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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奶氣又甚是朗朗的讀書聲傳來,尋著聲兒找過去,就見著宅子門楣上寫著“沈白居”三字,宅門大敞著,能瞧見二十多個小孩兒分成三堆,每堆都是排排坐。除了最右邊的,所有小孩兒面前都放著一塊兒沙盤,左邊的小孩們,正悶頭用筆哼哧哼哧練字,右邊的孩子們明顯是所有小孩子中最大的,他們正悶頭在矮桌上抄錄書冊。而沈肅正在教導(dǎo)中間那堆最多的小孩兒們,他們雙手背到身后交叉著,面前是一塊平整的沙盤,小孩兒們搖頭晃腦著跟著沈肅念:“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語盈昃,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閏余成歲,律呂調(diào)陽。云騰致雨,露結(jié)為霜?!?/br>然后沈肅停下,所有小孩兒跟著停下了。沈肅問道:“都記下了嗎?”“記下了。”“好?!鄙蛎C點頭,噙著淺笑,眸光溫和道,“有誰知道這幾句話是什么意思?”小石頭歪著腦袋問:“先生,說錯了也沒關(guān)系嗎?”沈肅道:“自然?!?/br>小石頭就自己一蹦跳就站起來道:“先生,我覺得這話的意思是,天和地是很神秘黃色,大雨驟然落下來,造成了紅色的洪水,所以地都荒了。太陽說話……嗯,這句不知道。冬日會來,夏日也回來,秋天要收東西,冬天就把東西藏起來。閏余成歲,律呂調(diào)陽。這句也不知道,云騰致雨,說的是云飛起來就會下雨,露水聚結(jié)在一起,會變成霜?!?/br>他一臉興奮道,“先生,原來霜是露水變的,好厲害,我以前都不知道呢?!?/br>與胡天賜一道來的藍(lán)衫青年皺眉指著沈肅,氣得手抖,對其他人道:“這都是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簡直荒唐!你們看看,你們看看,胡兄你說這人是方大人先生,我想他當(dāng)時說的恐怕不是自謙,確實胸?zé)o點墨,來京城開學(xué)館就是誤人子弟?!?/br>他聲量很大,這會兒小孩兒也沒讀書,定是所有人都能聽見,卻是不止沈肅,便是那么二十來個小孩兒都沒動靜,該抄書的抄書,該練字的練字,該聽沈肅說話的認(rèn)真聽著,完全沒有這年紀(jì)小孩兒的不專注、好動。只聽沈肅笑容不改,看著小石頭鼓勵道:“小石頭很厲害。有個別地方都說對了,很好,繼續(xù)保持?!?/br>小石頭樂出一口小白牙來:“多謝先生。”然后施施然坐下,倒是有那么點意思。卻是沈肅看著其他人繼續(xù)道:“至于其他人,我對你們很失望。你們不曾讀過書,本是最求知的年紀(jì),也最無懼無畏,但是呢?你們膽小怯懦!我隨口問了句,除了小石頭,你們沒有人敢站起來說你,對就是你自己,你的想法。我很失望!”“你們不懼旁人目光,來我沈白居求學(xué),值得夸贊。何以這會兒竟沒了我欣賞的那一腔孤勇?我不求你們將來為國拋頭顱灑熱血,或是敢為天下先,我只要求你們,保有堅持自我的勇氣,不盲從不沉默!不與jian惡之徒同流合污!”沈肅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這里,如果裝的,都不是你自己的東西,那么茫茫人世,何以為你?”胡天賜一行人徹底愣住了,他們胸前涌起一股暖流,燙得心熱熱的。