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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凌宴怔怔地看著對方,喉結(jié)翻滾,幾秒后才開口,“你……”“我一直想和你說話,一直等著你?!薄傲柩纭毙ζ饋?,神情溫和,“今天終于有機(jī)會和你說話了?!?/br>凌宴揣摩著這句話的意思,“你是來拿回身體的嗎?”“凌宴”眼角一勾,似乎有些驚訝。“抱歉,去年你在翻越高板墻時摔下來,我醒來后就在你的身體里了?!绷柩缥嬷~頭,聲音很疲憊,“我11年前就不在了,忽然占據(jù)你的身體,很,很抱歉。你現(xiàn)在拿回去,也是應(yīng)該的?!?/br>“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凌宴”向前一步,想解釋,凌宴卻已經(jīng)自顧自往下說,“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回到這副身體里后,偶爾照顧一下偵察營的營長?他叫葉朝,他……”語至此,淚水已經(jīng)決堤。凌宴摁著胸口,那里爆發(fā)的劇痛幾乎令他窒息。“凌宴”走上來,輕輕拍他的肩,“我不是這個意思。”凌宴像沒聽到一般,喃喃自語,“他是個很好的人,最好的軍人,最好的愛人。以后我不能陪著他了,你偶爾,偶爾和他說說話好不好……”“我……”凌宴蹲在地上,肩膀劇烈顫抖,哭聲喑啞,“我怕他難過,11年前我就讓他難過了一次,現(xiàn)在又要這樣……”“凌宴”跟著蹲下來,擦拭著他的眼淚,“現(xiàn)在不會這樣,你不會再次離開?!?/br>凌宴茫然地抬起頭。“這副身體是你的,我不是來拿回身體。”“凌宴”笑道:“你怎么不聽我說完呢?”凌宴半張開嘴,眼中皆是震驚。“凌宴”站起來,將他也拉起來,語氣里帶著解脫的味道,“如果我說這一年我一直在等著你受傷昏迷,你會生氣嗎?”凌宴不解,“凌宴”笑起來,“我也不希望你受傷,但是只有你受傷了,身體、心魂都變得非常脆弱時,我才有機(jī)會接近你,和你說話,把一切都告訴你,讓你不用再因?yàn)槲叶⒕?,不用?dān)心自己什么時候會消失?!?/br>凌宴心頭一震,“什么意思?”“凌宴”伸了個懶腰,“時間還早,我慢慢告訴你。其實(shí)上次你去抗洪時,我就差點(diǎn)告訴你了,但你暈了一會兒就醒了,我只能繼續(xù)等待?!?/br>“凌宴”頓了頓,收起笑容,神情漸漸變得嚴(yán)肅,看向凌宴的眼神也極其認(rèn)真,“我要謝謝你,你給了我本不應(yīng)有的10年生命?!?/br>灰暗的天幕下,干燥的風(fēng)卷走血腥與硝煙,“凌宴”摸了摸臂章上的國旗,開始講述這十多年的事。10歲之前,他膽小懦弱,因?yàn)闆]有父母、家貧、身體不好而非常自卑,心理也有些陰暗。10歲的冬天,他感冒發(fā)燒,在家里拖了幾天后陷入重度昏迷,社區(qū)醫(yī)院束手無策,爺爺無錢將他轉(zhuǎn)去大醫(yī)院救治,慌亂之下找來走街串巷的老中醫(yī),對方把脈之后,搖頭離去。就在街坊都覺得他沒救了之時,他忽然醒來,休息一個多月,身體好了,性格也逐漸變得開朗。“當(dāng)時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薄傲柩纭闭f:“不再自卑,也不再以陰暗的心理去揣摩別人,變得上進(jìn)、愛鍛煉、樂觀,還有了夢想——我想?yún)④?,想穿上軍裝,想當(dāng)特種兵!”“有什么在影響著我,后來我才知道,影響著我的是你?!