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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婆子吃了一驚,她認(rèn)識沈彤幾年了,沈彤可不是動不動就會掉眼淚的人。 “沒事,我想起一個人來,一個早就死去多年的人?!鄙蛲嘈?,重又玩起手中的匕首。 她一遍遍地重復(fù)著同一個動作,江婆子看得眼花,沈姑娘的出手越來越快了。 “姑娘這玩短刃的手法越發(fā)強了。”江婆子不由贊嘆,沈彤練功時從不會防著任何人,她的招式平平無奇,就像她現(xiàn)在正重復(fù)著的這個動作一樣,可就是這種平凡簡單的招式,用在她手上卻是快準(zhǔn)狠。 江婆子是行家,她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殺饒武功。 沈彤笑道:“我也覺得比以前更強了,改找個人試試,看我現(xiàn)在的刀有多快?!?/br> 嗯,這姑娘是要找誰試試? 江婆子放下手里縫了一半的革囊,問道:“姑娘,我們下一步要做什么?” 楊錦軒已經(jīng)殺了,按理,她們來京城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江婆子原本還以為要回西安了,可是現(xiàn)在聽沈彤這么,不但不會走,而且等待他們的,還會有一場大戰(zhàn)。 ☆、第四三四章 搬家 待到江婆子也去睡了,沈彤徹底沒了睡意。 她找店小二借了筆墨紙硯,回到屋里,把睡得四仰八叉的芳菲拖到一旁,騰出地方,盤膝坐在炕桌前寫信。 信有兩封。 一封是寫給蕭韌的,另一封寫給燕北郡王。 次日天剛亮,沈彤便讓大餅去寄信。 大餅寄了信從外面回來,手里提著燒餅油條,他把買來的早點放在桌上,對沈彤說道:“沈姑娘,我又看到那個長得像崔小魚的人了?!?/br> 沈彤對大餅說的這個人有印像,大餅曾經(jīng)在楊柳胡同見過他。 “在哪里看到的?”沈彤問道。 “在棺材鋪?!贝箫瀴旱吐曇粽f道。 外人可能以為棺材鋪就是普通的棺材鋪,沈彤卻知道那是秦王府在京城的暗哨。 大餅給蕭韌的信也是送到那里,由那里的人以特殊渠道送到西安。 今天一大早,大餅先是去棺材鋪寄信,然后又去的官驛。 沈彤沒有吃驚,這是她意料之中的。 崔家隸屬于蔣雙流,那個長得像崔小魚的人,十有八、九也和崔家有關(guān)系,他出現(xiàn)在棺材鋪里并不意外。 忽然,沈彤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上次他出現(xiàn)在楊柳胡同時,你能確定他也是盯著那女子的住處?” “確定,早在那女子住進去之前,他隔三差五就會到那里去,擺攤的婆子常??吹剿??!贝箫灴隙ǖ卣f道。 沈彤蹙起了眉頭,這人既然能夠出入棺材鋪,要么是西北來的查子,要么就是蔣雙流的手下,無論他隸屬于他們中的哪一方,這人都是秦王的人。 而楊柳胡同的那處宅子,以前曾經(jīng)住過紅娘子。 如果那女子就是紅娘子,那么在她離開京城之后的這些日子里,那個人一直都在守株待兔,他猜到她會回來,也猜到她回來后會住到那里去。 而這人是秦王的人...... 秦王已經(jīng)知道紅娘子的存在?他肯定早就猜到當(dāng)日擄走先帝的不是什么招紅袖,而是紅娘子了。 令沈彤擔(dān)憂的,不是秦王知道紅娘子的存在,而是秦王已經(jīng)知道紅娘子又回來了,帶著先帝回來了。 不知為何,沈彤想要找個遠(yuǎn)離紛爭,遠(yuǎn)離塵囂的地方,把那女子藏起來。 就像藏起燕北郡王一樣,不同的是,燕北郡王是找個地方長大,而她是想找個地方讓這個女子頤養(yǎng)天年。 想到這里,沈彤自嘲地笑了。 這女子頂多三十或四十歲,她怎么會想到頤養(yǎng)天年這個詞的。 沈彤知道是不能打聽那些人的事,也打聽不到。 可是她還是問大餅:“能知道他現(xiàn)在在盯哪條線嗎?” 那女子就要搬出楊柳胡同了,或者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大餅撓撓頭,為難地說道:“這個不好打聽?!?/br> “嗯,我知道了。”大餅是蕭韌的人,沈彤不想讓他為難。 她要自己想辦法。 可是這辦法卻不好想,首先,她壓根就不知道那人長得什么樣子。 什么崔小魚,或許小時候見過吧,可是她早就不記得是誰了。 偌大的京城,要找一個根本不知道長相的人,比登天都難,何況還要殺了這個人。 對,沈彤就是想把他做掉,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斷了秦王的這條線,至少在一段時間內(nèi)讓這個人杳無音訊,即使有人接替他,也是以后的事了。 按照前世的發(fā)展,四年之后,秦王會稱帝,又三年,打進京城。 不過上一世皇帝還是那個皇帝,沒有現(xiàn)在的小皇帝,這一世有些事情已經(jīng)改變了。 沈彤心里很清楚,如果這一世秦王還能奪了天下,那她現(xiàn)在只要維持和秦王府的良好關(guān)系,以后就能過安樂日子。 可是她找到了燕北郡王,就注定更多的事情改變了。 而現(xiàn)在,連她自己也想不到,她竟然會為了一個剛剛認(rèn)識不久的女子,要殺掉秦王的人。 楊柳胡同里的那處宅子果然空了出來,門口重又貼上“吉屋招租”的大紅紙。 大餅問過牙行,原來這房子已經(jīng)由牙行買下來了,也就是說,紅娘子把房子賣了。 沈彤的心沉了下去。 紅娘子賣掉這處宅子,既意味著不會再回來住,同時也意味著,她要割斷所有與她有聯(lián)系的事物,她是要去赴死嗎? 接下來的日子里,沈彤重又戴上人皮面具,每天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閑逛,偶爾,她也會到棺材鋪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個與崔小魚相像的人,但是大餅給她描繪過那人的長相,一個俊朗的少年。 不過這些人想要改變相貌并不難,他們是探子,精于易容。 好在這些日子京城里沒有大事發(fā)生,像是雨過天晴后的悠然藍(lán)天,又像是狂風(fēng)暴雨前的短暫平靜。 沒有楊勤的消息,更沒有人提起先帝,京城里的人早已不記得那個曾經(jīng)的皇帝了。 現(xiàn)在的皇帝是被太皇太后抱著坐在龍椅上的那個,未滿周歲。 有時,沈彤會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個高挑的背影,她追上去,卻發(fā)現(xiàn)并不是她想看到的人。 有時,沈彤會坐在那家賣雪花酪的鋪子里,只吃一碗雪花酪,她下意識地不敢多吃,雖然她也不知道女孩子為何不能多吃。 后來,經(jīng)過楊柳胡同時,沈彤決定了一件事。 她租下了那處宅子。 每月租金十五兩,押一付三,算起來比住在客棧要便宜。 這是兩進宅子,后院是個兩層的小樓,五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