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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桓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1

分卷閱讀71

    秦玸見苗頭不對,借口打獵開溜,留下不到十歲的秦珍秦玨頭頂黑云,一邊抓起寶劍,一邊對著兄長的背影瞪眼,只顧著自己跑,丟下兄弟不管,太不厚道了有沒有!

如此來看,秦氏兄弟互坑的習慣當真不是個例。

“阿兄總算回來了,阿父一直在念,堡里的蒼鷹都被放了出去,估計洛州塢堡的鷹籠都要滿了吧?”

秦玦性格活潑,秦玸則有些沉默寡言。雖然相貌十成相似,但熟悉他們的秦家人仍能一眼辨認出來。

“打獵去了?”

“對。”秦玦甩了下馬鞭,轉頭看向秦玸,道,“阿嵐,把你抓的那兩只狼崽給阿兄看看?!?/br>
“狼崽?”秦玚天性開朗,在弟弟面前很少擺兄長架子。對同出一母的秦璟如此,對雙生子亦然。

“皮毛都是雪白的!”

秦玦略有些興奮,拉住秦玸馬頭上的皮繩,道:“就是阿兄之前獵狼的山坳,我和阿嵐本來是追一只狐貍,沒想到狐貍狡猾,鉆雪窩子里就不見蹤影。順著足跡繞圈,竟被阿嵐發(fā)現(xiàn)一個狼窩!”

說話間,秦玸解下馬背上的一只皮袋,掏出里面兩頭小狼崽。

和普通的野狼不同,這兩只狼崽渾身雪白,瞳孔黝黑,四條腿用力撲騰,示威性的呲著牙,發(fā)出稚嫩的低咆,顯得格外有精神,壓根不像掛在馬背上顛了一路。

“阿兄,這和你之前獵的那匹像不像?”

秦璟沒來得及說話,秦玚哈哈大笑起來。

“你四兄獵的可是狼王,站起來比你都高。這還是兩只崽子,哪里像?”

秦玦不服氣,將要開口爭辯,秦玸拉了他一下,順勢將狼崽奪回來,重新塞進皮口袋。

“阿母正缺解悶的東西,這個剛好?!?/br>
“狼性難馴,如果想為阿母解悶,不如抓幾只兔子。”秦玚并不贊同。

“阿兄以為阿母會樂意養(yǎng)兔子?”秦玸頭也沒抬,將皮袋牢牢扎好。狼崽繼續(xù)在袋里撲騰,精神頭半點不減。

“這個……”以親娘的性格,的確不太可能。

劉夫人有漢室血脈,不只精通文墨,還曾習得槍法。秦氏塢堡的第一只蒼鷹本是劉夫人所養(yǎng),時至今日,堡里最強健的幾只鷹都是那只雌鷹的后代。

假設桓容聞聽劉夫人的大名,知曉她早年間的事跡,肯定會當場表示,這位夫人同阿母必定相當有共同語言!

兄弟四人在堡外說話時,秦策已接到稟報,結果在正室等了整整一刻鐘,仍不見兒子露面。正等得不耐煩,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秦璟和秦玚除下大氅,先后走進室,正身向秦策行禮。

“阿父?!?/br>
秦策點點頭,命婢仆送上茶湯。

秦玚端起漆盞,半盞下去渾身舒坦。秦璟淺嘗一口,便將漆盞放到一邊。習慣了桓容處的茶湯,愈發(fā)不適應濃重的姜味。

好在秦策和秦玚都沒注意,二者的心思均在秦璟南下之行,或者該說,南下帶回的東西之上。

“阿父,兒此行收獲頗豐?!?/br>
“哦?”秦策問道,“可是尋到了石敬德?”

“確已尋到?!?/br>
“他可隨你北上?”

