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含苞待放的黑色曼陀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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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姐?柳小姐?」 「啊!」 朦朧中,感覺有人在拍打我的肩膀。我嚇了一跳,連忙抬頭看去,只見一名 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怯生生的站在眼前,神色有些尷尬,似乎對吵醒我有些不好意 思。我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休息廳睡著了,看了看表,已經(jīng)下午三點半了。 從一點半到現(xiàn)在,我竟睡了整整兩個小時! 「柳小姐,你…你沒事吧?」小護士見我臉色不太好,輕聲問道,語氣頗為 關(guān)切。 「???沒…沒事,我只是感覺有些頭暈。」我搖了搖頭,撫摸著額頭,掩飾 著心中的尷尬。 「是這樣的,前面那位病人已經(jīng)走了,張文軒張博士在療癥室等你?!鼓贻p 的小護士禮貌的對我說著,隨后關(guān)心的說道:「柳小姐,你的臉色不太好,平時 要多注意休息。」 「我…我知道了,謝…謝謝?!刮矣行┎蛔匀坏恼f著,心中卻跌宕起伏,在 這個休息室里,我竟然…竟然又做了一個yin夢! 但這個夢卻與以往不同,我不再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出現(xiàn),而是當(dāng)事人。下賤 的我竟然渴求著男人的玩弄凌辱,自己非但沒有不反感,反而陶醉其中。 為什幺,為什幺會這樣? 想起自己yin賤的吃著男人的roubang,渴望著roubang對自己臉龐的抽打,承受著灼 熱而充滿腥味的jingye的噴射,我的心不受控制的顫抖著,一種深深的恐懼感涌上 心間,讓我如置冰窖! 柳云嵐,柳云嵐,不要怕,張文軒會幫你的,你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 來的! 加油! 看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我不停的給自己打氣,努力平息著起伏不定的 心情,隨后對著鏡子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從容的走出了衛(wèi)生間。 一步、兩步、三步。 暗紅色的木門越來越近,我那剛剛平息下來的心又有了快速跳動的跡象。站 在厚重的木門前,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輕輕的敲了三下。 「咚咚咚!」 「請進?!?/br> 很快,一道男聲從里屋傳來,聲音很特別,柔軟、厚重、富有磁性,比電視 里更加真切。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門。 房間里寬敞明亮,土黃色的木地板干凈整潔。左邊墻壁立著一排木質(zhì)書架, 格間里密密麻麻放滿了書籍。一張潔白的皮質(zhì)沙發(fā)落于墻壁右側(cè),紫色的窗簾搭 配暗紅色的辦公桌,使色彩單調(diào)的房間生色不少。遠(yuǎn)遠(yuǎn)看去,整個房間井然有序, 布局合理,簡單而不失內(nèi)容,看起來格調(diào)高雅,靜謐舒心。 看了房間的布置,我對張文軒已經(jīng)有了些許好感——這是個細(xì)心而有內(nèi)涵的 男人。 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張文軒依舊端坐在書桌前,神色專注的看著什幺。 我不敢打攪他,默默的站在一旁打量著他。 男人的碎發(fā)不長不短,幾縷烏黑的劉海垂在額前,隱約遮住了狹長的眼睛。 堅毅的鼻子挺直有力,紅潤的嘴唇在這個角度看去只剩下一條迷人的細(xì)縫。修長 的手指握著黑色鋼筆,在白色的筆記本上留下一個個剛硬有力的字體。 曾有人說過,男人在工作中一絲不茍的吸引力,僅次于女人的一絲不掛。此 時的他坐姿筆直,眉頭微皺,神態(tài)專注,渾身都散發(fā)著成熟男人工作中的魅力, 讓我不禁看得入了神。 「你是…柳小姐?」 不知過了多久,張文軒放下手中的資料,抬起頭來,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我是…」看著他漆黑深邃的眼睛,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入了神,一抹 嬌羞襲上心頭,連忙解釋道:「我…我只是看你在忙,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是沒有打攪你…不…是怕打攪你…」 老天,我到底在說什幺! 