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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弟沒了理,干脆閉了嘴,找了根樹枝將魚插好,再用小刀切花,便于入味。程君一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幾個找柴火的弟子抱來了木條,他們生了火,然后將大大小小的魚架在火上,不一會兒便聽見了滋滋的聲響,一股天然的香味便傳了出來。花佚就像是一個大爺一樣看著他們,一個小弟子一臉憋屈的拿了荷葉裹了剛烤好的一條魚恭敬的呈到了花佚的面前。花佚移開目光就當(dāng)是看不見。小師弟見狀,嘟起嘴,不情不愿的叫道,“請師兄用魚?!?/br>程君一見到此景,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又見花佚看了對方一眼,悠哉悠哉的接過了魚,小弟子一臉悲憤,再捧起一條魚,恭敬的遞到程君一手里。“請程公子用魚。”程君一哭笑不得的接了過來,道了聲謝,那小師弟便回去和其他的小師弟搶魚打鬧了。這魚做法平常,但是勝在鮮美,程君一咬了一口,嫩滑鮮香的魚rou入口,唇齒留香,旁邊是花佚在和一群小師弟嬉戲打鬧。程君一心里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就這樣坐在樹林的地上,臨溪而漁,肆意歡笑,就像是有種被遺忘許久的天性漸漸復(fù)蘇,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喜悅在心頭涌起。這幾天,對程君一來說是難以形容的。花佚就像是一只猴子,今天領(lǐng)著一眾小師弟上山抓雞,明天就率領(lǐng)著大家下河摸魚,在后天又去草叢里捉兩只蛐蛐來斗一斗。而這昳陽派的其他弟子也不在意,一副任由他們自在的態(tài)度。程君一覺得這幾天在昳陽派的時間顛覆了他二十多年來的觀念,他才發(fā)現(xiàn),師兄師弟之間可以如此肆意妄為的相處,修仙之道可以如此隨心所欲,順其自然,他所追求的種種,在昳陽派弟子的眼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如果可以,程君一甚至想永遠(yuǎn)和這群人住在這昳陽山,了卻忘機(jī)之心,寄情于天地之間,只做一山野閑人。然而,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禁不起現(xiàn)實(shí)的推敲。“程兄,師尊出關(guān)了,現(xiàn)在在大廳等你?!睒啡逍χ鴮Τ叹徽f道。此時的程君一手里提著兩只蛐蛐,挽起褲腿,褲腿處仍舊沾了不少泥土,臉上帶著自在快活的笑容,和前幾天剛剛上山時的那個翩翩君子判若兩人。程君一聽了樂儒的話,一時有點(diǎn)恍惚,這幾天快活的就像是一個夢,而現(xiàn)在,有人把他點(diǎn)醒了,就在那一瞬間,程君一覺得自己有一種相當(dāng)美好的東西離自己漸漸遠(yuǎn)去。會客廳里,白曳依舊如初見一般不染纖塵,臉上不帶絲毫的表情,眉眼之間透著清冷之色,一襲白衣襯出了他的冷漠高潔,更襯出了他的澄澈無心。仙人無拘無束,無欲無求,自然最是無情。也不知是不是程君一的錯覺,他隱隱覺得白曳眉眼之間透出的神情同初見時相比愈發(fā)清冷疏離,整個人都帶著一種不可褻瀆的威嚴(yán),就像是凡人對于真正的仙者存在的一種敬畏,讓人不敢靠近。程君一心頭隱隱有些奇怪,但不敢妄自揣測,只管低著頭稟告。“白掌門,這是修仙大比昳陽派贏得的獎賞,還請白掌門過目?!?/br>白曳沒有伸手拿那份名單,也沒有任何舉動,甚至都不曾微微的皺起眉頭來表達(dá)自己的一絲不悅,可程君一卻感覺自己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透不過氣。“昳陽派并沒有贏?!卑滓房粗鴮Ψ侥抗馇謇涠桦x,眼中的拒絕意味不言而喻。程君一只覺得這壓力讓自己透不過氣來,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昳陽派的實(shí)力大家有目共睹,這魁首的名號昳陽派是實(shí)至名歸,這禮品雖然微薄,確實(shí)眾派的情義,還望白掌門笑納?!?/br>白曳淡淡的看了程君一一眼,繼續(xù)說道,“我昳陽派用不著這些東西,放在這兒也不過是暴殄天物?!?/br>程君一感覺到對方的輕輕一瞥仿佛有了實(shí)際重量,壓得人喘不過氣。程君一心里暗叫這差事不好辦,可是還是咬著牙繼續(xù)說道,“晚輩不過受命于師尊,還請白掌門不要為難晚輩。”片刻之后,白曳終于松了口氣,道了聲,“放下吧。”程君一如獲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氣,走出會客廳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后背竟然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程君一相當(dāng)震驚,不過數(shù)日不見,這白曳給人的威壓竟然強(qiáng)大如此,實(shí)在是讓人難以置信。剛剛白曳沒有做出任何發(fā)怒的舉動,甚至連微微皺眉都沒有,竟能將他逼到如此地步,程君一不敢想象,如若一天這人真正出手,那將是怎樣一副撼天動地的景象。程君一本來就是來給昳陽派送彩頭的,現(xiàn)在任務(wù)達(dá)成,他也該收拾東西回與陽派了,畢竟明論真人已經(jīng)來書催他好幾次了。東西幾下就收拾好了,在這兒住了幾天,沒什么東西,多了的不過是昳陽派的小弟子用草繩給他編的蚱蜢,幾個從山上摘的野果,還有兩只缺胳膊少腿的蛐蛐。臨走之前,程君一去了花佚的屋子,向花佚道別。花佚的屋子挺偏的,靠近樹林和小河,是個很清靜的地方,不過離師兄弟們都遠(yuǎn),反倒是和白曳隔得挺近的。程君一走進(jìn)去的時候,看見花佚正在用漿糊給一個紙鳶糊面,可以看出那是一個顏色鮮艷的花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涂滿了紅色,肆意而熱烈。“你來的正好,幫我弄一下這個紙鳶,明天咱們一起去后面的坡地玩去?!被ㄘ贿吪堷S,一邊笑著對程君一說道。這幾天花佚天天帶著程君一到處撒野,寂寞了那么多年,花佚就像是一只剛出籠的猴子,整天上躥下跳,兩個人漸漸也就熱絡(luò)起來。程君一看著對方手里那個未完工的大紅蝴蝶,苦笑著說道,“我估計等不到了,我?guī)熼T催我趕快回去,來昳陽派的任務(wù)也交代清楚了,所以特意來給你道個別?!?/br>花佚聽了手里的動作一頓,皺眉看著對方,“你今天就走?就不能再等等嗎?晚一兩天……”“花佚?!背叹粺o奈的叫了一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花佚看了一眼對方,頗為失望,低聲說道,“好吧,難得我挺喜歡你的,結(jié)果你這么快就要走。”程君一聽了心頭一跳,知道對方不是那個意思,可是心里還是涌現(xiàn)出些許復(fù)雜的思緒,就像是貓兒輕輕的撓了一下,沒留下任何痕跡,就是突然一下癢的慌。程君一看著花佚有些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繼續(xù)他剛剛的活計,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還未待分辨,卻已下意識的開了口。“你不送送我?”花佚一邊忙著手中的活計,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說道,“我不喜歡送人走,不過如果你下次來,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