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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眼淚竟是不自覺的落了下來。她一介深宅婦人,哪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天災(zāi),昨兒一夜整個人都要嚇傻了。葉玉書愧疚的用衣袖給自己娘親擦擦臉上的灰塵淚水,“娘,別擔(dān)心。書兒好好的,娘也好好的,葉管事和護衛(wèi)們都好好的!”衛(wèi)氏發(fā)xiele一通,破涕而笑,“太好了,書兒沒事。總算是有驚無險。以后可千萬別嚇著娘了,怎么能不管不顧的往外跑!”葉玉書臉龐紅了紅,“嗯,我知道了娘。娘,這次是顧遠(yuǎn)救了我呢!”驀地,他著急道,“娘,顧遠(yuǎn)暈過去了,不知道怎么樣了?!?/br>“顧遠(yuǎn)?”衛(wèi)氏看向候在一旁的葉符。葉符躬身回稟,“夫人。顧遠(yuǎn)是此次跟隨車隊進京的那兩個人之一,就是那頭白老虎的主人。這一次山崩,多虧有顧遠(yuǎn),不但護的大小姐安全,還找到了被掩埋的洞口,徒手將重于千斤的石頭移開,讓小的們找到了夫人?!?/br>葉玉書與有榮焉的挺起胸膛,連聲贊道,“是啊娘,顧遠(yuǎn)他救了我呢。他特別厲害——”“好了!”衛(wèi)氏擰眉,制止住葉玉書未出口的話,“聽葉管事這么說,顧遠(yuǎn)也算是我等的救命恩人。那顧遠(yuǎn)又暈了過去,是怎么了?”“夫人放心?!睆埞吡诉^來,“許郎中已經(jīng)診了脈,說是脫力了,睡上一覺,再多吃些飯食,就差不多了。夫人不用擔(dān)心?!?/br>葉玉書喜道,“那太好了。他真的沒事?”張弓笑著回答,“沒事沒事,好著呢,睡的香著呢。不過我恐怕要在這兒歇上一歇,等他醒了過來再上路”衛(wèi)氏皺眉,“那怎么行?先生和顧遠(yuǎn)怎么說也是幫了大忙的人。這里剛山崩過,留在這里多危險?”葉符點頭,“是啊,既然人都沒事,不如咱們快快撤離此地。等上了京城,我再與大爺報備一聲這里的情況。這里的道路也是該清理清理了。”衛(wèi)氏:“正該如此。那就快快收拾收拾走吧,我總看著這山,不太結(jié)實?!?/br>葉玉書連連點頭,松開扶著衛(wèi)氏的胳膊,轉(zhuǎn)身就要去看顧遠(yuǎn)。衛(wèi)氏眼疾手快的將葉玉書拉到身邊,呵斥道:“跟我站在一塊,不準(zhǔn)亂跑!”葉玉書抿著嘴,遙遙望著躺在石頭上的顧遠(yuǎn),心里很是擔(dān)憂,甚至恨不得以身相待。他撫著狂跳的心,悄悄垂下頭,臉上一片嫣紅:顧遠(yuǎn),這么舍身救他,這樣百般護持,又盡心盡力幫他把娘親救了出來。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他啊?不然,為什么,他的眼睛總是會讓自己臉紅心跳呢?他,是不是……乍然間,葉玉書的臉白了白,他怎么忘記了,自己,可是個哥兒呢……甩掉這些不切實際的奢望,葉玉書緊緊抿著嘴唇,跟在衛(wèi)氏身后。一行人顧不得修整,兩只手恨不得當(dāng)成四只手用。抬車的抬車,牽馬的牽馬,背行李的背行李,各個手里都拿著一堆東西,就連衛(wèi)氏手里,還拎著一個食盒子。白風(fēng)背著顧遠(yuǎn),將這些人甩到身后,在山石間跳躍前進。葉玉書擔(dān)憂的喊了聲,“白風(fēng),你別跑那么快,別顛著人了?!?