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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親王倒的更快。他走一步想十步,坐在龍椅上的龍崽子雖說年紀(jì)還小,可也難保長大成人之后不像他爹他爺爺他祖祖輩輩一樣,把自家人先割一茬子韭菜。 其實豫章王也不是沒想過蕭家,可是蕭家那丫頭靜娘畢竟從宣城長公主那里論和他還差著輩兒呢,他也不能吃相太難看不是? 他都過不了自己那關(guān)。 …… 經(jīng)過了為時不短的沉默,蕭寶信輕聲道: “話我一定帶到,可允不允的,便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玄暉雖然身為家主,可那畢竟是三房的兒女親事,人家父母健在,斷沒有他插手的道理。” 宣城長公主苦笑。 “我大梁皇室子孫,居然淪落到今日這般地步?!痹捴兄S刺意味濃郁。 這算是把話給挑開了。 “我知道為難大娘子,可是你也知道十七郎他……太難了。先皇活著時便不敢出頭,生怕惹了忌諱,先皇一死……他又被江夏王給架到了火上,口口聲聲擁他為帝?!?/br> “他是個多思的,想的總比常人多?!?/br> “如今雖為輔政王,可是誰都知道一個八歲的小郎能輔什么政,不過是給外人看的,沒什么實權(quán),也決定不了什么?!?/br> “我是可憐他小小年紀(jì)?!?/br> 宣城長公主瞪著貓一樣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蕭寶信:“我雖為長公主,可是皇兄一死,誰拿我這長公主當(dāng)回事?” “十七雖然和寶樹玩兒的好,可是寶樹是個不理政務(wù)的,我怕他有心相護(hù)都護(hù)不住。” “女子生產(chǎn)本就是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的事,若我萬一出了事——” “宣城!”蕭寶信皺眉,“胡說什么呢。有話說話,別晦氣啊?!?/br> 宣城長公主笑著搖頭:“不是說晦氣話,也不是跟你賣可憐,我是真愁。萬一我出事,誰來護(hù)著他?。坎皇切挪贿^寶樹,過些年,他再續(xù)弦一位夫人,生幾個可人疼的娃娃,只怕把我都給拋到腦后,更何況我阿弟了。” 蕭寶信:“你生產(chǎn)在即,可不許整日里胡想亂想的。豫章王身份貴重,又有哪個敢沖他下手?再者,說句不中聽的,真沖他下手也得圖什么???” “你也說了,他要權(quán)沒有,就是有個虛名,人家費(fèi)那事干嘛?” 倆人真算得上是坦誠以待了。 說的話都挺直白。 宣城長公主也被噎了:“以后呢?萬一他長大了,皇上也長大了?你也看著我們家是什么樣兒了,有比生在我們家更危險的嗎?” 別人不殺,自己人殺。 蕭寶信:“……”這是真話。 可是,“你真覺得謝家會為了十七大王而和皇上對著干?” 扎心了??!親姑奶奶。 “我覺著吧,”宣城長公主居然認(rèn)真思考了半天:“小皇上即便想像十七郎動手,也會顧忌著謝家,不會下死手……吧?!?/br> 蕭寶信失笑:“你想的還挺周全。” “這大多都是十七郎與我說的?!毙情L公主轉(zhuǎn)頭就把親弟弟給賣了。 “你說,他才九歲不到就已經(jīng)想這么深這么遠(yuǎn)了,可想而知他得是怕成什么樣???一個沒爹沒娘的小郎……”說著說著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是我這當(dāng)阿姐的失職,只想著過自己的小日子。他還得為自己的性命謀劃。” 蕭寶信極少見宣城長公主哭,除了永平帝死時哭喪,是真嚇著她,手慌腳亂的趕緊起身沖到她身前給宣城長公主抹眼淚。 ‘想不到我宣城也有今天?!?/br> ‘真是太可悲可憐了。’ 步步都在小十七算計里呢,連蕭寶信怎么推都想到了,還讓她哭。 當(dāng)然,她哭也是真的,不全然是演戲。 說的都是真心話,是她當(dāng)阿姐的失職,要不然何至于讓自家小弟這么難? 她若有能力有手段,能護(hù)著親兄弟,還用得著小十七步步為營? 蕭寶信呲牙,嘆了口氣。 “快別哭了,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呢,別傷著了孩子。你且放心,我肯定會盡我的全力?!彼溃骸爸慌挛疫@臉面也就那么大,在三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好讓玄暉出面。至于成不成的,我不敢保證,畢竟……” “三房的若堅決反對,他也沒輒,總不好仗著朝中的身份在家中耍威風(fēng)?!?/br> 宣城長公主抹抹眼淚:“只要姐夫能說上句話,比我們親自上門求親都更有準(zhǔn)兒。” 心下慶幸,沒等她把請謝顯出面的話說出來,蕭寶信就先提出來了。 可是沒辦法,她不能不算計,為了十七郎。 她又想起皇兄七竅流血的場面,一干皇親大臣跟唱拉場戲似的,一出一出,沒誰顧忌到曾經(jīng)作為皇帝的兄長的尊嚴(yán)。 皇帝死了,就是先皇了。 恨不得身子還沒涼透,茶已經(jīng)透著冰碴了。 謝顯與江夏王針鋒相對。 江夏王是她叔公不假,要扶十七郎上位也不假,可他們誰都知道也只有謝顯將江夏王給壓下去,他們才有一條活路。否則依江夏王弒君的手段,哪怕是作為傀儡之用的十七郎也得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所幸謝顯勝了。 可是,也是皇室敗了。 宋梁不可避免的大權(quán)旁落。 究竟什么時候是個頭,她并不知道,也無法預(yù)見。 “我……謝謝大娘子?!毙闹形逦峨s陳。 “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笔拰毿啪o緊握住宣城長公主的手,為了親兄弟謀劃,又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又有何可置喙的。 第970章 神邏輯 宣城長公主也沒多留,說完了話就走了,面兒上沒說其實挺臊的慌的。 晚上謝顯回來的時候,蕭寶信就將宣城長公主今日的來意說給他聽。 “……你覺得呢?”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并沒什么?!敝x顯笑,坐到她旁邊摸著她圓溜溜的大肚子:“今日孩子還乖嗎?沒折騰你吧?” 這孩子真是和前面幾個不能比,乖的不像話,從不折騰。 蕭寶信能吃能睡,也就偶爾踢上兩腳,告訴爹娘他還健在。 “很乖?!笔拰毿乓话炎プ∷氖?,心里還記掛著宣城長公主的事兒:“你覺得三叔和三嬸會不會同意?” “你會不會同意啊?” 謝顯笑呵呵,“那又不是我閨女,我怎知道三叔會不會同意?” “三叔和三嬸為了九娘的親事,都挑花眼了,說句真心話我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個什么樣的女婿。” 至于他。 他是覺得豫章王是讓永平帝給嚇著了,也跟他兄長似的有被害妄想癥了。 一個無權(quán)無實的王爺,誰會對付他??? 小屁孩一個。 不過,才九歲,能有這樣的心思倒也是難得了。想來之前在皇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