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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等,等啊等。 好一陣子不見文臻招呼,燕綏有點耐不住,便起身進去找,一進屋便被桌子上一個盤子吸引。 盤子里是幾個湯圓形狀的點心,外皮晶瑩剔透,因此可以看見里面粉黃的餡料,那種黃色十分柔潤,在透明表皮下微微閃光,配上淡碧色云瓷碟,漂亮得像個藝術(shù)品。 燕綏卻并沒有立即就拿,眼神迅速而犀利地在那點心和盤子上掃過一圈,又湊近了聞了聞氣味,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拈起一個放入口中。 下一秒,一股難以言述的口感和氣味便涌入口腔。 入口第一直覺是細膩,柔潤,馥郁……和吃文臻之前許多食物一樣,諸般美好的形容詞不需要思考滾滾而來,但隨即,在美妙口感之后,一種奇異的、難以言喻的、令人聯(lián)想起某種特殊惡心玩意的氣味便藏在那細膩美妙的初體驗之后,暴風入侵,他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翻滾起某種黃色的、稀爛的、散發(fā)著驚人臭氣、永遠圍繞著惡心的嗡嗡嗡蒼蠅的……屎。 “嘔……” 宜王殿下發(fā)出了不符合他美好形象定位的嘔吐聲。 地上一灘黃色的嘔吐物,看起來也是稀爛的、惡心的、最招蒼蠅喜歡的…… 連氣味都是如此相似的…… 然后,笑吟吟的文臻端著盤子進來了,一掀開簾子眼光就落在了地下,一抹笑意飛快掠過,某人夸張地大驚小怪,“哎呀殿下!你怎么把我準備喂狗的糞球給吞啦!” 一邊還無辜地揚了揚手中更為精致的碟子,“這個才是準備給您吃的黃金炸薯球啦!” 她聲音響亮,引得整個尚宮監(jiān)的人都在探頭探腦。 燕綏哪怕明知道她搞什么把戲,但一看那盤子上金黃的、軟軟的、顏色曖昧的玩意兒,就扛不住生理上的翻江倒?!?/br> 那股屎味還在口腔里回蕩,明明就一口,他卻感覺好像吞下了全東堂的便便。 對面,那黑芝麻餡湯圓眼睛彎彎,臉頰噴紅,笑得像個無辜天真的小惡魔。 笑得這么開心是嗎? 覺得報復(fù)成功很快意是嗎? 對他欺負唐羨之有意見是嗎? 那張豐盈的嘴兒,笑起來還真是可惡呢…… 那還是別笑了。 他忽然伸手。 一把按住了文臻的后腦勺。 下一秒,一雙微涼的唇瓣,已經(jīng)貼上了那咧出大大弧度的飽滿紅唇。 …… 文臻瞪大了眼睛。 這個動作實在狗血老套,可是人在這種情境下真的只能做出這個動作,這轉(zhuǎn)折太快來得好像龍卷風,以至于短時間內(nèi)她腦海里只有無數(shù)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以粗體黑體字不斷刷屏…… 和上次那蜻蜓點水的臉頰與唇的接觸不同,這次的燕綏,有種豁出去的決然,幾乎在抵達她唇瓣的那一刻,舌尖便攻城掠地,直抵最芬芳處。 他的力道帶著三分賭氣三分探索三分沉溺,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糾纏,像海草在深海中游曳,召喚下一波的浪潮,浪潮里是五色斑斕,是山青水軟,是云在高天而水在瓶,剔透而晶亮,是打開多少年看似平靜遙遠實則孤冷寂寥的人生,像開啟琉璃打造的寶箱,一霎間華光燦爛,嘭一聲躥上云霄。 然后煙花四散,落了一地的繽紛碎雨。 在這樣的花與雨中,天也靜,水也平,微笑也靜謐,歲月也悠長。橫平豎直的世界第一次如此乏味,沒有對稱的生活也可以美妙,就像此刻激起細微的水聲,那是生命里未曾聽聞過的麗音。 不知何時文臻有些發(fā)軟,不知何時燕綏扣住她后腦的手指微微用力,再在她分外順滑的長發(fā)中滑落,便順勢捂一捂她的脖頸,如此細弱柔嫩,讓他多少年缺乏共情的心,似乎也在瞬間生了憐惜。 