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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胸脯道:‘嵌離賢弟,你這心事就交給哥哥我的身上,我保你稱心如意,得償所愿,如何?’我一聽心中大喜,趕緊拜謝,又拿出我齊天派中的鎮(zhèn)派之寶玉杖交了給他,希望他將這個作為聘禮信物下給若碎,丁晚成又哈哈答應了下來,接過我手中的玉杖,當天就揚長而去了?!?/br> 洪嵌離說話間一直閉著眼,仿佛不愿意睜開眼睛面對畫像中人兒一般,又道:“那幾日我在派中焦急等待,遲遲不見丁晚成過來回話,心中如同十五吊井打水,七上八下般,卻又不好意思去催促,只道他旗中事務繁忙,耽誤了下來。又過了幾日,丁晚成果然前來了,我一見大喜過望,迎出山下,將他接上總壇來,又設下酒宴款待于他,只是他一路走上來,卻是只字不提下聘的事情,我們酒喝了一半,丁晚成才從衣袖中拿出我交給他的玉杖,道:‘賢弟,不是哥哥我不盡力,只是……只是……’我一看這情形,心中知道定是若碎拒絕了我,心中雖然悲痛,但是面子上還要裝作毫不在乎一樣,又勸酒道:‘無妨,只是個女子罷了,不管事情成不成功,小弟總是感激大哥一片相助之情的。’只是送走他之后,我坐在這里手撫玉杖,卻是心中難受難過的緊了,喝了個酩酊大醉?!?/br> 秦玉婉小腦袋靠在楊宗志的手臂上溫婉可人,聽到這里,想起這葉若碎最后嫁了丁晚成為妻,不禁又啊了一聲,接道:“那后來……后來……” 洪嵌離聽到這句話,雙眼突然睜開,眼神中都是鋒芒,大聲道:“不錯,雖然我當時遭到拒絕,心中難過,但過了些時日,倒是慢慢好了起來,只是這段時間丁晚成卻是再沒來看過我一面,我只當他忙著旗中的公務,也沒有在意,只是有一天……有一天……” 說到這里,洪嵌離須發(fā)都怒張了起來,雙手也緊緊握成拳頭,喝道:“有一天,手下有個弟子來報,說北斗旗前些日子出了件大喜事,是他們的旗主成了親,我心想:這大哥自己成了親也不來叫我,怎么會這么糊涂,忘了我么?想到這里我叫弟子們備下厚禮,自己親自登船到了江北岸,徑直到北斗旗的總壇去賀喜,只是我剛剛走到北斗旗總壇的外邊,遠遠的就看見丁晚成和一個女子牽手在一起漫步,口中談詩詠賦,親密無比,那女子……那女子正是若碎?!?/br> 話說到這里,洪嵌離仿佛又見到多年的那一幕場景,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憤怒,啊的一聲狂吼了出來,吼聲嘶啞,經(jīng)久不息,聽到耳中又是一股悲愴的意味。 楊宗志他們?nèi)艘娝l(fā)狂,不敢阻止,心中都是感念,道:只怕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真的是很大了,此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多年,他回憶起此事來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秦玉婉又想道:這洪老伯倒是可憐的很,自己的心愛的人兒被自己的結(jié)拜大哥搶走,難怪他要發(fā)狂了。 