霎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臉紅得發(fā)燙,為自己的語無倫次感到十分尷尬和懊惱。 「呵呵,沒關(guān)系?!箯埼能幝冻鲆荒ㄈ逖诺男θ?,也不知是在笑話自己還是 出于禮貌。他一邊整理手中的資料,一邊說道:「每次為病人治療后我都會完成 當(dāng)天的診療記錄,以便下一次能準(zhǔn)確的為病人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治療。」 「讓你等了這幺久,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箯埼能帉①Y料放在了桌角, 眼神懇切,略帶歉意。 「不,是我,是我打攪你了才對?!垢杏X到他的真誠,沒來由的讓我心中的 歉意更甚,盡管我并沒有打攪到他,也沒必要說對不起。 張文軒微微一愣,有些愕然,似乎沒想到我這幺較真。 「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爭執(zhí)了,你打攪了我,我也讓你等了這幺久,大家 扯平了,誰也不欠誰?!箯埼能庉p輕一笑,狹長的眸子微微瞇了瞇,笑容儒雅迷 人。 被他輕松的話語所感染,我也露出了笑容,心情難得的放松下來,打趣道: 「我感覺我們像兩個小孩子,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爭執(zhí)謙讓,真是一點道理都沒 有?!?/br> 張文軒挑了挑劍眉,爽朗的笑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說完這句話, 我倆對視一眼,再次笑了起來,尷尬的氛圍頓時輕松而歡快。 張文軒似乎這時才注意到我的樣子,開始上下打量我。我能感覺到男人的目 光從我嬌艷的臉龐轉(zhuǎn)移到身下,高聳的酥胸,纖細(xì)的腰肢,以及修長迷人的雙腿。 我不禁有些緊張,羞澀的垂下了眼簾,不敢對視他灼熱的目光。 在平時我能從容的面對陌生人的打量,我知道自己玲瓏的胴體對男人有著致 命的吸引力,但此時面對他清澈的目光,我卻緊張的不知所措,兩只小手胡亂的 背在了身后,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柳小姐,我真是失禮,快請坐?!箮酌脒^后,張文軒站了起來,指了指他 對面的椅子,一絲明亮的異彩在漆黑的眸子里一閃即逝。 「沒,沒關(guān)系?!孤牭竭@句話,我如蒙大赦,長長的出了口氣,禮貌性的點 了點頭坐了下來。 「柳小姐,你很漂亮,很迷人?!箯埼能幫?,笑容溫和,狹長的眸子漆 黑迷人。 「是…是嗎?」男人突如其來的贊美讓我微微一愣,轉(zhuǎn)而臉頰染上一抹醉人 的嫣紅。我羞澀一笑,輕聲道:「謝謝?!?/br> 面對他清澈如水沒有半點yin邪欲望的目光,我原本應(yīng)該贊賞,可心中卻隱隱 有些失落。為男人對自己沒有半點欲望而失落,我不夠性感,還是不夠美麗?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驚異于自己奇怪的想法——柳云嵐,你現(xiàn)在怎幺這幺放 蕩了! 「讓我先猜猜你的內(nèi)心…」 「什…什幺意思?」我微微一愣,有些不明所以,難道這是他特殊的工作方 式? 張文軒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異常,目光灼灼的望著我的雙眼,過了半晌才 緩緩說道:「你應(yīng)該…應(yīng)該有些壓抑,有些寂寞,你的朋友…應(yīng)該比較少,繁忙 的工作讓你忽視了自己的情感,沉重的心事堵在心口,讓你缺少傾訴和發(fā)泄的渠 道?!?/br> 男人不連貫的語句漸漸流利,緩慢的語速卻字字珠璣,讓我由女人的羞澀轉(zhuǎn) 變成吃驚和詫異。 「長久的壓抑越積越高,讓你的欲望得不到滿足,你漸漸變得沉默少語,溫 柔的個性也漸漸變得暴躁。」張文軒沒有在意我的反應(yīng),繼續(xù)侃侃而談,一個個 字眼如出膛的子彈命中了我的心坎。 我被他鎮(zhèn)住了,目瞪口呆的望著他,眼中寫滿了驚異。原本的我是個開朗的 女人,溫柔賢淑,細(xì)膩多情,但老公的經(jīng)常出差讓我漸漸沉默寡言,一種莫名的 排斥感讓我與以前要好的閨蜜漸行漸遠(yuǎn),我時常感覺到寂寞,深深的孤獨… 「你…你怎幺知道?」我深吸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眼睛?!箯埼能庉p輕吐出兩個字。 「眼睛?」 「是的?!?/br> 張文軒點了點頭,淡淡道:「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并不是文學(xué)中獨有的語 句,在心理學(xué)中也同樣適合。特別是女人,她們敏感而多疑,細(xì)膩而容易受傷, 更容易傳遞出準(zhǔn)確的信息。從你的眼里,我讀出了寂寞的文字?!?/br> 男人的聲線很輕、很柔,似在訴念一首傷感的詩文,讓我不知不覺被其吸引。 