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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寧打電話給章修嚴,告訴章修嚴自己元旦沒辦法去懷慶了。章修嚴聽了沒說什么,只叫袁寧小心些,別鬧出事來。袁寧更委屈了:“哪能啊,我是那種隨便惹事的人嗎?”章修嚴說:“你確實不是隨便惹事的人,只是那些事情自己長了腿找上你而已?!?/br>袁寧掛了電話,下定決心這次一定不再隨隨便便惹出事來,便在元旦前夕帶著人出發(fā)。他們先坐飛機到北邊,到了地方有人來接——竟還是熟人,就是上回到首都討經(jīng)費的杜建成。杜建成帶著皮帽子,穿著厚大衣,整個人裹得壯了一圈。見了袁寧,杜建成咧開嘴笑了,上前重重地和袁寧握了握手,說:“師弟啊,沒想到你這么快就過來了,忙完慰問的事先別急著回去,在這邊到處走走,我?guī)闳タ催@個月剛展開的冰上項目。”袁寧沒一口拒絕,笑著和杜建成說話。歌舞團的人都有些驚奇,沒想到袁寧在這邊居然有熟人,看起來對方在這邊的地位還不低。雖說昌滄發(fā)展落后,但這邊到底也是昌滄的省會啊!盛情難卻,袁寧帶著整個歌舞團在省會吃了頓飯,又答應(yīng)在省會劇院排一場表演,才動身去軍中。來接他們的是軍中帥小伙,開了三輛車,一車可以坐二三十人,不算多舒適,風(fēng)呼呼地吹來,凍得小姑娘們顧不得愛美,把袁寧過來前準備的帽子和大衣都裹得嚴嚴實實,饒是這樣還是有人打起了噴嚏。袁寧和來接人的幾個帥小伙說話,發(fā)現(xiàn)他們年紀都不大,聊開以后話也多了起來,說起守邊的事情竟能說出幾分趣味,在這邊,狼啊熊啊狍子啊都是可以看見的,冬天訓(xùn)練時偶爾能逮著幾只野兔,拿回去大伙一起加餐。遇到狼就有點麻煩,新兵可能扛不住,白白多費許多子彈。一行人抵達營地,住的條件也不是特別好,主要是冷。好在來之前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齊齊吃了頓帶rou湯的晚飯,都安心地在邊軍準備好的住處歇息。袁寧一大早醒來,發(fā)現(xiàn)外頭天還沒亮,風(fēng)雪的聲音有點大。據(jù)說今天雪該停了,不過也說不準。袁寧翻身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冰天雪地的,水滴下來都會結(jié)冰,外頭卻已經(jīng)響起拉練的聲音。兵哥們像是一點都不覺得冷似的,邊喊著號子邊迎著風(fēng)雪跑步。袁寧覺得辛苦又新鮮,簡單地洗漱過后悄悄綴到隊伍的尾巴后面跟著跑了起來。雪有點迷眼,袁寧起初不太能跟上,跑了好一會兒才習(xí)慣。負責(zé)管拉練的頭兒瞧見個半大少年跟在后面跑,稍稍放慢腳步,等著袁寧跟上來,笑著打趣:“你這樣可是吃不上早飯的?!?/br>袁寧說:“鍛煉為主?!?/br>對方笑容更盛,樂呵呵地說:“你這小孩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底子倒是不錯?!?/br>兩個人說話時都呵出一口口白氣,袁寧懷疑自己吐出的氣立刻變成了冰。聽了對方的夸獎,袁寧非常驕傲:“當(dāng)然,我從小就跟著大哥鍛煉,后來還跟四哥學(xué)過基礎(chǔ)的防身術(shù)。”對方聽到防身術(shù)就來了興趣:“那待會兒你和這群小崽子們比比?!?/br>袁寧笑了笑,跟著兵哥們沿著冰封的道路跑了出去。