洪嵌離狂叫了幾聲,才平息下來,只是他現(xiàn)在身無內(nèi)力,叫了這幾下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了,好半晌才定下氣,道:“我當日也像現(xiàn)在這般,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嘶聲狂吼了起來,丁晚成遠遠的看見我,突然面色大變,幾步飛了過來,就要對我說話,我那時心中已經(jīng)再也不想見到他,看見他追了過來,將手上的禮物胡亂一扔,就轉(zhuǎn)身下山去了,丁晚成一路在后面,口中大喊道:‘賢弟,你等等,你聽我解釋?!夷菚r心中如同狂魔亂舞,再也聽不進去只字片語,幾步就跑下了山,登船回到了江南?!?/br> 楊宗志聽他說這些話,心中驀然想起了左岸丁在山邊對劉沖說道:“劉師侄,你這性子可一點也不像我?guī)熜郑規(guī)熜质莻€至情至性的人,頭腦雖簡單,但是義氣凜然,你卻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心機深沉的可怕?!?/br> 心想:這洪老前輩倒真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了,只是他被奪了心中所愛,心中定是恨極了丁老旗主。 洪嵌離說到這里,再不停頓,又道:“我回到齊天派之后,聽手下弟子報說丁晚成一路追到了江南,現(xiàn)在正在山下求見,我心中怒起,暗道:你竟然還有臉來見我。便取了兵刃下去,與他見面,話也不多說,舉起兵刃便是一通猛打,那些時日我整日思念若碎,手上的功夫也都擱下了不少,我與丁晚成打了一架,竟然難以取勝,我心中又是生氣,又是痛苦,見他手下并不下狠手,心知他有慚愧之意,便架住他的兵器喝道:‘你我兄弟二人從此時起恩斷義絕,有如此袍,再見便是死敵?!f完我退開身子,割下自己袍子的下角,扔到他的臉上,便轉(zhuǎn)頭回了齊天派。從此我齊天派與北斗旗處處爭斗,一斗就是二十多年,哎?!?/br> 楊宗志三人聽到真相,不禁心中都想:原來事情是這樣。只是想要勸說,卻又無下口之處,心中都是嘆息,楊宗志想了一會,道:“洪老前輩,您身子不好,不如我們下去坐下歇息一會吧?!?/br> 洪嵌離聽了這話,神情愣愣的點了點頭,木然的向下走去,仿佛一夜又老去甚多,天豐垂頭跟在他身后,楊宗志又回頭看了一眼畫像中的女子,也嘆口氣,反身吹滅了房中的燈火,才牽了婉兒一起走了下去。 幽夢前塵第122章心經(jīng)之一 楊宗志與婉兒下來二樓,見洪嵌離和天豐已經(jīng)好好的坐在了桌子邊,天豐端起桌上的茶,輕輕吹了幾口氣,慢慢的飲了起來,舉止甚是拘謹。 楊宗志扶秦玉婉也坐下,又道:“洪老前輩,那去年您與丁老旗主互相爭斗,一死一傷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洪嵌離此刻已經(jīng)平靜下來,雙眼呆呆的望著桌面,聽到楊宗志問話,才點一下頭,道:“那日我與丁晚成割袍斷義之后,我回派中思來想去,覺得這口氣實難下咽,便開始沒日沒夜的苦練‘鐵掌功’,只是我心中雜念甚多,無法平心靜氣,練來練去也是不得法。于是我又找了幾個最有名的畫師到江北去,偷偷描了若碎各種形態(tài)姿采的樣子,掛在我的練功房中,每當我筋疲力竭,練不下去的時候,我只要看到墻上這些畫像,便又是渾身充滿了力氣。沒有想到的是,經(jīng)過這件事情之后,我的‘鐵掌功’倒是功力大進,過去我練到第六重之后就一直無法精進半分,但是受到這次刺激,我竟然十年內(nèi)一口氣突破了第七到第九重,練到了一掌飛花的境地。我心中暗暗高興,心道:這下我可以報的大仇了?!?/br> 說到這里洪嵌離舉起桌上的茶杯一口飲了進去,嘆了一聲,又道:“三年前的一個夜晚,我在這總壇寶塔三樓內(nèi)練功,練到一段,突然外面一陣怪風吹過,吹的正中那張畫像掉下地來,我心中一動,暗道:天意如此,只怕是時機來了。