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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要。”“胡鬧!”楊勇皺了皺眉,拂袖而去。聽到掩門聲響起,楊廣將自己微微蜷縮了幾分,坐在床頭。他抬起手,在自己視線的范圍內(nèi)忽近忽遠地晃動著。然而包裹在他周遭的,永遠只有黑暗,一成不變的,無邊無際的黑暗。無論他如何伸出手,卻依舊什么也握不到。便連他心底最終的那根救命稻草,也離他遠去。過去,他一心為了那太子之位,籌謀策劃;如今,當一切都驟然成了一場空的時候,他還有什么?他還剩什么?忽然心底只剩了迷茫。*****沙缽略可汗投降的消息,很快傳到了營中。楊勇坐在議事廳里,聽著底下大小將領的奏報。對于沙缽略可汗的處置問題,有人說斬立決,給其余兩部一個下馬威。但楊勇卻搖頭表示,不僅不殺,對他還要禮遇有加,在架空實力的基礎上封王加冕。否則余下兩名可汗,縱然有歸降之心,也會有卸磨殺驢之虞。故而他只命人將沙缽略可汗先押在帳中,待到回京之后,再親自同父皇說明處置問題。只是如今,沙缽略可汗一部已亡,余下的阿波可汗和達頭可汗是戰(zhàn)是和,又該如何處置。這時候,剛從達頭可汗處出使而返的長孫晟起身道:“殿下,臣勸服達頭可汗出兵住我的時候,達頭可汗便已然透露出心底歸順之意。長孫晟不才,愿再次去往達頭可汗處,同他商議歸順之事?!?/br>“如此甚好?!睏钣孪驳?,“那么便勞煩長孫大人即刻出發(fā),只是務必暗中進行,不得走漏風聲。”“喏?!遍L孫晟應聲而退。說到出使,楊勇這才想起宇文愷來。原本剛回營的時候便疑惑著他為何沒有按時歸返,之后卻被楊廣失明,以及緊急的戰(zhàn)情所打亂,只道現(xiàn)在才意識到,他依舊不曾回營。于是他斂眉問道:“宇文大人可有消息?”底下道:“自打出使之后,便再無消息?!?/br>楊勇托腮忖思,不知為何,總覺得事情不會單純。以宇文愷那般穩(wěn)重得體的性子,沒有道理這般率性而為。然而若說阿波可汗將區(qū)區(qū)一個普通朝臣扣在帳中留為人質(zhì),卻也不太站得住腳。那么,究竟是何緣故?這個疑云一直存在于楊勇腦中,不得消散。直到數(shù)日之后,前方突然傳來消息——阿波可汗暴卒!楊勇得到消息的第一個舉動,是當即命令全軍集結(jié),準備進攻!這樣群龍無首的大好時機,不會再有第二次。然而及至打點行裝,大軍浩蕩拔營進發(fā)后,他一身鎧甲作于馬上時,才有閑暇思考宇文愷和這件事之間的關系。一個想法忽上心頭。*****楊廣坐在馬車中,黑暗之中,馬車的顛簸顯得格外的明顯。忽然,車外響起些許響動,緊接著,有人在身旁坐下。嗅著對方身上的氣味,楊廣便知道不會是旁人,他勾了勾嘴角,笑道:“大哥有何貴干?”楊勇直勾勾地盯著楊廣,哪怕他知道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的眼神。“宇文愷同阿波可汗之死……可有關聯(lián)?”楊廣循著聲音偏了頭,沒有正面回答,只輕笑道:“宇文愷是個明白人,他做的決定,皆是出于心中所愿。”楊勇微微瞇起眼眸,道:“你便如此了解他?”“不敢,”楊廣笑道,“我若當真了解他,便也不至于疏忽得讓他最終對我倒戈相向了。”楊勇冷笑,“他倒并未做過有損你利益之事。”“可他也沒做過有損大哥利益之事,”楊廣道,“這對我而言,便已經(jīng)是背叛了?!?/br>“所以你便讓他去死?”“我說了,他早便倒向大哥這一邊了,又怎會如此聽我的話?”楊廣搖頭輕笑,“我只不過是給了他一個最佳的建議,讓他死得其所而已。至于是生還是死,還是死,卻是全由他決定?!?/br>楊勇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指尖開始微微顫抖。楊廣又道:“大哥是何時發(fā)現(xiàn),宇文愷是我的人的?”楊勇平復下心神,道:“林中設伏那日,他神色不定。后你遇險的瞬間,他失聲而叫……這些,是無法掩飾的?!?/br>“不過那日我給了他諸多機會,他卻仍沒有將大哥意欲設伏于我之事告知,足見……他的心早已不在我這里。”楊廣語氣平淡,忽然轉(zhuǎn)而冷笑,“大哥,你該慶幸才是?!?/br>楊勇垂眼看著自己緊緊攥著衣角的手,一時間只覺得心緒難平。回想起宇文愷離開時的表現(xiàn),那般叮囑……當真似是訣別。實則發(fā)現(xiàn)他原是效命于楊廣時,他不是沒有震驚失望過,畢竟人生難得一知己,他不愿就此失去。更何況,觀宇文愷的表現(xiàn),似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一直嘗試著給宇文愷坦白的機會,后者也著實決定了……要在回來的那日同他說明白。只是現(xiàn)在想來,他早便知道自己回不來了,故而他打動一開始,就不打算同他說明白。想到此,越發(fā)心亂如麻。楊勇斜眼瞥了瞥旁邊的楊廣,不再說什么,只叫停了馬車,撩起衣擺走了出去。*****臨近阿波可汗一部的營地時,遠遠地邊看著那里人馬雖多,但都是動蕩不安的模樣。顯然,群龍無首。楊勇抬眸凝視了片刻,忽然對左右道:“將隨行所帶的值錢的物件,統(tǒng)統(tǒng)收集起來?!?/br>左右領兵,很快便抬了個大箱子過來。楊勇走過去,抬手拿起個燭臺端詳了一下。他治軍甚嚴,故而隨行人馬所帶什物都分外簡單,但即便如此,這些東西對于突厥人來說,已然算是價值不菲了。于是他吩咐道:“將這些東西全都仍在前面一百里處。”之后,他又讓隋軍全都下了馬,做出休憩的模樣。站的站,坐的坐,好不悠閑。而他自己則靠著一棵古木,靜觀著遠處的動向。不多時,幾個巡邏的突厥士兵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隋軍,開始試探著過來,卻在路上“意外收獲”了許多值錢的東西。于是更多的突厥士兵開始過來,繞著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