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女人都是渣的德行，也沒誰能近你身。但你也是男人，也是血?dú)夥絼偰昙o(jì)，咱們熟了以后，有事沒事你也會對我開個車，所以，聽了這半夜的活色生香，你真的，不想起來偷看一下？”

    燕綏眉目在油燈下平靜美好。

    “不想看？看了以后怕控制不??？控制不住的話……”文臻慢慢笑，眨了眨眼，“我說不定會同意你試一試哦?！?/br>
    她頓了頓，臉慢慢地生了熱度，她有點(diǎn)慚愧地笑了笑，用冰涼的手去捂自己的臉。

    油燈細(xì)弱的火苗微微晃動，光影明滅，燕綏似乎在笑，她俯身去看，長發(fā)掃在他頰邊。

    看了一會，忍不住伸手捏住他兩邊嘴角，做一個大笑表情，這種表情的燕綏看起來有點(diǎn)滑稽。

    她哈哈哈地笑，笑著笑著有眼淚落下來。

    然而她隨即便仰起臉，將眼淚留在眼眶里。

    不，還沒到流淚的時候。

    他還沒醒來，他會醒來，等他醒來的時候，她一定要砸到他懷里，在他懷里把所有忍住的淚都噴出來。

    “燕綏，還記得你生日那天你對我說的好聽話嗎？有一句，關(guān)于你希望最狼狽的那一刻我在的那句，我當(dāng)時就很有感觸?！?/br>
    “你說那句話時，我當(dāng)時就在想，你愿意把美好分享給我，并不奇怪，每對情侶都是這樣的。你愿意把最狼狽的一面交托給我，對你這樣的人來說，才是最大的信任。”

    “你能這樣沉睡，我想，是因?yàn)槟阆嘈盼?，所以才敢放心睡吧?！?/br>
    “那你就睡吧，多休息一會兒，這么多年，你也累了。但是你不要睡太久，你睡太久，我會擔(dān)心，會害怕，會忽然涌上一陣疲倦，想要抱著你就地躺倒，做這山河之上一對白骨?！?/br>
    “燕綏，我們都還年輕，我還想和你大殺四方，拿下世家，走上巔峰，永不為任何人所制，然后，我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想要婚禮上和失散的朋友相聚，再和你生一堆孩子?！?/br>
    “燕綏，你說過，我的愿望，你首先會為我做到?！?/br>
    “燕綏，你忘記那句話了嗎？我再背一遍給你聽：我想要這一生，無論歡喜苦痛，智慧愚鈍，無論記得還是遺忘，前行抑或后退，總有你相伴，總有你在那里。我愿我最好的一刻你在，最痛苦的一刻你在，最狼狽的一刻你也在?！?/br>
    “燕綏，我在。”

    ……

    文臻對孤燈如豆念叨著燕綏的時候，聞-教導(dǎo)主任-瓔珞老太太，正和一群小姑娘聯(lián)誼。

    聞老太太被接進(jìn)宮已經(jīng)有一陣，適應(yīng)良好，這位老太太一向在哪都適應(yīng)良好，和當(dāng)年在三水鎮(zhèn)一樣，卯時初便起，出德勝宮繞著外頭的花園池子轉(zhuǎn)一圈，動動腿，出門的時候會給早起給她開門的小宮女塞塊點(diǎn)心，每天都不重樣。

    回來吃早飯，老太太食不言，飲食清淡，十分養(yǎng)生。

    吃完早飯不多久，便有不當(dāng)值的小宮女，三三兩兩，帶著自己的繡品或者看的書，來看老太太。

    說是看老太太，其實(shí)也就是圍在老太太身邊，吃吃零食，做做繡活，和老太太談?wù)勑摹?/br>
    老太太住的清心居，什么時候去都有一群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在那，但也絕不吵鬧，各自做活或低聲玩笑，氣氛很是和諧。

    這自然不是德妃娘娘的安排，德妃娘娘才不會好心到cao心文臻祖母的人緣。而老太太剛來的時候，一宮的宮女瞧著這老太太精神矍鑠，脊背筆直，不茍言笑，看著便是個不好相與的，自然也不會隨便上去湊。