便自己偷偷的下了山,乘船到了對岸,又偷偷的潛進北斗旗總壇,找了許久,終于讓我找到了丁晚成,他那時正獨自一人在涼亭中喝酒賞月,我看的心中一怒,心想:我每天沒日沒夜練功,練的頭發(fā)都白了一塊,你卻閑情逸致的很。想到這里我再也忍禁不住,跳出去,話也不說就與他打了起來?!?/br> 秦玉婉將小腦袋一直靠在楊宗志的手臂上,見洪老伯說起這段的時候,面色在油燈照射下隱隱猙獰了起來,仿佛帶點淡淡的青色一般,不禁心中一緊,挽住楊宗志胳膊的手抱得更密實了。 洪嵌離嘿的一聲,笑道:“我十幾年來日夜苦練‘鐵掌功’,而那丁晚成卻耽于美色,沉醉于妻兒天倫,他那‘震旗功’的進境卻是遠不如我的了,我與他斗了好一會,施出一掌飛花的絕招噗的與他對了一下,他吃不住我這掌的力,吐出一口鮮血來,哈哈,哈哈,倒在了涼亭的欄桿上?!?/br> 洪嵌離說到這里心中仿佛甚是得意,不禁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楊宗志和天豐聽到這笑聲,都是皺一皺眉,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洪嵌離又哈哈的笑了幾聲,只是這笑聲逐漸轉(zhuǎn)小,越來越小,但后面隱隱變成了傷心的哭泣聲。 秦玉婉聽得心中大起同情,見洪老伯仿佛蒼老的佝僂著背,面色紅潤,臉上竟然掛滿了老淚,秦玉婉看得一呆,大大的眼睛也是紅潤,不由得哽咽道:“洪老伯,您……您別再說了,我們不想聽了?!?/br> 洪嵌離眼睛一睜,陰森喘息接道:“不,讓我說,我若是不說出來,心中實在難受?!?/br> 頓了一會,又道:“我見他倒在欄桿上,已經(jīng)身受重傷,心中快意無比,只覺得這十幾年來的苦練總算沒有白費,想到這里,我對他吼道:‘丁大……丁晚成,你沒有想到你也有今天的吧?!⊥沓纱藥卓跉?,抬頭與我說道:‘賢弟,我知道你心中對我有怨恨,這么多年來一直想報仇,只是……只是這其中確實是有些原委的?!衣牭剿丝踢€在為自己辯護,心中對他鄙夷,呸的一聲,道:‘住口,我讓你為我提親,你卻是提到你自己府上來了,奪妻之恨,我不殺你,怎么能甘心?!f到這里我心中再不猶豫,運起全身功力就要一掌將他斃命了,我這一掌剛剛打到半空,突然旁邊院子里一個身影搶了過來,大呼一聲撲到了丁晚成的胸前,我拼命止住手上的勁力,抬眼仔細一看,見到……見到正是若碎,我見她死死的抱住那丁晚成的脖子,一副甘心為他就死的神情,心中如同被雷擊中,只覺得萬念俱灰,這十幾年來的拼命苦練全是白費,也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吐到了若碎的背上?!?/br> 天豐在一旁聽得心中一動,訥訥道:“洪老掌門……你莫不是……莫不是?!?/br> 洪嵌離嘆口氣,道:“不錯,我當時受到那情景的沖擊,身上還沒有散開的內(nèi)力,全部向我自己反噬過來,我承受不住這反噬之力,這才一口鮮血吐了出來?!?/br> 天豐聽到事情果然如此,也是嘆口氣,楊宗志和秦玉婉沒想到這兩敗俱傷之局在三年前就已經(jīng)形成,不禁心頭黯然,洪嵌離又道:“我和丁晚成當時都是身受重傷,若碎見我一掌沒打下來,抬頭看了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背上的血,不禁叫了一聲出來,丁晚成被這呼聲警覺,他是老江湖,一看就知道我發(fā)生了什么事,竟然還假心假意的問我道:‘賢弟,你可是受了自己內(nèi)力反噬。’