路上雪漸漸小了,朝陽在一片冰雪中慢慢鉆出來,露出顆紅紅的腦袋。道旁的樹木已經(jīng)掛滿冰棱,葉子掉光了,枝椏上長滿長短不一的冰棍子,陽光從積壓的云層里照下來,照得那一棵棵冰樹閃閃發(fā)亮。袁寧還是第一次在這么荒涼的地方度過元旦。這還是條件比較好的營地呢!和兵哥們跑回營地,早飯已經(jīng)準備好了,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起床。袁寧大口大口地把粥喝完餅吃光,去招呼歌舞團的人有秩序地進餐。等袁寧忙活完了,才看到早上那負責(zé)盯著兵哥拉練的人在朝他招手,而那人旁邊還站著個身姿筆挺的中年人。中年人雖然年近五十,但身材毫無發(fā)福跡象,肩膀和腰身都像用刀子削出來的似的,筆直筆直,簡直能跑船。袁寧過去問好,才知道這就是這邊的一把手,姓秦,也就是老周口里的“老秦”。老秦見袁寧面色紅潤,跑來跑去也不喘,心里挺喜歡,叫人招呼好歌舞團的人,拉著袁寧去練手。袁寧確實學(xué)了些防身術(shù),可在老秦這樣的狠辣老手面前根本不夠看,若不是老秦手下留情,準把他摔得鼻青臉腫。袁寧心里暗暗叫苦,卻還是得認真應(yīng)對,憑著不服輸?shù)木髣陪妒强噶讼聛?。老秦活動完筋骨,心情舒爽,瞧著終于變得蔫耷耷的袁寧哈哈一笑:“你小子不錯?!?/br>袁寧把老周托他帶來的東西取了出來,拿給了老秦。老秦不客氣地收下了,繼續(xù)去忙明天慶祝元旦的事。到晚上老秦才又出現(xiàn),他拍拍袁寧的肩膀,領(lǐng)著袁寧離開了營地。老秦去附近的村子找了幾個人,拿上籮筐鋼釬長桿網(wǎng)兜,還拎了點炸藥,一伙人全副武裝地去了上游冰封的小湖那邊。冬夜月光落在冰面上,染上了冰雪的涼意,讓在冰雪里行走的人怎么都暖和不起來。老秦說:“中午我們來加餐。這邊的魚不大,但rou質(zhì)鮮嫩,好吃得很。以前我和老周被分到這邊的圍場來,就愛吃這個,不用調(diào)料直接烤著吃都美得很?!?/br>袁寧這才知道老秦兩人的淵源。他在老秦的指點上扶著鋼釬,和老秦一起在冰面鑿出個冰窟窿來。別人那些小心謹慎的方法老秦壓根不學(xué),差遣袁寧把帶著的炸藥拿來,放進冰窟窿里點著引線。袁寧已經(jīng)跑遠了,在老秦跑開的一瞬間,冰窟窿里炸起了高高的水柱。袁寧目瞪口呆。老秦又領(lǐng)著袁寧走了回去,用手電筒一照,齊整整的魚兒在擴大了許多倍的冰窟窿里歡快游動,不少還蹦出水面,跌落在冷冰冰的冰面上,甩動尾巴撲騰來撲騰去。老秦招呼袁寧回到冰面上用帶來的長桿網(wǎng)兜網(wǎng)魚,不一會兒就弄了滿滿三籮筐。冰窟窿里的魚一點都沒少。老秦沒繼續(xù)撈,而是讓那幾個一起來的村民幫忙把魚抬回營地。忙活完了,袁寧才發(fā)現(xiàn)自己熱出了一身汗。老秦說:“我聽建成說了,上次他去首都多虧了有你幫忙?!彼屏嗽瑢幰谎?,“聽他說起你來,我還是以為是個嬌生慣養(yǎng)的世家子弟,沒想到你還挺不錯的?!?/br>袁寧:“……”原來不僅是老周的熟人,還是杜建成的熟人。杜建成到底是怎么說他的?說他跑關(guān)系跑得很熟練?吹牛皮吹得很不要臉?袁寧說:“都是我大哥教的?!辈还苁撬臑槿颂幨逻€是他的生活習(xí)慣,都透著章修嚴的影子,雖然他和章修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個體,但他們卻又相互影響、相互改變著彼此。“你大哥很有名。”老秦顯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