    但沒幾日，一個受罰的小宮女因?yàn)槔咸擅畹亟鈬?，感激地去給老太太送點(diǎn)心，在老太太那里坐了一會兒，沒多久，滿面春風(fēng)地出來了。

    出來沒幾日，大家都覺得她好像有點(diǎn)不一樣了，整個人氣質(zhì)和妝容，都顯得特別精神，讓人瞧著怪舒服的。去問了那宮女，才知道是老太太點(diǎn)撥了她幾句，關(guān)于如何保持自身的儀態(tài)什么樣的妝容能提升氣質(zhì)方面。

    后來便有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去以問安之名去看老太太，去了之后都覺得，老太太真是個妙人兒，瞧著也不熱情，也沒什么歡喜之色，但見識非凡，心思細(xì)膩體貼，諸事見解看法與眾不同，且關(guān)切都在不經(jīng)意處，令人心中熨貼。姑娘們都是小小年紀(jì)，自幼離家，宮中生活，步步驚心，誰都有一懷難處和苦楚，如今遇上了老太太這么個通透的人精，談?wù)勚v講撒撒嬌，忽然就有了在家時候承歡長輩膝下的感覺，都忍不住往老太太那跑，每日清心居歡聲笑語，儼然成了德勝宮自德妃入住以來最受歡迎的所在。

    聞老太太一個月便攻略了德勝宮上至大宮女下至掃地婢所有人的人心，只除了德妃娘娘和德妃娘娘的死忠粉菊牙。

    菊牙晚上去伺候德妃卸妝，看德妃正在看一本冊子，德妃見她進(jìn)來，放下冊子瞧一眼，笑道：“怎么了？這是誰給你氣受了，臉跟掛霜的驢糞蛋一樣。”

    菊牙站到她身后，嗔道：“娘娘見過我這么美的驢糞蛋嗎！還不是那個聞老太太，我剛才路過清心居，她又替她那寶貝孫女吹上了！”

    德妃笑了笑，將冊子一合，“喲，這是想替咱們未來的三皇子妃拉攏人心哪？”

    菊牙：“呸，想得美！”

    “是挺美的?！钡洛种篙p輕刮著那冊子的邊緣，她是宮中唯一一個不留指甲也不涂蔻丹的人，指甲晶瑩如寶珠，閃一層幽幽的光。

    “林擎還給我來信。提到這丫頭，說想見見她。我猜他知道飛白把卷草送她的事了?！?/br>
    菊牙更沒好氣了，“林侯便是送了卷草，也不代表什么！娘娘你可千萬和神將說，別想太多！”

    “林擎那個人，一旦起了興趣，誰也攔不住他?！钡洛址_冊子，菊牙這才注意到這冊子上居然是一幅一幅的小像，德妃嘩啦啦的翻一陣，最后手指定在一張清秀的年輕人小像上。

    “就這個吧?！?/br>
    “這是……”

    “徽州邊軍統(tǒng)領(lǐng)邱同之子，同時也是大司空單一令的外孫。這個身份，應(yīng)當(dāng)配得那丫頭了。正好邱同駐扎徽州也是為了鉗制長川易，文臻此次去長川，也能遇上?！钡洛鹕恚昧耸诸^的冊子，又拿了另外一冊，一起疊在菊牙手上，“走，我們?nèi)俏蝗巳藧勐劺咸?。?/br>
    菊牙揣著冊子，趾高氣揚(yáng)地跟在德妃身后，到了清心居，人還沒進(jìn)門，那邊小宮女們便如鳥獸散，菊牙很是得意，覺得娘娘威風(fēng)，德妃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世人便是如此，只看那表面。所以向來虛偽得人心。

    德妃進(jìn)門來，聞老太太起身行禮，德妃自然不會如皇后等人一般敬老親自攙扶，只淡淡道：“免了吧，老太太，本宮今日來，是來給你報喜的。”

    ……

    第一百七十章 選婿（第七更）

    獵戶小屋內(nèi)，文臻一直仰著頭，話說完，淚水也就干了。

    不知何時，那邊的好戲似乎也停了，院子里恢復(fù)了安靜。

    文臻低下頭，將燕綏的手放進(jìn)被子里，手上的傷痕已經(jīng)開始愈合，那些刺尖看樣子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