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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地處邊境,秦時置郡,本名交趾。西漢在該地置州,東漢時改為交州,轄地包括后世的廣東、廣西以及越南的中部和北部。漢末天下大亂,群雄并起,三國鼎立。孫氏立國之后,交州歸入?yún)菄硟?nèi),分割成兩州。雖延續(xù)交州之名,轄地卻減少大半。西晉時期,交州延續(xù)舊制,轄地沒有太大變化。永嘉之亂后,司馬睿渡江建立東晉,朝廷北臨強敵,精銳府軍拱衛(wèi)建康,主要防備鮮卑和氐秦,交州距建康千里,兵力不足,難免給了少數(shù)蠻夷可趁之機。自東晉建立到桓容登基,交州幾乎是數(shù)月一亂,難有安穩(wěn)的時候。交州刺使的上表一份接著一份,不是天災(zāi)就是人禍,幾乎沒有任何好消息。往往是三省接到蠻夷作亂的上表,尚沒來得及處理,第二份上表已在路上。時間長了,聽到“交州”兩個字,三省官員都覺得頭疼。與之相鄰的寧州,雖也有山民和蠻夷作亂,卻遠不及交州頻繁。究其原因,寧州刺使手段狠戾,凡作亂之人,抓不到便罷,抓到之后立即處死,家人族人全部株連。被迫從賊之人,境內(nèi)百姓尚有一線生機,經(jīng)審訊查明,可以勞役抵罪。查出身份不明的境外蠻夷,一概砍頭腰斬,將尸首丟到邊界,讓鄰國之人親眼看看,膽敢窺伺漢家之地、屠戮漢家百姓,最終會落得什么下場。寧州刺使向來有貪暴之名,百姓苦其久矣。自同桓氏結(jié)盟,嘗到了商貿(mào)的好處,知曉桓容見不得盤剝百姓之事,行徑逐漸有所收斂。州內(nèi)苛捐雜稅大半剪除,商貿(mào)漸漸繁榮,更有豪強組織起商隊,依靠當?shù)靥赜械陌R攀山越嶺,開辟出新的商路。現(xiàn)如今,寧州之人少言周刺使貪婪,多言其能守境衛(wèi)民,平亂逐走賊寇。凡是被周刺使討伐過的蠻夷,死了且罷,僥幸活得一命,都會留下不小的心里陰影。吃過一次教訓,再不敢踏足漢土半步,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寒意躥升,手腳冰涼。按照后世的話來說,周仲孫性情殘暴,絕非一個好官,甚至稱得上酷吏。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守住了寧州邊境,使賊寇不敢踏足半步,漸漸取得百姓信任。相比之下,交州刺使頗有清名,卻被民亂鬧得焦頭爛額,實是讓人瞠目結(jié)舌,很是費解。謝安和王彪之都不喜周仲孫為人,但不得不承認,有他坐鎮(zhèn)寧州,對賊寇是不小的威懾。更重要的是,桓容能掌控此人,不使其擁兵自重,野心膨脹,最終成為內(nèi)亂根源。“去歲以來,交州幾番急報,蠻夷為禍邊境,為害數(shù)縣百姓。朝廷固然能派兵,卻是遠水難救近火?!?/br>最大的可能,就是像之前幾次一樣,軍隊尚在途中,賊寇早得到消息,提前遁入山里,銷聲匿跡,連個影子都不見。待將兵無功而返,風聲減輕,賊寇又會卷土重來,變本加厲禍害州郡百姓。“蠻賊之惡,不亞胡寇!”桓容看著輿圖,思量謝安所言,手指擦過交州邊界,腦子里轉(zhuǎn)的卻是另一個念頭。原來,這所謂的交趾之地,秦漢時就為華夏領(lǐng)土。如果不是百年戰(zhàn)亂,五胡亂華,如果漢家政權(quán)能夠繼續(xù)強勢,未必會有后世那些糟心事。“陛下?”謝安說了半晌,遲遲不見桓容回應(yīng)。抬頭發(fā)現(xiàn)對方眼神飄忽,不由得眉心微皺。“???”桓容一個激靈,剎那間回神。發(fā)現(xiàn)謝安和王彪之都在看著自己,表情很有些莫名,立刻意識到方才走神,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略感尷尬。討論邊界要事,他卻當面走神,難怪會被四只眼睛一起瞪。“咳!”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桓容用力捏了捏手指,集中注意力,將思緒拉回到輿圖之上。“朕之意,遇賊寇作亂害民,可令寧州派兵剿賊?!闭f話間,桓容手指輿圖,沿著寧州和交州邊界,向南圈出一塊,“逐走賊寇之后,可于當?shù)刂劁洃艏?,將山民和潛入的蠻夷分別錄籍造冊,令其取漢名,學漢話,五至十戶為保?!?/br>“遇戰(zhàn)事,每家征青壯為兵,作戰(zhàn)勇猛予以獎勵,分其田地,許其耕種?!?/br>“如有賊酋主動來投,外戰(zhàn)繳獲可自留一成?!?/br>“此外,可令商隊多往蠻夷之地,設(shè)立常駐商所,多與當?shù)毓賳T交通往來?!被溉菀贿呎f,一邊點著交州邊境。“蠻夷愿歸我朝,自當授其衣冠,教其禮儀。其感沐天恩,定然洗心革面,深悔素日之過?!?/br>識趣的,自然好商好量;不識趣,打到你識趣為止。不老實呆在自己家里,跑到別人的家里殺人放火,總不能一點代價不付,拍拍屁股直接走人。謝安和王彪之互相看看,真切體會到,什么叫嚴肅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胡說”并不十分準確。按照桓容的方法行事,交州的問題不能全解,也能暫緩一段時日。給朝廷充足的時間準備布置,調(diào)動州兵解決邊患。“此事非一朝一夕可成?!被溉菡J真道,“如今中原尚未一統(tǒng),西域商路剛剛恢復(fù),為確保商路不斷,駐扎姑臧等地的將兵絕不能少?!?/br>謝安頷首,王彪之亦表示贊同。“秦氏遷都長安,勢必有稱帝建制之心?!被溉菪念^發(fā)沉,語氣卻十分堅定,“朕有意一統(tǒng)華夏,結(jié)束百年亂世,同秦氏之戰(zhàn)不可避免。”簡言之,這個緊要關(guān)頭,北地才是重點。作亂的蠻夷最終要除,奈何兵力不足,無妨先用些手段,誘其內(nèi)部分化,互相為敵,好方便各個擊破。免得三天兩頭窺伺漢土,禍害邊州百姓。謝安和王彪之思量片刻,對桓容的提議大體贊同。不過,對計劃的枝節(jié)處不太滿意,分別加以修改補充。聽了半晌,桓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按照修改過的計劃,解除交州邊患退居其次,引得臨近番邦內(nèi)訌成為主要目的。“既要引其生亂,自不能心慈手軟。需一擊中其七寸,不予其半點喘息之機。”王彪之神情嚴肅,很是認真。話里的意思相當明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極致。一兩場內(nèi)耗算什么,四分五裂改朝換代才是行事標準。咕咚。桓容咽了一口口水,實在無言以對。看看滿臉正氣的王彪之,再看看深以為然的謝安,桓容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歷史大拿的套路,遠比他想象中的更深。午后時分,大雨初停。烏云散去,天空一碧如洗。謝安和王彪之各自還車,五行旗揚起,隊伍繼續(xù)前行。大雨過后,土路多會顯得泥濘,常會阻礙隊伍行程。幽州之地卻沒這個煩惱。荀宥出任刺使以來,在農(nóng)閑時廣召青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