他們從前為何要讀書要科考呢?如今又是為何呢?沈肅掃了在場所有小孩兒一眼,朗聲道:“適才我所言,說與你們在場所有人。你們這會兒聽不懂,沒關(guān)系,以后我還會說。你們只要知道,在這沈白居,你們來猜一下我教的句子是什么意思都不敢,我很失望?!?/br>“先生,我們知錯了!”所有學(xué)生厲聲高喊。沈肅看著他們,微微頷首,開口道:“既是錯了,就要罰。除了小石頭,你們?nèi)挤N菜去,去把堆在那邊的菜種子都撒了吧?!?/br>嗚呼呼的,中間那片的小孩兒全跑了。順著小孩兒跑的方向,胡天賜才發(fā)現(xiàn)小孩兒跑到了兩邊,隨手拿起一個小鋤頭,就開始鋤地?對,竟然是鋤地??瓷先ミ€真似模似樣的,幾個小孩兒一道鋤地,一個小孩兒撒種子,再有個小孩兒把土蓋上,井然有序。沈肅就走到左邊孩子堆里,幫著幾個孩子調(diào)整下坐姿,和拿筆的姿勢,或是幫著幾個寫錯字的孩子重新教上一遍,等他們寫對了,再看下一個孩子,如此一路過去,毫無嫌隙。之前大放厥詞的藍(lán)衫青年哼了一聲,不服氣道:“這才多大的孩子,能懂什么!聽著意思,他們之前還不識字,便先教他們這般難的,簡直不知所謂,嘩眾取寵?!?/br>“哎,讓讓,讓讓,擋著我大雞腿了。”白落梅從后院過來,忽然往藍(lán)衫青年這邊沖,明顯是聽見他的話了,抱著大雞腿就沖過來,下的藍(lán)衫青年猛地退開,臉色更難看了。白落梅可不管他,拿著大雞腿往種菜的小孩們中間晃了一圈,看著他們嘴上老實喊著豆腐叔,不停咽口水,這才滿意了,停下步子道,“你們今日不乖,惹先生生氣了,所以今日沒雞腿吃,這雞腿是給小石頭的。”話音落下,白落梅沖著小石頭招招手,連盤子帶雞腿給了小石頭。自己顛顛地跑到沈肅那邊,幫他捶捶肩膀,揉揉手的,一臉諂媚:“定安,累不累,要不要吃點點心,稍適休息,再繼續(xù)?”沈肅直起身,看著他,甚是無奈。要是今日授課,他才教了小石頭那一撥,還不曾怎么大教,就罰他們?nèi)シN菜了,哪里能累著。白落梅故意晃了下身子,于是順著沈肅視線,正對上滿臉怒容的藍(lán)衫青年,當(dāng)即做出松筋骨的模樣,神情不善看著藍(lán)衫青年道:“這位公子,一臉刻薄之相,想來定是來我沈白居照找茬的吧?公子,打擾人家讀書,依照律令,可是要下獄的。”胡天賜一行人尷尬得無所適從。藍(lán)衫青年氣道:“讀書?我看你們是在誤人子弟,我要去衙門告你們!”“這樣?。 ?/br>白落梅收起自己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藨B(tài),一身挺拔,看著藍(lán)衫青年的目光冷冷的,“那就請公子去告吧,衙門出門左轉(zhuǎn)。”胡天賜趕緊拉住藍(lán)衫青年壓低聲音道:“你怎么回事?”轉(zhuǎn)而面對沈肅,好言好語,甚是謙和,“沈先生,多有得罪,劉兄一時情急,以為沈兄學(xué)館授課是假,前些年京城出現(xiàn)以授課為名,行幫派之實的學(xué)館,所以劉兄敏感了些。還請沈先生莫怪!”“哼。”白落梅一聲冷笑,“諸位,招待不周,請吧。若是再不走,我只能請衙差了,畢竟不請自來,還擅闖民宅,更是出言不遜,我不知有何可恕罪的。”藍(lán)衫青年要再說話,被胡天賜等人拉扯著灰溜溜帶走。白落梅跟變臉?biāo)频?,回頭就沖沈肅獻(xiàn)殷勤:“定安,定安,我趕走他們了!”作者有話要說: 嗯……忽然看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