我心中悲痛,哼一聲也不說話,丁晚成垂頭想了好一會,道:‘我知道天下有一門內(nèi)功心法,正是治愈你和我這兩種內(nèi)傷的?!羲樵谝慌月牭?,趕緊問道:‘那是什么心法?’丁晚成又道:‘那心法傳自西域,名叫‘羅蘭心經(jīng)’?!衣牭叫闹幸粍?,暗道:‘難道天下真的有這么一種心法可以治愈我的內(nèi)傷?’丁晚成又道:‘賢弟,你若是還信得過我,就在我這里住下來,我保證派人去找到羅蘭心經(jīng)交給你來修煉,可好?’我聽得心中一怒,呸的又是一聲道:‘我齊天派手下高手如云,我自己難道不能去找么,你讓我住在你這里,焉知你不是想要再害我?’說完我再不搭理他們,鼓起最后的力道徑直回了江南?!?/br> 楊宗志聽他說到這里,點一下頭,心中卻是聯(lián)想起莫難和尚曾經(jīng)說過道:“我們老旗主他……他已經(jīng)死了?半年前與齊天派的洪嵌離為了爭那羅蘭心經(jīng)弄的一死一重傷。” 心想:原來他們后面就是為了爭奪這羅蘭心經(jīng)才弄到現(xiàn)在這般模樣。 洪嵌離又道:“我回來之后,受了很重的傷,派中的事務無法打理了,那時我?guī)讉€徒兒都還年幼,只好將這派中的事務都交給我左……左師弟掌管,自己只是繼續(xù)練功療傷,可是這反噬之力無論我怎么修煉也去不掉,到后來越是練功我越是難受,只得停下了不練?!?/br> 頓了一會洪嵌離又道:“有一日,沖兒……哎,劉沖見我心煩意亂,便問我怎么回事,那時的他還是對我一片忠心耿耿的,全不是現(xiàn)在這般喪心病狂,我就把羅蘭心經(jīng)的事情說與他聽了,劉沖聽說這羅蘭心經(jīng)能夠治愈我的內(nèi)傷,當即拍胸脯說為我到西域去尋找這羅蘭心經(jīng)回來,我心想:難得他有這樣的孝心。就答應了他。” 楊宗志點一下頭,暗道:看那劉沖師兄心機謀略,顯然謀奪這齊天派掌門之位的行動不是這幾天才進行,那個時候他見師父受了傷,會怎么想?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反意呢?想到這里禁不住問道:“洪老前輩,不知余師兄是哪一年入的齊天派?” 洪嵌離愣了一下,不知他問這句話的意思,隨口道:“撫同是九年前入的我齊天派,那年我練功心急,差點走火入魔,就停了幾天,到山下去散心,見到一個小孩子站在江邊背書,突然覺得我們這些粗莽漢子一生刀槍打殺,臨到最后連自己喜愛的女人也看不起自己,只有像他這樣飽讀詩書的人,也許才是個出路,于是我就將他招到我手下收為第二個弟子,我雖然傳他功夫,卻不限制他讀書,讓他一直讀下去?!?/br> 楊宗志聽到他如此說,心中也是一凜,點了下頭。洪嵌離才繼續(xù)道:“沖兒……劉沖為我到西域去尋找羅蘭心經(jīng),一去就是二年,哎,想到這里,我倒是覺得沖兒這孩子也不全是一無是處,至少他那時對我的關(guān)心和照懷卻是一片真心的。” 洪嵌離頓一下,又道:“兩年之后他回來,已經(jīng)比以前長得更高更大了,臉上全是一片滄桑之色,我看了也甚是心疼,只是我一生都是個粗魯漢子,全不懂得表達這些,都放在了心底。他回來告訴我說,他找到了羅蘭心經(jīng),并且從西域偷偷帶了回來,只是……只是……” 秦玉婉聽到這里,大眼睛一閃,問道:“只是什么?” 洪嵌離又閉上眼睛,一臉痛苦的道:“只是到了這大江沿岸時,碰到江北的人,被丁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