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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什么??墒遣恍?,伊爾莎,你不能逃課?!?/br>“好吧,可是——”費恩撐著臉,認真地看著她:“我知道你想他,我向你保證,你下午放學回來就能夠看到他了,好嗎?知道你認真上學了的話我想他會比較高興。”“好吧?!币翣柹讌f(xié)了,可還是有些不滿地鼓著臉蛋用手里的叉子戳了戳剩下的一小節(jié)早餐腸。最近這段日子,比起原來的兩束小辮子,她好像更加偏愛編發(fā)了一些。不過這種事情費恩可干不來,還是只能讓她去找格莉塔。費恩無奈地笑了笑,開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不久格莉塔也端著盤子過來坐下。“我吃好啦!”伊爾莎總是最先吃完的那一個。她把盤子和杯子放到洗碗池里,很快收拾好了書包。她穿好外套到門口去換鞋,將鞋子提上腳跟的時候,目光突然掃到了掛在旁邊畫滿紅圈的日歷。她轉(zhuǎn)過頭,對跟過來和她告別的費恩道:“今天的圈圈可以提前畫了嗎?”費恩點了點頭:“我想,可以的?!?/br>伊爾莎開心地拿過紅色的水筆最后畫上了一個圈。三年過去了,用完了無數(shù)支筆,在日歷上畫滿了圓圈,終于等來了三年之后的這一天。畫完了之后,伊爾莎才心滿意足地打開門準備離開,卻在踏出家的第一步后又回頭看著費恩。“嗯?”費恩看著面前這個欲言又止的小姑娘,想要很耐心地等著她說,但又有些害怕拖得太久耽誤她上課。伊爾莎忸怩了一會兒,眨了眨眼睛最后還是看向費恩的眼睛道:“那個……如果我從現(xiàn)在開始叫你老爸,你會不適應(yīng)嗎?”費恩輕笑了一聲,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頭:“不會啊。不過不用勉強,稱呼什么的,無所謂?!?/br>“唔……”伊爾莎若有所思地沉思了一小會兒,最終在上課時間的壓迫下,還是不得不終止了沉思,背好書包跑了出去。費恩上前去,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路口的拐彎處之后,才關(guān)上門回到客廳,開始收拾桌子還有洗碗。做完這一切,他對著鏡子梳好頭發(fā),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打個領(lǐng)帶穿得正式一點。格莉塔在他身后靜靜地看著他,費恩轉(zhuǎn)過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指著自己腦后那個小辮子:“我頭發(fā)長長了這么多……他會不會不認得我了?”格莉塔搖了搖頭:“不,我相信無論你變成了什么樣子,在人群里他也會第一個把你認出來的?!彼D了頓,看著手忙腳亂整理自己形象的費恩,垂下眼睛笑著:“我想,他回來之后,我也應(yīng)該離開了?!?/br>費恩驚愕地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這三年之內(nèi),她在生活方面為費恩提供了許多幫助,像是在履行一種責任一樣。只是格莉塔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一個人生活。三年前是這樣,現(xiàn)在也是這樣。她不再覺得自己還虧欠諾亞什么,這樣的感覺很輕松??匆娰M恩和伊爾莎愉快地相處,她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可是伊爾莎……”費恩很想挽留她,卻想不出什么理由來。這樣復(fù)雜的關(guān)系維持下去始終是尷尬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任由一個女人孤身生活。格莉塔搖了搖頭。費恩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留不住她。特別是等諾亞回來之后,就算繼續(xù)留在這里,她的心里也不會好受?!拔抑懒耍辟M恩輕聲道,“鑰匙留在你那里,如果你想伊爾莎了的話,隨時回來?!?/br>“謝謝你?!备窭蛩瓜铝搜劢廾?,“你快去接他吧,小心耽擱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放心?!?/br>她放下扶在門框上的手,慢慢走出房間上了樓。費恩望了望她的背影,卻什么也看不出來。外面變得慢慢熱了起來,費恩一出門就瞇起了眼睛,但腳步仍然沒有停下。他坐上車發(fā)動了引擎,一路開到了火車站。雖然一路上,費恩一直是貼著超速的邊在開,看著人山人海的車站,他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稍微來晚了些。他停下車,關(guān)好門之后慌慌忙忙地擠進有著和他一樣目的的人群,那里面有老人、有女人還有小孩,都在努力墊腳抬頭看著那輛正在緩緩進站的火車。盡管費恩的心里再著急,擁擠的人群也沒有辦法讓他前進的步速加快一點點。縱是他再謙遜有禮,這個時候,費恩心里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其他人了。他不得不用手分開那些擋在前面的人,擠到更靠近火車的位置。車廂幾乎完全密封,可想而知里面的環(huán)境多么惡劣,再加上又是在悶熱的夏天。只要想一想,那種窒息感就在費恩身上感同身受。所有人都在sao動著,竊竊私語,或者高聲談?wù)撝?。無論如何,都是在等待那車廂開啟的瞬間。三年了。他沒有見過諾亞一面,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他們那幾封屈指可數(shù)的通信,都被費恩放在隨手就可以取得的床頭柜里。盡管被死死限制的字數(shù)根本沒辦法讓諾亞表達什么完整的事情,但那上面的一筆一劃,都能讀出溫暖來。靠著這點溫暖,費恩熬過了三年。三年里,他改變了很多。他在戰(zhàn)爭中受過的外傷都痊愈了,傷痕隨時間變得越來越淺。他的頭發(fā)長長了,修剪了好多次,卻總是習慣將它們扎成小辮子。他已經(jīng)熟悉了家附近一帶的地形,那幾家超市,他買菜去過好多次。他開了一間書店,生意還不錯。他攢錢買了輛車。他之前每天接送伊爾莎上學,后來她主動提出不再需要。這么長的時間,在火車車廂的門開啟的一瞬間,都化成了一場夢境似的。回過頭去看,也就是一轉(zhuǎn)眼的時間。那么多的人,在他等待的盡頭,從火車車廂中涌出來。押送的士兵也沒有理由再去攔住他們了。長時間的勞動之后,他們洗干凈了一切,什么也不擁有。沒有從前的身份,也不再有罪名。所有的人都一個樣,風塵仆仆,穿著的衣服雖然還算干凈,但已經(jīng)看得出,是已經(jīng)反復(fù)洗過很多次的那種干凈。有的污漬,往后再怎么用力也洗不掉。正如同他們雖然沒有了罪名,心中被曾經(jīng)留下的烙印,用多沉重的體力勞動也掩蓋不掉。但是格莉塔說得沒錯。很難說是誰先看到了誰。因為費恩在看到諾亞從車廂上下來的一瞬間,他的目光也正好朝著這邊。諾亞也變了太多,他的臉瘦了很多,棱角比原來更清晰了,清晰地讓費恩看到他的一瞬間,心臟就猛地抽疼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恢復(fù)了過來。他想掙脫這喧囂的人群,他奮力地擠出一條通路,來到他的身邊。更近的距離,他可以更明顯地感受到諾亞身上的滄桑。這三年,不,追溯回去,這十幾年他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都寫在了他的身上。諾亞微笑著,等著他過來。只有那笑容盡管再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