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老師打電話，說孩子沒去學校。然后在小區(qū)旁邊的清河邊上找到她的書包和衣服。警察說是學習生活壓力大導致孩子跳河了。后來我又去派出所好幾次。都沒給我立案。最后托了關系才立了個案。但一直沒有進展?！?/br>
    管涌問：“平常她會到處亂走嗎？”

    張儀很肯定地說：“不會。她不愛出門。”

    “你怎么確定孩子沒有跳河？”管涌又問。

    張儀一口咬定：“她不是會跳河的人。她很聰明，東西都擺在河邊，一定是故意的?！?/br>
    “你覺得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張儀回答不出來?！八睦镌趺聪耄桓覀冋f?！庇衷俅无q解“她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不能拿對一般孩子的那套去對她。我們很尊重她?！?/br>
    管涌眼色銳利“是尊重她，還是不敢管她？她在家里脾氣怎么樣？做過什么事嗎？”

    張儀像被踩了痛處，辯解“她這樣聰明的孩子，情緒是很敏感的。跟一般的孩子不同。”

    管涌已經(jīng)知道答案，又問：“那她平常跟什么人來往比較密切嗎？”

    張儀搖頭“沒有。她在學校就沒交到朋友。放學都是我去接，下課就回家，從來不在外面亂走?！?/br>
    管涌問“我可以去看一下她房間嗎？”

    張儀點點頭。

    房間墻是灰色的，并不像別的小姑娘有玩偶蕾絲，梳妝臺也沒有，顯得過份的干凈利落，甚至冷漠，要說是個成年男人的房間也不奇怪。

    我是你的系統(tǒng)

    這個人說著，見有攤販向這邊看，連忙把大袍子裹緊。生怕有人看見。垂眸低聲對胡小陌說：“老實告訴你小姑娘，這東西多得是人要，多少錢也有人愿意出。但仙物嘛，講究個緣法。我是看你有緣，便宜你的?！?/br>
    胡小陌看看他，這個人瘦伶伶，臉上有皮無rou，四肢細長如枯樹，光是站在那里，腿已經(jīng)在打顫了，面色看著像是不久于世。她雖然完全不懂自己身上發(fā)生了什么，更不明白這個世界又是怎么回事，可到底職業(yè)在談判桌上混飯吃的，在那種無聲廝殺的修羅場中能混得不錯，還能維持并不簡樸的生活，她哪是傻子呢？心里自然明白，這個人不找別人，卻找她這個小姑娘，只有兩個可能。

    要么是真有不死草，可怕別人見寶起意會害自己，只能找年幼傷重的可靠些。

    要么是根本沒有不死草，只因為她向大頭定了大rou，以為她有錢，想騙她去害。

    若是前者，當然好。她身上這個傷實在恐怖。只是她沒有錢。

    若是后就更不必說了。

    這個人見她不表態(tài)急切不已，一再地說：“我不會騙你。我是入過仙門的人。跟他們這些惡民是不一樣的。因為急著用錢才到黑市來，家里有孩子，有婆娘，都等飯吃?！?/br>
    就在這時候，那個聲音又在胡小陌耳邊響起來“怕甚？不死草十分難得的。錯過這一個，你怕也只有死。”

    是啊，左右都是死。胡小陌心里微微嘆了口氣?；仡^看看，并沒有看到說話的人，她即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是懷著什么目的。但從之前看，對方是不想她有事的。

    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對那個人說：“你帶路。我先看了東西，才敢?guī)уX出來給你?！辈徽撛趺礃?，到時候再說吧。

    那個人卻猶豫了，上下打量她幾眼，大約因為她不帶現(xiàn)錢有些不安。

    “不會叫我現(xiàn)在就帶 著錢吧？你搶了我怎么辦？”胡小陌警覺得很“我家里就我一個，又無人能幫我出頭。你要叫我?guī)еX去，我是不會肯的?！?/br>
    那個人顯然不大愿意，想想，問“你小小年紀怎么知道黑市？”

    “我也不懂得，有個人說我可憐，突然推了我一把，我就在街上了?！焙∧鞍胝姘爰俚?。

    “那你錢是從哪里來的？”大概看她這樣小的年紀，又說沒有家人了，怕她拿不出錢來。

    胡小陌含糊道：“家鄉(xiāng)逢難，父母去世，也無兄弟，族人以為我死了，沒管我，等我醒來他們都逃難搬走了。錢是我在祖屋下頭無意挖出來的。統(tǒng)共就只得五百五十兩，現(xiàn)找了個地方藏起來了。話先說在這里，若你坐地起價，我便是想要也買不起。”

    那個人嘆了一聲世道，對她竟有些憐憫之心了，點頭“行，算我讓你一步?！鞭D身在前面帶路。

    胡小陌跟著他走，發(fā)現(xiàn)黑市處在一條殘破的街道上，走出街口，外面并沒有城市村鎮(zhèn)之類的東西，或許以前有，但現(xiàn)在除了這條街還在，別處看去除了半人高的蒿草什么也沒有。茫茫一片荒野，蒿草蔓延到天邊也不絕。

    “走二個時辰就到。就在這附近?！蹦莻€人邊警惕地回頭看兩個人身后，怕有攤販跟上來，邊給胡小陌解釋。

    胡小陌點點頭，跟上他的步伐，好奇地問：“你做過仙人？”

    他胡亂‘恩’了一聲。似乎并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

    胡小陌即然想多打聽些這地方的事，便只好只當自己是個白目，看不懂別人臉色，又追問：“你是十年一選，被挑去的嗎？”她在大頭口中聽到過十年一選這話。

    “仙門中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去的。入道后也多是從外面找傳人?！?/br>
    “為什么從外面找？”

    “一是子嗣艱難，二是，仙道多厄，便是有孩子，也經(jīng)不住隕落得多?！?/br>
    “那你即被選中，又怎么會成這樣？你犯了錯被趕出來？”小姑娘眼睛有死氣，看著渾濁，臉色也鐵青，嘴唇發(fā)灰，但勝在五官乖巧，看著只覺得可憐，并不討人厭?？赡莻€人聽見她問，卻不吱聲。他步子虛浮，身體打著晃，努力地維系平衡，沉默地走在前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修行出了岔子。便回家鄉(xiāng)了?！?/br>
    辯解“入門千人，若有一人能成功入道，都算了得。而入道萬人之中，若有一個得道，就要算天恩了。是以像我這樣的不是少數(shù)?！?/br>
    “你們半路不成了的人，仙門不管了嗎？”

    那人聽著便笑，并不是譏諷她，而是聽到有人講了沒有常識的話，自然而然地就笑了起來，以為她孩子氣，說“那能管得過來？”

    “修不成仙，應該也可以做做雜役什么的。那仙門中，總有些事要人來做的?！痹趺淳筒荒芄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