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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開眼,楊勇看著他一聲輕笑,忽然抬手扣住對方的衣襟,用力下拉,直到二人的唇齒再度撞擊在一起。是撞擊。這一次的親吻來得洶涌而蠻橫,卻不再是單方面。楊廣起初一驚,很快唇角卻溢出了笑意。他抬手順著對方的身形自上而下,徐徐拂過,末了落在一點。稍稍分開些距離,調(diào)笑道:“大哥……禁欲這么久,滋味不好受罷?可需要弟弟我?guī)湍悖俊?/br>他知道楊勇同蕭美娘不過是有名無實的夫妻罷了,一直知道。楊勇聞言眼光微動,只是笑笑,沒有回答。下一刻卻始料未及地一個翻身,將楊廣壓在了桌案邊,輕笑道:“這種事……應(yīng)該由大哥來教你才對罷?”楊廣空洞無神的眼里,徐徐溢出笑意來。“好。”半晌后,他頷首笑道,“那今日弟弟便向大哥好好討教討教。”說著他抬手將楊廣往桌內(nèi)一推,只聽得“噼里啪啦”聲響之下,桌上什物已然散落滿地。楊廣雙手撐住上半身,面上依舊是懶懶笑道:“大哥果然體諒弟弟,知道我目不能視,一切都這般親力親為……”話沒說完,已然被楊勇堵住了口齒間的聒噪。二人在親吻撫|弄間,胡亂而急切地拉扯著彼此的衣衫,不消片刻各自便只剩了件褻衣,松松夸夸不成形狀地掛在身上。楊勇俯下|身,在楊廣的側(cè)頸處留下輕輕重重的痕跡,隨后散漫無狀地蜿蜒而下。楊廣高高地揚起下顎,在這樣富于技巧的挑逗之下,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嘴里卻也不閑著,仍是道:“大哥既有這般好技藝,那夜卻何必……”正說著,私|處忽然一痛,便不得不收了聲。卻也滿不在乎一笑,抬手穿過對方松松的褻衣,一直探到里內(nèi),驟然用力將身上的人拉近距離,肌膚相貼。四目相對,空氣卻徐徐地變得燙手般炙熱。楊廣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身子也開始微微抖動,他垂了眼,笑道:“大哥,我等不及了……怎么辦?”說著單手扣著懷中人一個翻身,便變被動為主動。楊勇恢復(fù)了半身撐在桌面的情形,看著楊廣,眼中神色晦明不定,然而氣息卻不自覺地變得急促。楊廣看在眼中,便越發(fā)覺得不可自持。他知道和二人之間的第一次不同,這一次,大哥是動了情……這一點,在二人之后的契合和碰撞中,變得越發(fā)教人肯定。有一霎,楊廣甚至覺得,自己的大哥也許很早就對自己有了同樣的心思,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深埋著抗拒著,不肯表露出分毫……情|事畢,楊廣半靠在桌上,看著楊勇起身彎腰去撿地上散亂的衣物,唇角的笑意一瞬間冷了冷,但很快又若無其事地恢復(fù)原狀。而楊勇穿戴完畢,將楊廣的衣物也一并撿起。舉步走到近前,將衣物展開,一件一件替他穿好。楊廣的身子顫了顫,指尖悄無聲息地扣緊,面上卻仍是笑道:“多謝大哥了。”楊勇不回答,將最后一件外袍系好,淡淡道:“我讓人送你回去?!?/br>剛一轉(zhuǎn)身,卻被楊廣拉住。楊勇回身,看著他道:“怎么?”楊廣半晌之后,問道:“大哥……這算什么?”楊勇皺眉,道:“什么?”楊廣略一猶豫,重復(fù)道:“大哥,你我今日……這到底算什么?”算是……對他感情的回應(yīng)么?楊勇這一次似乎是明白了,可他沒有回答,卻是問道:“太子之位……于你而言,又算什么?”他這毫無征兆的問題,讓楊廣一愣,隨即道:“人生在世,太多東西看似遙不可及,可若是爭上一爭,誰又知道最終會鹿死誰手?我只是不甘于太早認(rèn)命罷了?!被饰蝗缡?,他不甘只因出身的早晚而決定的天壤之別;面前這人亦如是,可他一時卻說不出自己究竟因為什么而心有不甘。楊勇聞言,不置可否,只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離去。在回廊上,對著空曠無人的庭院立定,長久之后一聲嘆息。實則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前世人人都道他楊勇平庸不看太子之位,便連自己的父皇母后心底也是如此認(rèn)為。而重生之后,他卻要堵住世人的嘴。他今生重重所為,也不過是為了爭這一口氣罷。——所以這一次,楊廣,除非你收手。否則你我便不可能有轉(zhuǎn)圜之機了。*****次日,楊勇披掛出征,領(lǐng)著人馬浩蕩進發(fā),南下伐陳。而朝中,楊堅的病情反反復(fù)復(fù),時好時壞,卻始終不見徹好。獨孤伽羅每日都悉心守在床頭照料,而蕭美娘自知楊勇在外,無法盡孝,便時時也前去相伴。這日,她路過御花園門口,無心一撇,卻難得地見到了那個極少出門的人。楊廣一身素凈的長袍,在宇文化及和幾個宮人的攙扶下,似是正在散步。而蕭美娘所看到的一幕,卻是他抬手撫上一朵早春新開的迎春,面上徐徐露出笑意的情形。蕭美娘當(dāng)即如遭雷擊,在遠處狠狠一怔。她終于明白,自己這些時日的不安究竟從何而來了。只因方才楊廣撫上花枝的動作精準(zhǔn)無比,全然沒有雙目失明之人應(yīng)有的摸索的動作。一個念頭浮上心頭,讓人幾乎不敢相信。“娘娘……”一旁的侍女不解地道。蕭美娘匆忙收了神,只做無事,“沒事,走罷?!?/br>而這時御花園內(nèi),宇文化及在一旁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此事事不宜遲,若一再拖延……恐夜長夢多啊?!?/br>楊廣低垂了眼,只是看向面前那一朵色澤艷麗卻一枝獨開的迎春,并不回答。宇文化及察言觀色,“莫非……殿下動搖了?”楊廣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宇文化及眼眸微瞇,道:“殿下,此事既已出手,又如何容得轉(zhuǎn)圜的余地?;噬纤劭粗汀?/br>“未必來不及,”楊廣此時才開了口,“去吩咐御醫(yī)……”然而一抬眼,卻看到御花園門外那一閃而過的裙擺。驟然皺了眉,眼光在一瞬間變得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