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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煙酒氣的衣服換掉,而后來到母親沈君儀的房間。 老婦人坐在沙發(fā)上,面朝著落地窗,安安靜靜看著不遠(yuǎn)處微微搖擺的樹葉。 “媽?!彼麊玖怂宦?,拿著飯碗蹲到沈君儀面前,“餓不餓?還沒吃吧?” 沈君儀高傲的下巴一揚(yáng):“不吃。” “我要凝凝喂……” 沈君儀早年間受了刺激,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心智時好時壞,有時候任性得就像個小孩,說出來的話并沒有這個年紀(jì)的女人該有的成熟。 江恕耐著性子舀了勺飯,上邊搭配好rou和綠葉菜,吹好溫度,喂到沈君儀嘴邊。 沈君儀看都不看一眼,卻忽然按住江恕的手,眼里閃過一絲焦慮地問他:“小恕啊,你是不是又發(fā)臭脾氣,把凝凝弄丟了呀……?” “凝凝是小姑娘,容易受委屈,要好好保護(hù)的,你不能發(fā)臭脾氣,你看mama就跟凝凝好……” 男人一怔,手中勺子掉回碗里,胸膛沒來由得發(fā)悶,像是有什么東西掐住了他的喉嚨,半晌說不出話來。 是啊,他好像把他的凝凝弄丟了。 ** 好不容易讓沈君儀吃了幾口飯,徐媽稍作處理后,便陪著她睡下。 江恕從酒窖里帶了瓶伏特加回客房,這段時間以來,他都快將這酒的味道融進(jìn)血液里,可好像越喝越清醒。 越喝越想她。 冰飄花鐲禮盒端端正正擺放在客房的梳妝臺上,江恕仰頭灌了口酒,小心翼翼從盒里將鐲子取出來。 鐲子上被先前的主人細(xì)心地纏上好看的綢緞絲帶,給鐲子增添了不少點(diǎn)綴,不仔細(xì)看壓根瞧不出來鐲子原先被摔碎過。 這東西當(dāng)初本想拍回來送她,可沒來得及送出手,就被他無所謂地摔碎。 后來聽徐媽說,那天他飛去國外之后,溫凝熬了幾個大夜,修修補(bǔ)補(bǔ)費(fèi)了不少精力才把鐲子修得漂亮起來。 原以為她是心疼自己還未收到的貴重禮物,后來聽她一說才知道,原來小姑娘壓根兒沒覺得她丈夫會買這種貴重的東西送她。 最后還是以扔了可惜的理由,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她手上。 可哪怕是這樣一個已經(jīng)碎了的,不值錢的東西,小姑娘都寶貝得緊。 那天他回家的時候,正巧聽見江檬檬和溫凝在說小姐妹間的私房話。 江檬檬打趣她好養(yǎng)活,一個破鐲子就哄得死心塌地。 小姑娘當(dāng)時笑瞇瞇的表情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她看著鐲子的眼神里都愛意難掩,心滿意足地說:“這是你哥哥第一回送我禮物呢?!?/br> 江恕心里緊的發(fā)慌,烈酒穿腸,偏頭瞧了眼外面的天,今夜仍舊是無法入睡的一夜。 他索性起身披了件黑色風(fēng)衣,出門叫上司機(jī),重新將他送到溫凝家樓下。 他猶豫地走進(jìn)漆黑的老舊居民樓,四周伸手不見五指。 他記得溫凝膽子小,怕黑得很,雖嘴上沒和他撒過嬌,可他能感覺得到每當(dāng)?shù)揭雇淼臅r候,她下意識地會更黏自己一些。 江恕沒法想象她每天上完夜班回來,是如何獨(dú)自一人走完這漆黑的樓道。 走到樓頂時,溫凝的房內(nèi)沒有光,顯然已經(jīng)睡下。 江恕站在她窗外安安靜靜抽了一整包煙,隨后下樓尋了幾條街,才在這雜屋錯落的小地方買回十幾個燈泡。 