文臻卻有些吃痛,因為他拽著了她的頭發(fā),也因為這細微的疼痛,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這家伙在使壞! 吃了榴蓮所以要報復(fù)她,要把屎臭的口水吐到她嘴里! 哇呀呀呀太惡毒了! 用占便宜的方式報復(fù)! 她這不是雙重損失! 正想一把把這個不要臉的香菜精給推出光年之外,燕綏已經(jīng)自己放開了她,站在她對面,一臉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輕輕抹自己的唇。 原本的動機確實是報復(fù),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忘記了初衷了。 只想著那滋味柔軟甜蜜,要不要對稱地再來一個? 在文臻看來,這貨特么的又嫌臟了! 娘的,嫌臟你別碰啊,別占人便宜又一臉被玷污的矯情狀行不行! 一向奉行“笑臉坑人”的文臻,發(fā)現(xiàn)自己遇上燕綏,這人生信條就有點不管用,那怒火的小宇宙總蹭蹭蹭向外擴。 好在本性終究難移,她吭哧半天,最后還是擺出了最熟悉的甜美微笑,甜美地笑著問燕綏:“殿下,這榴蓮狗糧味道如何?” 燕綏摸著唇,還在慢慢回味剛才的好滋味,想著竟然真不惡心了,真是有些奇妙,以后不妨多來幾次……一邊答非所問,“你還不錯。” 文臻感覺要得心梗了,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呵呵笑道:“可我感覺不怎么好呢,您真的沒感覺到那一嘴屎味嗎?” 可惜某人并沒能如她所愿繼續(xù)嘔吐,反而饒有興致地開始參觀她的臥室,尤其對她放在窗臺上的牙刷牙膏產(chǎn)生了興趣,拿起來細細看,還問她:“這是干嘛的?好像是刷牙用的?你總有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不等她回答,竟然拿著牙刷就想自己試試,嚇得文臻一把搶下來。 親,您說好的無與倫比的潔癖呢? 不會吃個屎味美食,就被覆蓋了吧? 這可是她隨手塞到包里的,就剩下這一套了,她珍惜得很,可不能被這家伙糟蹋了。 燕綏也不生氣,瞧著那牙膏,他剛才打開聞過味道了,果然好聞,難怪,用這個東西對口氣很有好處。 他戀戀不舍地對那牙膏看了一眼,想起今日還要到父皇那里點卯,只好先離開,文臻揮著小手帕客氣地相送,走出外間的時候看見那一地的黃黃爛爛,燕綏剛剛轉(zhuǎn)好的臉色又變了,出門的步子飛快。 他以為這事兒也就結(jié)束了,屎臭味已經(jīng)傳給了某人,結(jié)果宮里就是宮里,八卦集中地,消息飛毛腿,他這邊剛到了皇帝的議事殿中,那邊每個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奇怪,今天依舊是討論開寒門取士的新政,早先一直都是九品中正選士制,漸漸成為了門閥把持各級官位的渠道,之后又改察舉制,由朝廷派官員至地方考察,推舉的人才經(jīng)過考試成為秀才,再一步步考過去直到殿試,但是沒用,關(guān)系網(wǎng)龐大的門閥,自然有能力去cao縱察舉結(jié)果,最后重要職位還是只能落在門閥及其附屬家族手中,其余的名額則是看誰錢塞的多給誰。所以現(xiàn)在皇帝想要實行開科取士,所有人都可以參加的那種,聽說大燕已經(jīng)實行了,并且連武舉都有了,東堂這邊,卻因為門閥的掣肘,到現(xiàn)在也沒有進展。 這是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商討依舊困難重重的事,他擔心他老子氣得發(fā)病,特意過去坐鎮(zhèn),結(jié)果皇帝今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