“并未?!?/br>
見秦策眉間微皺,秦璟解釋道:“阿父,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此前石氏被鮮卑囚困,逃脫難渡之后又遇劫匪豪強,如今僅剩石敬德兄弟二人。據(jù)其所言,兄弟二人能夠活命,全仰賴鹽瀆縣令相救。其直言不愿隨兒北上,是為報救命之恩。”

“鹽瀆縣令?”秦策對晉地僑郡并不十分關注,對位于僑郡內的鹽瀆縣也是知之甚少。

“此子姓桓名容,為晉大司馬桓元子嫡子,三月前經(jīng)朝廷選官,出仕鹽瀆掌一縣政務。”

“哦?”聽到是桓溫嫡子,秦策多少有了印象,疑惑道,“如果是他,應該未及弱冠?”

“正是舞象之年。”秦璟道。

秦策和秦玚同時默然。

這么年輕?

“阿父,其人雖然年少,卻被汝南周氏大儒贊為良才美玉。兒兩度南下,數(shù)次同其當面,觀其言行舉止,知其到任后的種種作為,料定此子并非池中物,他日定會大有作為?!?/br>
說話間,秦璟令健仆抬上兩只木箱,一只裝有雙方定下的鹽糧契約,另一只則藏著桓容所贈輿圖。

秦璟先打開右側木箱,逐一取出竹簡,請秦策詳細過目。看到竹簡上記錄的海鹽和稻谷數(shù)量,秦策不禁面露詫異。

“一縣之地能產(chǎn)如此多的鹽?”

“阿父,鹽瀆自漢時便為煮鹽之地。魏晉戰(zhàn)亂之時,此地被陳氏等吳姓豪強霸占,只知盤剝不知經(jīng)營,數(shù)十年來漸至衰落?!?/br>
陳氏及其姻親霸占鹽亭,使得幾姓幾家豪富,鹽瀆始終沒有太大的發(fā)展。

桓容扳倒縣中豪強,收回鹽亭之后,采納石劭的意見,廢除先前的種種弊端,采用熟手提出的煮鹽法,不只出鹽量增加,質量都上了一個臺階。

這樣品質的鹽早不適用原來的價格。換成旁人,十個里九個要漲價?;溉萜雌涞蓝校惶醿r而是降價,實在相當少見。

經(jīng)過秦璟說明,秦策細思半晌,心下認定桓容志向高遠,值得相交。

可惜桓某人不知秦家主所想,若是知道,九成會默然無語。

他為的不過是拓展商路,以最快的速度擴大市場,進而大量賺錢,為此不惜白送晉室兩船鹽,真心沒有如此高尚。

所謂古人擅長腦補,郗刺史如此,秦家主亦然。

“據(jù)此契約,自明年起,三年之內,鹽瀆之鹽可供塢堡數(shù)千人所需。如果產(chǎn)量增加,市貨數(shù)量亦可隨之增長,且在約定期間之內,價格始終不變?!?/br>
解釋過契約主要內容,秦璟收回竹簡,重新放回木箱。隨后請秦策屏退左右,關上房門,才打開左側木箱的銅鎖,取出一張素色絹布,慢慢展開。

為使地圖足夠詳細,桓容足足用了整匹絹布,裁剪后鋪開,能占滿大半個內室。

絹布一點點展開,山川地形漸漸現(xiàn)出原貌。

秦策和秦玚先是面帶驚訝,繼而倒吸涼氣,到最后滿臉都是震驚。

“阿子,此圖你從何得來?”

“桓縣令所贈?!?/br>
“他又從何而得?”秦策靠近輿圖,手指沿著河流描畫,激動和驚喜難掩,甚至下定決心,如果能找出繪圖之人,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必要設法請他投身秦氏塢堡!

“此圖由桓縣令親手繪制?!?/br>
“什么?!”

秦策動作一頓,秦玚愕然抬頭,兩人看向秦璟,震驚的心情已經(jīng)不能用“神獸奔騰而過”來形容。

遠在鹽瀆的桓容,半點不知秦氏父子對他的觀感。

因對胡商生出警覺,同石劭一番商議,桓容自健仆中挑選數(shù)人,以市糧市布為掩護進入東城,多方打探胡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