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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千里追兄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4

分卷閱讀104

    畢竟他只能信任溫念遠(yuǎn)。

寧修茂來歷不明、葉雷霆泛泛之交,至于青桐,關(guān)系到柳家,他自身都未必能顧好,恐怕也做不了更多的什么。

他的暗示,溫念遠(yuǎn)聽懂了,于是沉默。

葉雷霆嘆了一口氣,縱然他是雷霆山莊的少莊主,也知道今日這形勢,硬拼并無好處,七弦如今將場面扭轉(zhuǎn)到此,已經(jīng)算是力挽狂瀾,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溫兄?!彼焓峙牧伺臏啬钸h(yuǎn)的肩膀,安慰他,“靜月齋都是出家人,‘苦海慈航’雖清苦,但環(huán)境尚可,也不會苛待七兄,你只管放心?!?/br>
溫念遠(yuǎn)這時(shí)才意識到,從他離開溫家去追逐那個(gè)身影開始,他們還沒有經(jīng)歷過多大的別離,每一次七弦將他甩開,他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將人追上。

就像形與影,相伴相隨,從未分離。

而七弦現(xiàn)在卻要失去自由,被關(guān)到暗無天日的地方,他需要他,需要他去把他帶出來,像一個(gè)真正的、頂天立地的俠客那樣。

他緊緊地看著七弦,目光中仿佛有火焰閃爍,沒有再多一字言語,他說:“等我?!?/br>
七弦笑起來,“我可沒什么耐心,所以你最好快一點(diǎn)。”

兩人之間暗流洶涌,別說早就看出內(nèi)情的寧修茂和知道內(nèi)情的青桐,就連一無所知的葉雷霆和在場其余人,都覺得好像哪里有點(diǎn)怪怪的,這感情好像有點(diǎn)太好了。

不過總有人會冒出來破壞這樣難以形容的氣氛而不自知,不知道哪個(gè)尖聲說:“不行!七弦要是兇手,這人就是同伙,要關(guān)一起關(guān)!”

話音剛落,七弦的眼風(fēng)就幽幽地飄過來,“柳大俠指認(rèn)我的時(shí)候,可沒提及舍弟?!?/br>
天罡道長忽然看了永寧師太一眼,出言道:“七弦公子自請避嫌,這份心胸老道佩服。不過閣下終究背著嫌疑,苦海慈航墻薄門寬,只怕未必能限制公子的腳步。不如這樣,公子就在千鶴觀的千幻獄住一陣子?!?/br>
這是擺明了要跟人過不去,千幻獄可不比苦海慈航,那是個(gè)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什么人進(jìn)去脫一層皮出來都算好的。

看來剛才七弦拂他面子,明顯是結(jié)下了梁子。

他捋著自己的胡須,一臉老神在在地看著七弦,大概只要七弦一表示反對就要說他明顯心不誠,必定另有所圖。

寧修茂看了看青桐,又看了一眼七弦,對天罡道長冷笑,“靜月齋雖然都是出家人,好歹都是姑娘嘛,七兄看了也能賞心悅目一些。老道你想讓七兄看你這張老臉是什么意思,七兄不會喜歡你的?!?/br>
葉雷霆也明顯不太贊同,“七兄只是嫌疑,并未定罪,千幻獄是否太過?”

七弦卻一伸手,阻止了他們,漫不經(jīng)心地說:“怎敢拂了天罡道長的好意,既然道長有心,在下卻之不恭。”

柳郴沉聲道:“夜長夢多,道長即刻啟程,此人狡猾過人,若是不做點(diǎn)措施,只怕道長是不能安全將人帶回千幻獄的?!?/br>
他這一句道出了眾人的心聲,無論是見過溫家那此風(fēng)云的還是只聽說過的,七弦那無聲無息致人死地的功夫都太可怕了,他們可不想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此言正中天罡道長下懷,一來他也怕七弦如此順從的面孔下有什么別的陰謀,而來他也不喜歡看那人總是高高在上又氣定神閑的樣子。

他一使眼神,邊上人會意,摩拳擦掌地向七弦走去,“那可是要得罪了,七弦公子,見諒?!?/br>
心里那種既畏懼又得意的心情真是讓人矛盾,那身白衣服真是太刺眼了,有機(jī)會弄點(diǎn)臟東西上去,好像也能讓人覺得痛快。

這樣的機(jī)會畢竟是不多的,現(xiàn)在這么多人在場,諒這條咸魚也翻身也翻不出什么花樣,多難得。

手剛剛落到那人一塵不染的肩膀上,兩道聲音同時(shí)響起,碎金斷玉一般冷冷落在他耳畔,讓人忍不住打了個(gè)寒顫。

“把你的臟手拿開?!睖啬钸h(yuǎn)和七弦同時(shí)說,溫念遠(yuǎn)的目光帶著冰冷的殺意,七弦眼中卻是輕蔑和冷淡。

“七弦公子這是反悔了?”

七弦似笑非笑地看了天罡道長一眼,伸手像拂落什么臟東西一樣拍了拍肩膀,回頭看溫念遠(yuǎn),“你來?!?/br>
溫念遠(yuǎn)緊抿著嘴唇,走到七弦身邊,伸手將他全身大xue一一點(diǎn)上,眼中壓抑的風(fēng)暴越來越深。

他剛把手撤開,那邊傳來鐵器清脆的聲響,和戲謔的聲音,“不把七弦公子綁上,我們可睡覺都不安心。”

沉著臉接過那粗長的鐵鏈,溫念遠(yuǎn)胸脯起伏,目光幾欲噬人,看得送過來的人幾乎落荒而逃,他五指捏著那冰冷的鐵鏈,想到這玩意兒要把他最珍視的人綁上,就恨不得一把把它扯斷。

太弱了。

他之前還想過鴻蒙書院的那群人太弱了,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自己并沒有什么不同。

如果他強(qiáng)大到這整個(gè)江湖的人都只敢仰望他,七弦還會遭遇今天的屈辱嗎?

絕對不會。

正是因?yàn)樗粔驈?qiáng)大,才要親手把七弦給綁上,感覺到對面?zhèn)鱽淼姆N種視線,他目光卻只落在七弦那雙幾乎毫無瑕疵的手上,他幾乎可以想象一綁上去,那手上必然會勒出道道紅痕。

七弦看著他,不知道在想說什么,忽然走上前,附在溫念遠(yuǎn)的耳邊,嘴唇囁嚅著,悄聲說了幾句話。

所有人都很好奇他到底說了什么,因?yàn)楸娔款ヮブ?,溫念遠(yuǎn)的耳尖開始慢慢泛紅。

他盡管依然沒有說話,卻慢慢地、慢慢地把鐵鏈往七弦手上纏去,認(rèn)真地仿佛在舉行什么儀式。

“事不宜遲,七弦公子,請吧?!碧祛傅篱L咂咂嘴,命弟子們將七弦困在中間,推搡著他要走。

永寧師太躊躇了一下,走到他身邊,擲地有聲地說:“閣下請放心,靜月齋上下都會努力追查兇手下落,不會放過任何作惡之徒,也不會讓任何無辜之人蒙冤?!?/br>
“承師太一諾,在下自然放心。”七弦點(diǎn)頭致意,然后施施然離去,仿佛他不是被點(diǎn)了xue用鐵索捆綁即將投入牢獄,而是王孫公子春日里正倚紅偎翠悠然踏青。

溫念遠(yuǎn)站在原地雙手握拳,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腳下被他踏出倆個(gè)深深的腳印,就在這時(shí),那個(gè)男人忽然回頭沖他一笑,啟唇無聲地做了幾個(gè)口型。

原地佇立的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