凈的額頭上有一層薄汗，他無措地動了動嘴唇，“周大哥，我不是，我不是那個……”

“我也不是！”他欺近來，“但我喜歡你。”

秦思目光閃爍，“我手疼了，你先放開我，好嗎？……”

“你不能跑?！?/br>
“嗯……”

周慕松開了他的手。

秦思轉(zhuǎn)身就飛奔起來，像羊逃離狼口。

周慕?jīng)]去追他，站在原地，慢慢地瞇起了眼睛。

秦思，你只能是我周慕的！

……

“Cut——”

沈融陽摘下耳機(jī)，轉(zhuǎn)頭和旁邊的副導(dǎo)演于偉講著什么，兩人眉毛都揚(yáng)著，一會兒點(diǎn)頭，一會兒笑的，看起來心情大好。

那邊，幾個工作人員小跑著上前給羅、林兩人遞水，遞小風(fēng)扇，邊說著“辛苦了！”林素仰脖喝了幾口水，然后拿濕紙巾擦著臉上、脖子上的汗，Kavin在旁邊舉著小風(fēng)扇，對著他的臉吹，扇葉子轉(zhuǎn)著，嗡嗡地響。

Kavin拽著他，往遮陽傘下走。

“dy呢？”他問著，舉目去找，看見了人，就喊，“dy！”

叫dy的化妝師聞聲跑了過來，“林老師？”

他伸手，手心里又出了薄汗，陽光下亮晶晶的，“小鏡子。”

dy似乎是被他白玉一樣的手晃著了眼，愣了愣，才“哦”了一聲，從化妝包里摸出一塊小鏡子遞給他。

林素接過來，對著臉照了照，又移下來，略湊上嘴巴。

盯了一會兒，他兩條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低聲道：“阿西吧！”

dy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哎？”了聲，又見羅鋒正迎面朝這邊走過來，忙打招呼，喊，“羅老師?！?/br>
本來在照鏡子的林素一怔，像扔什么燙手山芋一樣，把小鏡子丟進(jìn)了dy懷里，羅鋒剛走過來，看了他一眼。

林素稍垂著眼，狹長眼角還有些紅，目光飄飄忽忽的，極短地和他對上，又很快地滑過去，似乎帶著那么一絲怯。

Kavin看了看兩人，正要說什么，他扭頭張望了兩下，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嘀咕：“廁所在哪，尿急。”

dy這次卻聽清了，那眼神，像是被他最后兩個字驚著了。

Kavin輕咳了一聲，指，“那邊，走吧?！?/br>
今天的任務(wù)還有兩場校園戲，主要講秦思校園里的生活，沒有羅鋒的戲份，他在片場沒待一會兒，就先走了。

H大占地幾千畝，景色優(yōu)美，校園里種植有幾百種植物，樹木蔥郁，花香迷人。

第一場拍攝的是寫生老師帶領(lǐng)秦思他們專業(yè)的學(xué)生在校園的月湖進(jìn)行靜物寫生。

年輕活潑的學(xué)生支起畫板架，嘰嘰喳喳地談天說笑，老師板起臉呵斥，學(xué)生們才閉嘴噤了聲，只敢偷偷地拿眼神交流，嘴角抿著笑意。

周曉波尤其調(diào)皮，只聽見他對旁邊的秦思說，“你看那湖上的黑鴨子，呆不呆？”

秦思忍俊不禁，小聲回他：“說過好多次了，那是黑天鵝?！币浑p笑眼就似那月湖湖面一般，波光粼粼的。

“不，就是黑鴨子……”

“周曉波！還在笑什么呢！”老師訓(xùn)他。

“老師我錯了！”他立馬笑嘻嘻地閉上嘴。

鏡頭里，秦思穿著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坐在畫板架后面，青春而美好。他手里拿著畫筆，先是望向湖面，眉心略微蹙著，像在斟酌什么，過了一會兒，筆頭就在素描紙上動了起來，線條流暢得宛如一灣水流過。

