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已經(jīng)自動轉(zhuǎn)換成了“就提頭來見”，“就別想活著離開這兒”之類的恐怖后果，眾人紛紛表示一定不會毀壞哪怕一根桌子腿。

聞聿這才回去接著聽客人的要求，順帶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聞聿拿著筆畫畫的時候，畢淺淺一直都分神盯著樓下的狀況。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倒是不怕有什么東西壞了，她只怕聞聿會冷笑一聲造成更大的破壞……所以她還是自己主動承擔(dān)起了看場子的任務(wù)，爭取把任何事情都掐死在萌芽狀態(tài)。

聞聿搞定了這個客人，問道：“淺淺，下一個預(yù)約的？”

畢淺淺想了想，答道：“一個叫阿簪的狐妖。”

聞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知道阿簪這幾天有沒有被掃黃打非，也不知道他和秦峨有沒有怎么樣。其實(shí)聞聿還是挺想知道阿簪和秦峨是怎么有一腿的，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算是受人之托，自然不能開口去問了。雖然秦峨還沒能收陸淵澈做徒弟，不過聞聿相信以秦峨的本事，這是遲早的事。

聞聿這邊還想著，那邊阿簪已經(jīng)走上樓來。

和大多人心中對狐妖的固有印象不同，阿簪外形看起來是個格外清爽的男孩子，頭發(fā)稍微有些長，但是絲毫不顯得邋遢，眼眸漆黑總是含著笑意，鼻梁高挺，雙唇雖薄但唇色艷麗，總算給涼薄的五官添了些大多狐妖都有的靡麗，但整體看起來卻還是清秀而干凈的。

聞聿和他打招呼，“阿簪，最近還好？前幾天有警察來我這里問你的事，你沒什么問題吧？”

阿簪笑得有些羞澀，“那事兒是誤會，我剛出關(guān)，很多事都不太了解，就這么惹了麻煩。話說回來，多虧了前輩你幫我找住的地方，要不然我說不定會惹出更大的麻煩來?！?/br>
“你那個也不算什么麻煩，要不然警察那邊也不會這么輕飄飄就過去了。我在這呆了這么些年，有些人捅出來的簍子可是嚴(yán)重得多?！?/br>
聽了聞聿的安慰話，阿簪認(rèn)真道：“我現(xiàn)在也在了解閉關(guān)這段時間外面的變化，以后應(yīng)該就不會再出這種問題了。”

“嗯，多看看也好，現(xiàn)在這個世界啊，有意思的東西可不少呢?！甭勴残Φ馈?/br>
雖然聞聿的脾氣不溫和，說起話來也總是不留情面，但是聞聿對阿簪的態(tài)度卻總是很溫和。大概是因?yàn)榘Ⅳ⒌男愿袷锹勴埠芟矚g的那一種，又或者說阿簪對待聞聿的態(tài)度令他很受用，所以聞聿對待阿簪時也就不自覺地柔化了自己的態(tài)度。

聞聿第一次見到阿簪的時候，對方還只是連維持人形都很勉強(qiáng)的灰毛狐貍而已。某種程度上，聞聿也算是做過阿簪的師父。阿簪修煉人形最關(guān)鍵的那段時間，聞聿因?yàn)樽约旱脑蛘赏Ａ粼诎Ⅳ⑿逕挼牡胤礁浇綍r里閑著無聊，他偶爾會開口指點(diǎn)阿簪一番。雖然聞聿和阿簪修煉的方式有所不同，但聞聿確實(shí)也給阿簪帶來不少助益。

那時候阿簪想讓聞聿幫它取個人類的名字，聞聿拒絕了。而今阿簪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字。而這個名字，很大可能和秦峨脫不了干系。

聞聿手里拿著阿簪想要的圖樣，仔細(xì)端詳片刻，確認(rèn)這墨綠色的玉簪就是秦峨的原身沒錯。他心里默默嘆了句果然，面上卻一點(diǎn)情緒不顯地問道：“想畫在什么位置？先說好了，畫了之后再想去掉我可是懶得管的。”