/br>白風(fēng)吼了一聲,找了塊高高的山石,臥在上面等人。衛(wèi)氏撩起眼皮,看了眼自己直直望著老虎的孩子,再看看那老虎身上半死不活的顧遠(yuǎn),心里疑竇漸生。官道被各種碎石掩埋,他們不得不搬著東西走更遠(yuǎn)的路。天黑時,葉符考察了一遍地形,選了一處稍微高些的、平坦的地方修整。婆子們用樹枝撐起簾帳,做為男人與女人的分界線。男人這邊,幾大簇篝火上烤著各種熏制品,渴了就喝水囊里冰涼涼的水。女人這邊因為有兩個主子,便架起精致的小鐵鍋,咕嘟咕嘟的煮著梗米粥。“小花,粥好了沒?”葉玉書坐在篝火邊,眼巴巴的看著小鐵鍋。衛(wèi)氏笑著捏捏他的鼻子,“餓了吧。”葉玉書尷尬的笑了笑,眼睛眨了眨,“娘,葉管事他們也沒有粥喝,要不要讓小花給他們送去一碗?!?/br>衛(wèi)氏眼神一冷,“這事不用你cao心,好好吃完飯直管歇下吧?!?/br>葉玉書咬咬嘴唇,只得把給顧遠(yuǎn)送粥的想法埋在心里。噼啪的火光中,人聲漸歇。顧遠(yuǎn)睜開眼睛,抬起酸軟的胳膊,坐了起來。一個水囊遞了過來,顧遠(yuǎn)接過,揉著額頭問道,“我睡了多久?”“睡了四、五個時辰了?!睆埞绷送被鸲?,從里面扒出一個泥塊,在石頭上一摔,一股香味兒飄散來開。成豹伸長了脖子,“真香!”他看看顧遠(yuǎn),哈哈笑了笑,“算了,不和病人搶吃的。”張弓笑道,“火堆里還有一只,也差不多了,你們扒出來吃了吧?!?/br>“哇,真的嗎?”“分我一點兒?!?/br>“也分我一點兒?!?/br>……顧遠(yuǎn)接過一整只雞,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被精神力強制洗刷一遍的身體,酸軟無力而又脹痛,細(xì)細(xì)感觸時,又有一種無比通暢的感覺在里面,似乎四肢百骸都被打通了一樣。顧遠(yuǎn)啃完雞,抻了抻筋骨,說道,“張叔,我找個地方打一遍拳去?!?/br>張弓關(guān)心道,“行嗎?我看你今天好像累的很?!?/br>“無事。”被咬了一小口的月亮高高掛在天空,將人的影子拉出彎彎曲曲的形狀。白風(fēng)霸占了一座小山頭上的大石頭,沖著山下吼了一聲。顧遠(yuǎn)笑了笑,向白風(fēng)走去。拐過一塊石頭,他低頭看見前方地面上,一個影影綽綽的小影子。“書兒?”那影子即使變形的厲害,顧遠(yuǎn)仍然看出了幾分熟悉,讓他不禁喊了出來。葉玉書嘴角翹起,顧遠(yuǎn),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他還這么叫自己。不會,真的是喜歡自己的吧?所以偷偷找人打聽了?將煩憂壓入心底,葉玉書無比歡欣的沉浸在這酸酸甜甜的感覺之中。“書兒,你躲在這兒干什么?”顧遠(yuǎn)一把抓住葉玉書的胳膊,入手一片冰冷,于是他皺眉呵斥,“雖說七月份天熱,可山里晚上也是很涼的,你怎么穿的這么少?”終于能安心的上上下下打量懷念的人,顧遠(yuǎn)的眼睛如射線一樣,恨不得把人衣服都脫掉,看看他有沒有什么變化。葉玉書臉色紅的要爆炸,用盡全力阻擋自己想要蒙住顧遠(yuǎn)眼睛的雙手。打量了半晌,顧遠(yuǎn)笑著說,“怎么這么長時間沒見,你好像還胖了一點兒,就這么不想我嗎?”溫?zé)岬暮粑S著顧遠(yuǎn)的嘮叨噴灑在臉側(cè),葉玉書小小的后退了一步,卻被身后的石頭死死擋住,如一條曬在岸上的魚一樣,將自己坦露出來。他羞窘的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