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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破曉救贖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0

分卷閱讀110

    便問道:“穆勒先生,您在么?”

聽語氣應該是穆勒的同事之類。費恩用詢問的眼光轉(zhuǎn)過頭去看穆勒,卻見穆勒轉(zhuǎn)了身,并沒有去開門而是靠近費恩,用只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的音量低聲而又快速地道:“聽著費恩,我要你去找一樣東西。找到之后馬上用,不要帶走它,讓我來處理?!?/br>
“等……”費恩還沒有反應過來,穆勒也絲毫沒有給他插嘴的機會。因為門外的人好像已經(jīng)聽到他們對話的聲音,隔著門道:“穆勒先生您在么?那我進來了?”

穆勒那股怒氣仍然還沒有消散,只是強忍著,話中還是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家在根緹納街26號公寓二樓左邊頂頭那一間。有鑰匙,但我經(jīng)常夠不到……”

門發(fā)出很輕的聲音,打開了。外面的人先探了個頭進來。費恩對這個人有些印象,那次和穆勒他們?nèi)ズ染?,這個人好像也在一起。

但看穆勒的臉色,此時應該很不想見到他一樣。他轉(zhuǎn)過頭對費恩道:“對了,我一點也不喜歡尼采。”

費恩一頭霧水,覺得穆勒像是喝醉了一樣,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什么也沒有講清楚。

他還想問清楚些,但穆勒已經(jīng)跟進來的同事講起了話,沒有給費恩問的空子,還用手勢讓他趕緊離開。

費恩知道,自己再留在這里也沒有用了。穆勒不會再告訴他些什么,看起來他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他要自己去找的到底是什么東西?費恩向穆勒點了點頭,快步走出他的辦公室,關(guān)上門,將拳頭按在嘴唇上細細想著,卻完全沒有頭緒。

現(xiàn)在只知道是,不管這是不是局,都只能按穆勒所說去他家一趟。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穆勒搞得這么神秘要自己去找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更不清楚這些到底和一個已經(jīng)去世了幾十年的哲學家有什么關(guān)系。

第113章XVIII.根緹納街

車子駛過運河之上的大橋。費恩望著窗戶外面的運河河面出神,也許不久之前那上面還有粼粼的波光,可這時候無論怎么看都是黯淡的。

好像是曾經(jīng)有星星住在里面,而現(xiàn)在,那些星星都死去了。

他實在沒有耐心,再像以前那樣用散步的速度慢悠悠地去,況且穆勒家還在運河對面。出了安全部大門就乘車,過了橋下車,再走沒多久應該就能到了。

之前被突如其來的噩耗崩碎的內(nèi)心還未完全恢復拼湊起來。

他和保羅并沒有相處過太長的時間,也就是上次他來到奧斯維辛的那幾天而已。但這是個真真實實存在于世界上的人物,費恩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接受,一個曾在身邊,那么鮮活的人突然就消失了,不再存在了。

之前忙到根本想不起來柏林還有這個老朋友,當他終于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

這時候,費恩才想起保羅那件沾了一片機油污漬的、有很多小口袋放滿零件膠卷的外套,想起他照相時突然閃爍嚇到自己的鎂光,想到他總是亂蓬蓬的姜紅色卷發(fā),想起他的單片眼鏡,他調(diào)侃自己和諾亞時臉上露出的狡黠微笑。

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啊。鼓吹戰(zhàn)爭的人在戰(zhàn)爭中好好地活著,痛恨戰(zhàn)爭的人卻變成了犧牲品。

他忍住胸口酸澀的感覺,更無心看外面的風景,便將視線轉(zhuǎn)回車上。

盡管已經(jīng)是下班的時間了,乘客仍然很少。這車廂之內(nèi)與車外的世界一樣,就是這個冷清城市的縮影。當年飛速發(fā)展的勢頭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滿街都是食不飽腹的人民,期待著節(jié)假日能夠多得到一點分發(fā)的配給。經(jīng)濟蕭條、生活困苦,現(xiàn)在連戰(zhàn)爭上,都是一副敗如山倒的局面。

根本看不到希望在哪里,只是茍延殘喘罷了。

駕駛座上,駕駛著這輛電車的是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性,從側(cè)面來看,容貌還比較嬌美。這種現(xiàn)象費恩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所有的青壯年男性,或者和青壯年偏差不算太大的男性都已經(jīng)被強制征召入伍,上前線打仗去了。于是理所應當?shù)?,后方所有的事務都交給了女性,比如生產(chǎn)勞動,比如駕駛公交車。她們一邊努力地工作著,一邊翹首盼望自己的父親、丈夫、兒子的歸來。

從最初的狂熱一路走來,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開始感到厭倦。唯獨頂端的那些人,還沉浸在令這堆死灰復燃的美夢之中。

過了橋到站,費恩下車。剩下的路步行過去,一會兒就到了穆勒所說了公寓樓下。他抬頭看了一眼,也就是很普通的公寓樓而已,灰蒙蒙的外墻,看起來比較舊了。不明白以穆勒的官職和生活水平,為什么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沒有心思多想了,費恩走進樓中,按照穆勒所說上樓梯來到二樓,往左拐來到最頂頭的一間門口。

房門果然緊緊地關(guān)著,他料到了。穆勒說了有鑰匙,卻又裝神弄鬼地不直接說鑰匙在哪里,還得自己找。

他說“總是夠不到”,費恩便抬起頭往上看。但事實上,除了灰蒙蒙的門牌什么都沒有,更沒有可以放鑰匙的地方。

視線慢慢往下,正好,在旁邊的墻上,費恩看見了一個小小的、釘在墻上的盒子,應該是送奶箱。

鑰匙會在里面么?

費恩打開送奶箱的蓋子,手伸進去摸了個遍。不要說鑰匙,里面什么都沒有,而且還積滿了灰。縮回手之后,費恩都不愿意再看自己的手指一眼。

奇怪了,鑰匙到底會在哪里?費恩思索著,又看了一眼那個送奶箱。釘?shù)貌⒉凰愫芨?,不說自己,就是里奧那樣的身高也可以輕易拿到,更不要說穆勒那么高。

等等!費恩腦海之中突然像有電流竄過似的,一下子清醒起來。既然穆勒那么高,所以那個“夠不到”,不是費恩下意識想到的那樣。

他向下看去,自己腳下踩著的是穆勒放在門口的擦腳墊子。

如果他這一次沒有猜錯的話,穆勒所說的夠不到,不是指鑰匙被放在很高的地方。而是正好相反,在很低的地方。

費恩蹲下身去,用兩根手指將墊子的一角揭起來,果不其然,在墊子下面放著一把鑰匙。

鑰匙本身很薄,放在有一定厚度的墊子下面,踩上去幾乎感覺不到異樣。更何況費恩穿著底子又硬又厚的靴子,如果沒有穆勒的提示,估計今天也就是白跑一趟,連門都進不了。

用這把鑰匙,費恩很輕松地打開了門,進入屋子里。

房間面積不算大,不客氣地說,裝修甚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這種廉價感可能是因為墻上掉了一小塊的墻灰,也有可能是因為穆勒家里堆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和他辦公室給人那種整齊到毫無特色的風格完全不同。雖然仔細看都有經(jīng)過整理,但各種東西推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