阿簪有些驚訝的樣子，問道：“我之前聽別人說不是根本不能去掉么？”

聞聿想了想，直接和他說了實(shí)話：“其實(shí)去掉非常簡單，只要我愿意就好。之所以說不能去掉，是因?yàn)槲蚁勇闊?。”要是說了能去掉，他就不只是被人當(dāng)紋身師傅了，肯定會被當(dāng)成搞人體彩繪的，三天兩頭有回頭客上門。聞聿又不缺錢，只是閑，他還不想把自己折騰成一個忙人。

阿簪理解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會帶著它一輩子的，所以前輩你不用擔(dān)心。至于地方，我想畫在心口上?！?/br>
聞聿送走了阿簪，坐在二樓皺著眉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辮子，心里琢磨起秦峨和阿簪之間可能發(fā)生的事來。

雖然他們二人確實(shí)都算是聞聿的好友，但其實(shí)聞聿和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并沒有多么頻繁，阿簪是閉關(guān)了很久前些日子才見面，而秦峨，則是在聞聿開始幫著處理出狀況的修行者之后才提高了見面的頻率。大概是因?yàn)樾扌姓叩膲勖几裢獾拈L，又或者是聞聿有自己生活的重心，所以聞聿和所有好友的關(guān)系都是淡淡的。

所以現(xiàn)在聞聿對于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完全沒有頭緒。

現(xiàn)在這個狀況，也不知道該憂心哪一邊比較好。阿簪把秦峨的原型畫在自己心口，而秦峨躲阿簪躲到拿自己當(dāng)擋箭牌。雖然阿簪的性格看起來單純又溫和，但以聞聿對阿簪并不太多的了解，卻覺得阿簪心里可能并不是這么的簡單。而秦峨雖然給人的印象大多是隨性又風(fēng)流，嘴里說的話也總是不清不楚曖昧不明的，但聞聿知道他其實(shí)心里根本就沒多少彎彎繞繞。

聞聿支著下巴，手里轉(zhuǎn)著憑空出來的毛筆，果然還是擔(dān)心秦峨吧。

……不，不管那兩個人之間有多少糾葛，對聞聿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陸淵澈。

還有半個月就是陸淵澈二十五歲的生日了。聞聿想到這里，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之前憑空出現(xiàn)的筆又憑空消失了。

這一回，應(yīng)該是沒問題了吧？

☆、七

到了下午，聞聿兩手空空出了門。畢淺淺站在柜臺后面問他：“你去哪兒??？”

聞聿沒回頭，“我去找人?！闭f著推門離開。

畢淺淺看了看合上的門，垂下眼簾，長長地呼出口氣來。

坐得離柜臺很近的客人聽見畢淺淺嘆氣，忽然問道：“畢姑娘，聞前輩是去找之前常來的那個人了么？”

畢淺淺看了她一眼，無奈答道：“妹子你八卦精神可嘉，不過要是讓聞聿知道了的話，這家茶樓你可能就再也進(jìn)不來了。”

恐嚇成功，那姑娘顯然畏縮，但她咬咬唇之后居然毅然決然道：“我就問一個問題，只要能知道答案，哪怕以后不來我也甘心。”

畢淺淺看她一臉視死如歸，忍不住笑道：“那你問?！?/br>
那姑娘眼里閃爍著亮晶晶的光，期待道：“聞前輩和那個人類是不是一對啊？”

畢淺淺默然。

其實(shí)她之前的話只是嚇嚇這姑娘，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問題要是真讓聞聿知道了，說不定真會有畢淺淺所言的后果。

她撫了撫額頭，肯定道：“不是?！笨匆娔枪媚镆荒槨拔乙俑鶈柕住钡谋砬?，畢淺淺斬釘截鐵補(bǔ)充道：“以后也絕對沒可能?！?/br>
“嚶，好吧。”

和陸淵澈絕對沒可能的聞聿頂著個障眼法蹲在小書柜頂上看著陸淵澈玩網(wǎng)游。

聞聿看著陸淵澈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