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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諾喉結(jié)滾動,冰涼的空氣凍結(jié)著他的體溫,手里提著的東西早已撒落在地,房內(nèi)襲來的空洞冷漠逼得他顫著腳步退出門外,直到后腰撞到客廳的桌角,他才扶著桌面不讓自己倒下。蕭諾緊閉上眼,身體的每一處神經(jīng)都叫囂著一種叫做失去的疼痛。自己一直以來渴望得到的幸福,又周而復(fù)始地被自己生生扼殺了么…“小諾?”譚暨中剛進(jìn)門就見蕭諾微躬著身體靠在桌邊,神情一派苦痛,不由心驚地喊了聲。蕭諾頭垂得更低,耳邊虛幻地飄著譚暨中呼喚自己的聲音,才發(fā)現(xiàn)他不見幾分鐘就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幻覺,這樣的自己以后要如何度過剩下的人生?“小諾,哪里不舒服?”譚暨中在柜子上放下手里的白菊,匆忙快步到他面前,將他籠在自己的身影下,聲音里掩不住的焦慮。“暨中,你回來…”蕭諾緊抱著自己的身體,顫抖的聲音幾近絕望,失去他的空虛他一點都承受不起。“小諾!?”譚暨中驚駭,腦中一片空白的頓了許久,才將他冰涼的身體拉進(jìn)懷里,緊緊的抱住。“小諾乖,我在,我一直在…”譚暨中輕撫著他的發(fā),眉目深鎖,都是他不好,這些天為了給小諾懲罰而狠心冷落他,明知他只有自己,也明知他異常在乎自己,卻將他好不容易修復(fù)的心又往孤寂的寒涼里推...溫柔的聲音,溫暖的身體。這股虛幻真實得蕭諾不敢睜眼,哪怕這只是幻覺,他也想就這樣永遠(yuǎn)的沉溺下去...“小諾,看看我,乖,我是暨中,你看看我...”譚暨中柔撫著他冰涼的臉,不斷地低聲喃哄。這般脆弱的小諾,他從未見過,哪怕是當(dāng)時小諾想起自己十年前的那晚,都沒有如此惶恐。此刻的他簡直像是在和什么爭奪自己的生命。蕭諾不知道這股幻覺還能持續(xù)多久,緊張萬分地汲取他身上所有的觸感來填補(bǔ)自己心內(nèi)那個名喚空虛的無底洞,恍惚無神間只聽得見飄渺的聲卻聽不清他話里的內(nèi)容。“小諾...”看著他仍舊蒼白擰緊的臉,譚暨中眉目鎖得發(fā)沉,小諾又給他自己營造了一個孤零傷痛的世界。譚暨中環(huán)抱著他的頭,將他的耳朵摁貼在自己的心臟位置,“小諾你聽,有心跳,真的是我,你不是一個人,你聽...”熟悉沉穩(wěn)的心跳一下一下?lián)羝扑碾鼥V及恐慌,譚暨中低沉的音混入耳中,蕭諾身體里的血液像重新流動了般,漸漸不再冰冷顫抖,心也是隨著他的心率規(guī)律地跳起。許久,譚暨中才感覺見蕭諾的身體不再僵硬,緊抓住他胸口衣襟的手也松開來。“暨中...抱緊我...別離開...”蕭諾疲聲輕喃,雖仍閉著眼,雙手卻繞至他背后,回抱著他。譚暨中松了口氣,下巴抵在他發(fā)頂上,依言將他擁得更緊,舒開笑道,“我每時每刻都想著如何占著你,這樣的我怎么離得開?”“暨中...”蕭諾收緊手臂,任由他鼓動的心跳帶著一股安定撞擊自己,將臉埋進(jìn)他溫?zé)岬念i中,對著他的脈搏誠摯地輕喃著誰也聽不清的話語。譚暨中卻渾身震顫,一手扣入他的發(fā),微垂下臉閉著眼感受他話里的余韻,許久才沉啞的開口,“我也是...”一直很愛你。……寒冬時節(jié),蟲鳥俱靜,延綿的群山將村莊圍堵得只剩一個出入口。群山褪去了蔥郁,稀疏的灰黃間,一片莊嚴(yán)的白幕地突顯而出。