「你真厲害,我還沒有說話就被你看穿了。」我紅著臉,喃喃說著。從一個 人的眼里就能讀出她內(nèi)心的秘密,這種人簡直只有電視里面才有。 「柳小姐謬贊了?!箯埼能庌D(zhuǎn)換了語氣,「眼睛確實能看出不少內(nèi)容,不過 還要通過她的動作,服裝,表情,以及語氣?!?/br> 「你的眉心緊鎖,證明你有心事困擾著你,讓你無法釋懷。盡管剛開始我用 幽默的口吻調(diào)節(jié)著氛圍,不過也只有短短的一兩分鐘讓你的眉心舒展。你說話的 口吻輕聲細(xì)語,說明你是個情感細(xì)膩,性格溫柔的女人?!?/br> 「當(dāng)我打量你時,你微微有些緊張。作為一個三十幾歲的成熟女人,應(yīng)該已 經(jīng)習(xí)慣了陌生人的注視,而你卻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雙手應(yīng)該背 在身后糾纏在一起。這都是內(nèi)心敏感的反應(yīng)。」 「而你的著裝性感撩人,紫色的緊身短裙,黑色的絲襪,深藍(lán)色的八公分高 跟鞋,顏色的對比夸張狂野,述說著你內(nèi)心的寂寞,你想要得到別人的注意,得 到男人的關(guān)懷。這不是放蕩,也不是悶sao,而是人潛意識里自主的行為,要將那 種壓抑釋放出來。我敢肯定,你以前絕對不會如此穿著?!?/br> 短短兩分鐘里,張文軒就如一個算命的神棍,滔滔不絕的說著神秘的預(yù)言, 神色淡定,語氣堅定,渾身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自信與魅力,似乎他的話就是絕對 的真理。 我已經(jīng)沉默的無法言語,只是呆呆的看著他。既而,心臟開始砰砰的跳動著。 內(nèi)心中隱藏的秘密被完全洞穿,特別是作為女人心中最私密的情欲被男人知曉。 讓我的臉頰瞬間熱的發(fā)燙,一抹嬌羞的情愫在心中蔓延開去。 過了良久,我才抬起頭來,只見張文軒正呆呆的看著我嬌羞嫵媚的臉頰,一 絲莫名的羞澀和欣喜爬上心頭,讓我紅潤的臉頰顯得更加嬌艷欲滴。 「張博士…」我輕輕出聲,語聲帶著迷人的顫音,剛剛抬起的眼簾再次垂下, 密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不好意思,幽怨的女人似乎特別吸引人。」張文軒淡淡一笑,掩飾著心中 的尷尬。 他…他說這話是什幺意思?幽怨的女人?是我嗎?還是在挑逗我? 一瞬間,我不禁想到了這些曖昧的話題,心中莫名的顫抖著,勇敢的抬起了 眸子,深深的望著這個男人。 他的眼漆黑而深邃,如同充滿魔力的黑洞,讓人忍不住被它吸引。薄而紅潤 的嘴唇微微緊閉,露出性感柔和的線條,特別是那濕潤的光澤,讓人有與之接吻 的欲望。書上說過,擁有這種嘴型的男人溫柔而多情,嘴唇柔軟濕潤,女人和這 種男人接吻會感到一種觸電般的快感,銷魂酥麻,妙不可言。 「柳小姐?」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張文軒疑惑的叫了一聲??粗匀说碾p眼,我這 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癡癡的看著他,一抹嬌羞襲上心頭,讓我心如鹿撞,呼吸混亂。 柳云嵐,你是怎幺了?。繛槭茬劭傄ハ肽切﹜in靡的東西? 我羞澀的轉(zhuǎn)過頭,不敢與之對視,為自己內(nèi)心中yin蕩的思想而感到羞恥。正 在這時,一抹艷麗的黑色悄然躍入眼簾,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的仙女,驚鴻一瞥,動 人心魄。 那是一盆花,一盆黑色的花。 我為它的顏色感到驚奇,也為它的顏色所迷醉,我從未見過如此迷人的黑色 花朵。它亭亭玉立的矗立在窗臺的盆景中,艷麗的黑色花瓣微微張開,含苞待放。 點點雨滴灑落,滋潤在艷麗的花瓣上,顯得更加嬌嫩。微風(fēng)拂過,花苞隨風(fēng)擺動, 搖曳生姿,如同美麗的姑娘,長袖紅妝,翩翩起舞。 我著了魔,深深的看著它,沉醉在它的魔力中。黑色的花瓣,搖曳的花苞, 嫵媚妖嬈,讓我目不轉(zhuǎn)睛,渾然忘我。 「它是黑色曼陀羅,綻放在三月到十月?!箯埼能幍恼f著,目光沉醉的 望著它,「就像你一樣,嬌艷欲滴,動人心魄?!?/br> 輕柔的聲線如水似霧,似乎已與窗外綿綿的細(xì)雨融合在一起,房間里突然靜 了下來,只有窗外的雨滴「嗒嗒」作響,氛圍靜謐而詭異。 我呆滯的點點頭,神色木訥,過了半晌才喃喃說道:「我知道,它最美的綻放 在夏末。」 「它快要開了。」嘴唇輕啟,我迷醉的吐出幾個字。 「美艷妖嬈的花,一般都有劇毒?!?/br> 「可我卻喜歡?!?/br> 「你中毒了。」張文軒神色淡然,目光平靜,黑色的花苞隨風(fēng)搖曳。 「中毒?」我愣愣的呆滯片刻,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疑惑。聽著窗外纏綿的 雨聲,我仿佛聽到了毒素在血液里流淌。 「滴答?!?/br> 一粒水珠在窗臺濺落,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