薄傲柩纭辈缓靡馑嫉?fù)狭藫媳且恚昂芏嗍虑?,我也是在生命走到盡頭后才知道,但我爺爺可能早幾年就知道了你的存在?!?/br>凌宴心下駭然,“你的意思是,這10年來我一直在你身體里?怎么可能?”“剛知道時,我也無法相信。但事實(shí)就是如此?!薄傲柩纭甭柫寺柤纾澳銧奚臅r候,正是我病入膏肓之時,心魂脆弱,算個將死之人。因緣巧合,你來到我身體里,卻沒有立即醒來。犧牲時,你一定有非常強(qiáng)烈的求生欲,這種求生欲影響了我,我撐了過來,這么多年里一直被你的潛意識所影響、所改變,想有個強(qiáng)壯的身體,想為國而戰(zhàn)?!?/br>“凌宴”笑道:“我活成了你的樣子?!?/br>風(fēng)聲漸遠(yuǎn),凌宴捏著眉心,“竟然有這種事,那這身體……”“這身體是你的,我要不回來。”“凌宴”的眼神并無哀傷,反倒有種自認(rèn)幸運(yùn)的豁達(dá),“10歲時,我的壽命就盡了,是你的到來讓我活下去。也是你,讓我真正活了一次。以前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我的身體為什么偶爾會不聽使喚,顯得那么不協(xié)調(diào),劇烈運(yùn)動時會摔倒,在新兵連老是無法完成作訓(xùn)動作……死去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因?yàn)橥粋€身體里,有我們兩個人?!?/br>凌宴深呼吸一口,眉頭緊蹙,艱難地消化著這離奇的信息。“凌宴”又說:“我爺爺有些迷信,覺得我10歲那年‘渡了劫’,后來性格大變,一定是祖上積德。老一輩嘛,可以理解。16歲時,爺爺找來一個道士為我看相,我自己不在意這些,沒有聽道士給爺爺說了什么。死去之后我才知道,爺爺應(yīng)該在那時候,就知道了你的存在,也知道我是因?yàn)槟愣钕聛?,知道我總有一天會離去?!?/br>凌宴想起老人見到自己時的反應(yīng),心底驀然發(fā)酸。“凌宴”在他額頭上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知道你會擔(dān)憂,所以我不敢進(jìn)入輪回,我一定要告訴你真相,你不再擔(dān)心,不再愧疚,好好活下去,我才能安心離開?!?/br>凌宴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眼前的“自己”。“凌宴”長舒一口氣,又笑了,“剛才的爆炸讓你受了傷,彈片飛入身體,失血較多,萬幸的是沒有傷及內(nèi)臟,你會好起來的。醒了之后,你也許會以為我們的對話是你做的一場夢,還是無法放下心結(jié)。我在你宿舍的枕頭里放了一塊牛皮糖,你回去找找,如果找到了,就相信我說的話,和你的心上人一起,好好活著?!?/br>“凌宴”神情再次變得認(rèn)真,“我要走了,謝謝你給了我10年不一樣的人生,謝謝你替我向爺爺盡孝,我很幸運(yùn),沒有遺憾?!?/br>說完之后,“凌宴”轉(zhuǎn)過身,戰(zhàn)地硝煙越來越濃,幾乎遮掩住他的背影。凌宴伸出手,想拉住他,卻只見他挺拔的身姿在指間消逝。濃煙滾滾,天地墜入黑暗。葉朝在戰(zhàn)地簡陋的手術(shù)室外等了4個小時,門打開的一刻,心臟緊得近乎碎裂。醫(yī)療團(tuán)隊(duì)的負(fù)責(zé)人眼里全是紅血絲,語氣卻非常鎮(zhèn)定,“彈片全部取出來了,沒有傷到內(nèi)臟,還沒醒,但沒有生命危險?!?/br>葉朝扶著額頭,心頭的那股力量卸去,身體突然脫力,險些暈倒。醫(yī)生扶住他,“葉營,這段時間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