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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繼續(xù)這段尷尬的對話了。是的。費恩突然發(fā)現自己活著的前二十年對“尷尬”這個詞一定是有什么誤解。因為比起現在這個場景,之前那些被他認為“尷尬”的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請問您有什么……事么?”費恩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貝克曼本來低著頭在沉思,聽到費恩說話才抬起頭來看著他,用很復雜的目光審視著他:“我們原來見過,你記得么?在達豪集中營……”“當然?!辟M恩道,“我記得,那次還多謝您的款待……”越說他感覺越不對勁,貝克曼特地把他拉到這個地方來絕對不可能只是為了說說客套話,而且看這個樣子,好像并不是想借諾亞的事情威脅他或者什么,反倒是更像是從一開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唉,既然這樣有話我就直說了……”貝克曼嘆了口氣,“不知道,馮·塞弗爾特先生有沒有跟你說過一些我的事情?……也就是說,那次我們談話,如果你好奇的話……”他不提則罷,一說起這個費恩突然覺得剛才在腦子中幾乎溢出的那股酒氣突然就消失了,所有模模糊糊的記憶都變得清晰。那天他氣沖沖地拿著那封諾亞想偷偷寄出去的信去找他理論,諾亞已經告訴過他和貝克曼談話的內容。費恩記得,諾亞說貝克曼告訴他現在大局所迫,不少人都密謀倒戈,還問諾亞有沒有這樣的意愿。盡管從頭到尾都沒有直說,但無疑可以確定,貝克曼也就是這些人其中的一員!理清楚了之后費恩反倒感覺更緊張,在答話之前想到,要是自己的回答是肯定的話,他會怎么樣?滅口?但還是有一點他想不通,如果貝克曼已經準備要投降敵方的話,為什么還會到中央來?這里是整個國家的政治中心,到這里來被查出的可能性更大。無論如何,他都猜不透那張看似溫和的臉之下到底藏了些什么,所以最后只是對著他搖了搖頭。貝克曼很明顯地松了口氣。但也可能只是在費恩看來很明顯而已。他努力用很輕松的語調道:“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問問……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來找我?guī)兔?,畢竟我和你原來的上司是老交情了……唉,這個時候,大家過得也都不容易?!?/br>費恩知道他是故意客套,不想繼續(xù)那個話題免得怕惹自己懷疑,于是便順臺階下了:“謝謝您,貝克曼先生。”兩個人各自長長地出了口氣,放松下來準備回到餐廳。走了兩步費恩突然想起來,剛才一直覺得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卻又想不出來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對了,貝克曼先生……”費恩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冒犯,卻還是問出了口,“我以為……格云瑟小姐會和您一起來?!?/br>剛剛說完費恩就后悔了,因為貝克曼的動作很明顯地頓了一下,瞥了一眼費恩道:“這個……施特凡妮她一個女人,一直跟著我確實不太方便,來這邊太忙……我又怕照顧不好她,所以我想,她一個人在那邊也挺好的……”他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了好大一段,費恩聽完卻整理不出來他到底說了些什么內容。反正格云瑟沒有一起跟來就對了。這種處境,還挺像他和諾亞。只不過反了過來就是了。他停下腳步嘆了口氣,貝克曼在前面越走越遠,走廊盡頭便是喧鬧的餐廳。而只有這條走廊中,仿佛連呼吸都伴著回音似的,將他與其他人隔絕。果然,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最終還是會想起諾亞。這個名字像是什么囚籠一樣,將他心甘情愿地關在里面。第106章XIII.柏林“嗯?下雨了?”費恩心里裝著事情,下班出辦公室的時候根本沒注意窗戶外面,一直到下了樓走到大門口,一臉茫然地被淋了一腦袋雨才后知后覺。幸好辦公室還有把傘,不至于讓他這樣一路淋回去。他快步上樓從辦公室取下了傘撐開準備回家。雨點噼嘭噼嘭地落在傘面上,不同于落在地上的脆響,打在傘布上是很沉悶的聲音,正也如同這沉悶的天氣,讓人莫名其妙地感覺陰郁。整座殘破不堪的城市都被籠罩在鉛灰色的雨霧中,這場雨并沒有如愿沖刷掉柏林劫后的塵埃,反倒是讓空氣更加渾濁了些。而且越下越大,像要把一切都攪進去似的,更加無序,更加混亂。朦朧之中仿佛在醞釀著什么,又讓人無論如何窺測不到。費恩嘆了口氣,將目光從傘的邊緣移下去,他不想再看著雨里朦朧的城市,只好將目光移向面前的道路。匯在傘沿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腳邊,濺起的小水滴在皮靴上留下水痕。幸好他還是更習慣穿馬褲和長靴,如果早上出來穿的是皮鞋配西裝褲的話,褲腳早就濕透了。“小兔崽子,當心點兒!”“對不起,先生!”費恩聽見遠處的喊叫聲,隨即啪嗒啪嗒的踩水聲音朝自己這邊沖,抬起頭來不及閃避就看見一個飛奔的小影子朝著自己就撞了過來。“對不起先生!”那個渾身濕透了的小家伙像只會說這么一句話了似的匆匆忙忙地準備繼續(xù)跑,費恩站住腳看清了那人的側臉之后才喊住他:“里奧?”“誒?”不出所料男孩僵住了,轉過身來盯著費恩,一時間眼中還充滿了疑惑。他沒有打傘,看起來一路就是這么淋過來的,雖然戴著帽子,但不防水的布帽明顯起不了什么擋雨的作用,漏出帽檐的頭發(fā)往下滴著水淌了滿臉。費恩對他的陌生感倒是有些意外,向前挪了挪傘讓他不被淋到:“我們見過的,忘了?那天晚上……”“哦哦哦!”里奧迅速一捶手掌心表示自己想了起來,匆匆忙忙地抬手敬了個禮,“萬歲,希特勒!”這次倒是沒打到費恩,不過將好多水珠甩到了費恩臉上。這段時間里奧變化挺大的,感覺頭發(fā)長長了一點,身高也比以前竄上去了一截,更主要的是,比起那天所見的稚氣,現在他盡管眉眼還是十幾歲男孩的模樣,臉上多了種成年男人會有的那種堅強。不過倒是這急沖沖的勁頭沒有變,和上次一模一樣。費恩擦了擦臉上的水:“你要去哪里?沒有傘么,要不我送你?”“啊哎,長官您方便么?”里奧有點慌張,又突然想起應該揭帽,將帽子迅速拿下來,可以看到他就連頭頂的頭發(fā)都濕透了。“嗯,我已經下班了啊。別仗著身體好就不擔心會感冒?!辟M恩道。他覺得自己在來到柏林之后,只有在面對這個小男孩的時候才會感到輕松,沒有被束縛的不適感。“那謝謝您啦?!崩飱W露出兩排大白牙笑了笑,“我家住勃蘭登堡門附近,謝謝嘍。”費恩聳了聳肩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