老式舊樓沒有電梯,男人耐著性子將燈泡一層層換好。 從一樓到十三樓,摸著黑,一夜無眠。 他希望至少他的小姑娘回家的時候,能有一束暖洋洋的光迎接,就像從前她在御乾灣為他留燈,日日守他回來那般。 ** 溫凝定了六點(diǎn)的鬧鐘,第二天一早鬧鐘只響了一聲,她便乖巧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簡單洗漱之后背上包出門,正要把門關(guān)上時,看見門把手處掛了袋熱乎乎的早餐。 小姑娘沒多想,只以為是誰放錯了,忙掛回去。 江恕在她屋外坐了一夜,一直到早上買完早餐回來,都沒有離開。 小姑娘走得急,沒發(fā)現(xiàn)他。 男人注視著她跑到一樓,眸色深諳地睨著她上了輛灰色跑車。 江恕緊了緊后槽牙,手心下意識握成了拳。 跑車?yán)?,溫凝微喘|著氣:“抱歉,我是不是遲到了?” 周自衡溫潤地笑了笑:“沒有,我來早了,早餐吃了嗎?” 溫凝搖搖頭:“沒有,我不用吃早餐——” 她話音剛落,周自衡的手機(jī)便適時響起。 他掃了眼來電顯示,沒有接起來。 溫凝瞧瞧他:“你怎么不接?。俊?/br> “你接吧沒事,反正我基本也聽不懂。” 周自衡輕笑了聲,把來電顯示擺到她面前:“你先生打來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兜:天吶江總,你該不會,連凝凝的電話都沒有吧?嗯?還要打別人的電話?? 江?。夯钅伭耍?/br> 兜:我現(xiàn)在不是很怕呢,評論里都叫你去死,嘻嘻 ☆、第 18 章 溫凝眼底閃過一絲不自在, 手指不自覺地在安全帶上摳, 表面上卻要裝出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沒關(guān)系, 不用管我, 你接吧?!?/br> 她和江恕離婚的事, 周自衡已經(jīng)知道了。 他偏頭掃她一眼,又透過后視鏡, 看了眼車后不遠(yuǎn)處居民樓外穿著黑色風(fēng)衣,正虎視眈眈睨著他車子瞧的男人, 忽地笑了聲。 感情他邊上這小姑娘還真以為江恕這通電話是給他打的。 溫凝自然不會知道也不會想到, 昨夜被她在酒吧里狠踩一腳的男人, 居然會一路跟著她來到這里, 甚至在她窗外守了一夜。 周自衡還未把電話接起來, 那邊就已經(jīng)掛了。 溫凝松了口氣,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在緊張什么。 “別緊張?!敝茏院鈩幼髯匀绲貙④囎影l(fā)動,有意緩和氣氛,讓她放松,“本來還指望接了電話, 給江總稍微透露一下咱們一會兒的去向, 沒準(zhǔn)還能敲他筆贊助?!?/br> 江氏家大業(yè)大,隨便撒點(diǎn)錢都能讓一個劇組起死回生,想不紅都難。 周自衡說完,又重新把話題拉回到正事上:“一會兒送你到片場門口,會有工作人員出來接你,你跟著她, 今天一天都由她來安排,我就不進(jìn)去了?!?/br> 也確實(shí),以周自衡三十出頭卻拿獎無數(shù)的名導(dǎo)身份,劇組不可能有人不認(rèn)識他,溫凝才來第一天,就這么堂而皇之高調(diào)空降,影響不好,也不利于她之后在這個圈子里發(fā)展。 她如今身上欠了江恕不少債,想要趕緊還清就必須拼了命去賺,一天打兩三份工,白天在西餐廳,午休的時候發(fā)發(fā)傳單或是臨時替人站站攤位,晚上四處停店歇業(yè),她就只能去徹夜笙歌的酒吧討生活。 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