“下次,和張警官一塊兒來吧?!弊T暨中看著墳前那束仍舊盛開的白菊,對身邊的人建議道。既然小諾已經(jīng)原諒了他自己也原諒了張警官,那就該讓他母親也見證一下。蕭諾微垂下臉沉默了片刻,才輕點頭。譚暨中輕笑一聲,將手中的花束遞至他面前,“伯母肯定一直在等你?!?/br>蕭諾看著卻沒接,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有這資格就這般原諒自己…譚暨中暗嘆,他的小傻瓜又陷入糾結(jié)里了。“小諾,”譚暨中牽過他淤青累累的手,將花束放進(jìn)他手中,看著他道,“家人之間,沒有原諒或不原諒,你只需要堅信一點,伯母愛你勝過愛她自己?!?/br>蕭諾看著他溫柔寵溺的眼,喉結(jié)輕動,家…人…“嗯…我知道了?!痹S久,蕭諾釋然輕笑,如若自己到了此刻仍裹足不前,那便真正辜負(fù)了所有人的期望。蕭諾轉(zhuǎn)身邁進(jìn)墳前,將手中握緊的花束輕放置另一束旁邊,伸手撫上碑身,“媽,孩兒不孝,讓您久等了?!?/br>蕭諾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母親生前的神情動態(tài)漸漸清晰地浮現(xiàn)在眼前,永遠(yuǎn)都是無條件地將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蕭諾深吸氣,仿著黑白照片上的明媚笑容揚(yáng)起唇角,“媽,您不用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很幸福?!?/br>經(jīng)過一段長久的死灰人生,在遇到他后,自己重新收獲了親情,友情,還有一份冥冥中注定了的愛情…日后自己也會很幸福。譚暨中從后輕靠過來,摟上蕭諾的肩,對著墓碑上的照片道,“伯母,請您安心將小諾交給我,我會努力鍛造自己成為小諾的依靠以及幸福源泉。”簡單的宣誓豪不掩飾地流露著真摯的情感,蕭諾輕偎在他胸前,抬頭看著他嚴(yán)肅認(rèn)真的側(cè)臉,心下的滿足安定擴(kuò)至全身。母親,請您答應(yīng),我已經(jīng)如何也離不開他了。最后再在墓碑前跪拜一記,譚暨中便摟著蕭諾起身離去。此時此刻,家人仍舊是家人,其間的羈絆也回歸正位,而他們能給與故者的最大欣慰便是將他們現(xiàn)下的幸福全數(shù)告知...冬風(fēng)輕拂,意外地帶著輕淡的溫柔繾綣,墓碑前潔白的花瓣似在輕訴著人類所不懂的靈妙言語,在他們身后盈盈而動。離開墓地,譚暨中松了口氣,輕扯著領(lǐng)口,像是過了一道艱巨而又至關(guān)重要的坎關(guān)。蕭諾看著他的表情變幻,剛才就注意到他說話時的僵硬,又想到出門前他一直問自己衣著夠不夠莊重,心下不禁有些失笑,“你不用這么緊張的?!?/br>就算真的是母親本人,他們也定然會受到祝福。“唔...”譚暨中窘迫的應(yīng)了聲,雖然知道沒人會刁難他和小諾,但是畢竟是小諾最至親的家人,從某種意義而言,他今天就是來見愛人家長的,這么重要的場合他怎敢褻瀆。蕭諾又怎會不知他的心理,真是,他對自己愛過了頭,所以,今天也緊張過了頭。“暨中?!笔捴Z揚(yáng)起唇角,在他身后輕喊。“嗯,嗯?”譚暨中心中一蕩,小諾喊他的時候的聲音特別好聽。“牽我下山吧?!笔捴Z伸出手,微偏著頭對著他淺淺地笑,扎在后腦的低馬尾滑過頸肩落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