiàn)在張敏認個錯就完事,叫他有些不習慣,不由攔住了汪直和張敏。“這事你們?nèi)绾谓鉀Q?”他問道。汪直和張敏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方才在陛下面前已經(jīng)說了,發(fā)回重審,只管將賊子捉住,不冤枉哪一個便是了?!?/br>陳士強瞪起了眼睛,“就這么簡單?”“那你要如何?”汪直反問。刑部尚書一陣無言,只好潦草地揮了揮手,一頭霧水地走了。張保壽回到殿內(nèi),永嘉帝問他:“外頭如何?”御前總管彎著腰,搖了搖頭,“無異?!?/br>“那便不管了!”永嘉帝一陣不耐煩,他已經(jīng)有些厭煩為東宮收拾爛攤子。如果沒有鬧出什么大事,他也不愿多管。叫那三人來,也只是敲打幾句,叫臣子們注意一下身份,不要像是個潑皮一樣叫人看笑話。發(fā)了一通邪火,永嘉帝終于抬手將江南那頭的折子給打開了。結(jié)果那麻煩事是一樁接著一樁,方才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火氣又涌了上來。各地巡鹽都有密折可直達天聽。而江南又是永嘉帝極看重的地方,更特設(shè)織造以待管理。然而近些日子,江南因為賣官鬻爵兼印子錢的案子一直不怎么太平。倒是抓到幾個鹽商,他們也承認那地下銀莊是由他們聯(lián)合開設(shè)的。認罪態(tài)度良好,愿意交出家產(chǎn)受罰。可就是這態(tài)度太好了,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官場里到底是誰在挑唆,竟然一個都查不到。最可恨的是,那些個買了官位的竟然還敢圍了知府衙門要退錢!簡直可惡!永嘉帝一怒之下,直接擄奪了揚州知府的烏紗。又著林海旨意,命他將這些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全都抓進大牢里去。揚州上下各事,由他暫代。然而這并不是長遠之計,那空出的官位太多,必會影響民生。此次來奏,便是請永嘉帝快快定下接任的人選。否則就是林如海再能,也扛不住了。為此永嘉帝少不得將吏部叫來,擬定了揚州一代縣官人選,只待日后迅速走馬上任。最后確認了一番,永嘉帝瞧見了池望的名字。他忽然開口:“池望,是煜兒的舅舅吧?!?/br>下頭吏部的官員不明所以不敢開口,倒是張保壽上前應了一聲是。略沉思一番,永嘉帝冒出一句:“他們池家的人總是叫人放心的。”然后御筆一就,直接將池望圈到了林海名下做揚州府經(jīng)承,協(xié)理處理揚州事務。并要求池望立刻啟程赴任。只等揚州知府人選落定,再去做揚州府下的高郵知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