偶爾，他也會在周曉波不著調(diào)的話語中揚(yáng)起嘴角，像每一個少年人一樣微笑，兩只清瘦的肩膀還微微抖動著。

老師朝這邊走過來，他一低頭，斂了笑。周曉波卻揚(yáng)起一張頑皮的笑臉，說：“老師，月湖不如秦思好看，我想畫他！”

周圍一陣哄笑，還有人吹起了口哨。

二十幾歲的女老師，也還年輕得很，瞪了他一眼，又下意識地瞥向秦思。

男生似乎有些惱，用鉛筆戳了周曉波一下，勁兒用得不大，玩鬧一樣。陽光灑在他青春俊美的面龐上，教人有片刻的失神。

……

臨到下一場室內(nèi)戲，天已經(jīng)黑透了。

林素靠在門外，聽著樓下草叢里傳來的蛐蛐的鳴叫聲，慢慢地喝著一盒牛奶，里面有人喊，“林老師，林老師，到你了。”

他應(yīng)了聲，走進(jìn)去。

沈融陽是典型的處女座，追求完美，有嚴(yán)重的強(qiáng)迫癥。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會從他眼睛里逃過。

有一個地方是外面起了風(fēng)，宿舍的窗簾被吹得揚(yáng)了起來，他盯著液晶監(jiān)視器，忽然就直擺手，“Cut！”

那邊，演員和攝像都不明所以，他皺著眉頭：“窗簾飛起得不好看！”

諸如此類的情況，數(shù)不勝數(shù)。

收工后，林素和旁邊的路舟輕擊了下掌，一放松下來，滿臉都是困倦。

劇組還準(zhǔn)備了夜宵，大伙兒都餓壞了，奔著夜宵餐車就去了。林素困得要命，掩嘴打了幾個哈欠，沒找著Kavin，頭重腳輕地鉆進(jìn)了自己的保姆車?yán)铮囬T一拉，整個身子陷進(jìn)座椅里，腦袋昏沉沉的，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Kavin掛了電話，在吃夜宵的人群里找了半天，沒發(fā)現(xiàn)自家演員，又在外面找了一圈，最后才扒開車門，看見了人。

林素好像沒被他驚動，閉著眼睛還在睡，兩條長腿不知怎么蜷的，一米八幾的個兒，身子就只占了座椅那么小一塊兒地方。月光灑進(jìn)車窗玻璃里，在他半邊臉上投下了深邃的陰影，兩排濃密的睫毛被拉得長長的，刷子一樣，看起來乖巧，又有點(diǎn)兒寂寞。

Kavin看準(zhǔn)時機(jī)，從褲兜里掏手機(jī)。

——拍照片，發(fā)微博。

正拍，他慢慢睜開了眼，迷瞪地盯著手機(jī)，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醒了？”Kavin毫無偷拍的心虛感，大方地查看著照片。

他小小地伸展了下腰肢，似乎是睡舒服了，眼梢微挑，懶懶地問：“帥嗎？”

“賊帥?！盞avin邊發(fā)博邊笑。

他挑眉，然后摸了摸空癟的肚子：“餓了。”

“這時候了，夜宵準(zhǔn)都涼了?！?/br>
草叢里隱約還有蛐蛐在叫，他望向車窗外，說：“逮幾只蛐蛐來吃吧?！?/br>
“……有毒你！”

第14章

回酒店的一路上，林素都在叫餓，到地兒了，Kavin說，“走吧，到我房間，叫客房服務(wù)，你師兄應(yīng)該已經(jīng)睡了?！?/br>
他點(diǎn)頭：“我要吃泡面，百勝廚?！?/br>
Kavin有點(diǎn)無言：“酒店里有那么多可吃的，你非得吃泡面？”

“啊?！?/br>
“沒百勝廚，國產(chǎn)康師傅?！?/br>
林素撇了撇嘴角：“不要康師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