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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要給他寄。大概是晚上八九點的時候,許易之他mama打電話過來說,他爸不行了。據(jù)他mama說,他爸那天是去醫(yī)院做了透析的,白天一直挺精神的,晚上胃口很好,還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吃完飯還在客廳看新聞,但是突然病情就加重了。他一開始是頭暈、頭痛、坐不住,站起來又抽筋,很快就開始口吐白沫,他媽趕緊叫了救護車。“你直接去醫(yī)院吧,說不定是最后一面了?!彼龐屵@么說。他媽這句話說得很響,幾個人剛好湊在一塊兒吃飯,都聽到了。許易之放下手機就往門口奔,程宇哲提醒他:“我開車來的,你別騎單車了?!?/br>何照、霍光互相看了一眼,趕緊跟上。他們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救護車還沒有到,許易之站那沒動靜,其他人也就跟著他一塊兒吹冷風(fēng)。何照想勸幾句,正打算開口就看見霍光朝他搖頭。許易之跟他爸的感情很深,小時候他媽忙著下海賺錢,只有他爸帶著他,又當(dāng)爸又當(dāng)媽的,許易之一度很依賴他。后來他媽經(jīng)商失敗回了家,他爸一個人養(yǎng)他們?nèi)齻€,還要顧著他媽的病,可該有的東西,新的書包、玩具、課外書,這些許易之都沒有少過。接診的醫(yī)生已經(jīng)把移動手術(shù)床推了出來,許易之緊張地盯著醫(yī)院門前的那條路,直到救護車的聲音越來越近……何照握住許易之的手,輕聲說:“別怕。”許易之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點頭。許易之他爸終于被推了下來,眼睛閉著,嘴里還往外吐著白沫……許易之試圖靠近卻被護士推開了,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爸被推進醫(yī)院,后來他們才知道,他爸是在進手術(shù)室前咽氣的,醫(yī)生嘗試過心肺復(fù)蘇,但是并沒有見效。醫(yī)生宣布完死亡時間就走了,許易之在他爸床前趴了好一會,護士想上前被何照攔住了,許易之他媽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站在床邊,冷靜地說:“你爸想回家了?!?/br>許易之抬頭,“他有說什么嗎?”他媽看著他搖頭,沒說什么,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了,根本來不及。許易之抿著嘴沉默了許久,才說:“回家吧?!?/br>23章許易之他爸的葬禮辦得很簡單,許易之家里親戚不多,前來吊唁的多半是他爸的同事和許易之的同學(xué),留給許易之用來悲傷的時間只有一個晚上,第二天他就得打起精神接待客人,接受人們對他爸的懷念、對他的安慰和同情。何照全程陪著,他眼看著許易之強打著精神,去應(yīng)付那些平時根本打不著交道的大人,還要配合著他們露出笑臉,沒有人會因為他爸尸骨未寒就對他更寬容。李老師帶著班里的同學(xué)過來,屋里站不下,有些同學(xué)就站在外面,他們大多數(shù)人都是不感到悲傷的,甚至還有人小聲地議論著許易之的mama。“許易之他媽是個瘋子?!焙握沼窒肫鹆诉@句話,是啊,他精神正常的爸爸去世了,只剩下一個孩子和一個瘋子,人們都在好奇和揣測著這個家庭的未來。客人散去后,許易之也沒有閑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很快就是出殯的日子,有那么多多事等著他一件件去完成,這些事他必須親力親為。何照跟霍光都留了下來,能幫的他們幫,幫不了的只能看著許易之忙,眼看著他一點點變得憔悴,連續(xù)三天,他只喝了幾杯茶撐著。許易之他媽就這么干看著,盡管她表現(xiàn)得很悲傷,仿佛時間已經(jīng)全用來悼念她死去的丈夫,連幾秒鐘都不能用來關(guān)心他的兒子。何照看得生氣,索性走遠了,眼不見為凈?;艄庖呀?jīng)見怪不怪,他還勸何照:“沒事,她就這樣,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連霍光都習(xí)慣了,更何況許易之呢。何照搖頭,問霍光:“許易之會怎么辦?”霍光倒沒這么擔(dān)心,他道:“說句不該說的,這未嘗不是解脫。”何照急了,“你說什么呢!”“你聽我說別瞪我,”霍光小聲說,“許易之為什么拼命賺錢?有一半原因是因為他爸的病,你知道換腎得多少錢嗎?”何照沉默。霍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陪著他,別讓許易之一個人待著?!?/br>何照去廚房找了碗剩飯,給許易之炒了個蛋炒飯,還撒了點蔥花,他把飯碗往許易之面前一擺,“我給你做的第一頓飯,你吃還是不吃?”許易之正忙著選公墓的事,面前堆著好些資料,他抬起頭,何照已經(jīng)拿出絕招了,他當(dāng)然得吃,可他這幾天餓過頭了,沒吃幾口就覺得胃里疼得難受。何照忙說:“你慢點吃?!?/br>許易之把飯吃完了,吃完還評價:“一口咸一口淡的,沒炒勻?!?/br>何照樂了,他能記得把蛋炒熟已經(jīng)屬于超常發(fā)揮了,“那好不好吃?。俊?/br>許易之違心道:“好吃?!?/br>終于到了出殯的那天,是個有些微雨的日子,許易之忙完這一天可算是能喘口氣了。他把批發(fā)部的帳對了一遍,該送的貨霍光都替他送了,這段時間也沒耽誤什么。許易之合上賬本,宣布道:“我打算年后把這批發(fā)部給盤出去?!?/br>何照早就覺得許易之起早貪黑地太辛苦了,不過許易之這個決定還是令他感到意外,“???真的啊?”“嗯?!痹S易之笑瞇瞇道,“我是個學(xué)生,學(xué)生就該上學(xué),賺錢這么辛苦的事情不適合我?!?/br>何照:“……”許易之不逗他了,認真道:“暫時不那么缺錢了,上大學(xué)第一年的錢已經(jīng)夠了?!?/br>何照這才放心,“那挺好的,那就只剩下學(xué)習(xí)了?!?/br>“是啊?!痹S易之笑著嘆氣,“我好久沒過那種生活中只有學(xué)習(xí)的日子里,一下子估計很難適應(yīng)?!?/br>何照故意道:“說什么呢,怎么能只有學(xué)習(xí),還有我呢!你還得適應(yīng)適應(yīng)我。”許易之聽完對著他笑。沒過幾天就是除夕,幾個人閑聊的時候,霍光問:“快過年了,怎么安排?”何照一愣,“我外公外婆移民這事,我沒告訴我爸。”霍光給了他一個大拇指,“您最牛?!?/br>何照本來對過年這事沒什么感覺,但是現(xiàn)在有了許易之他也關(guān)心起來,“你們什么安排啊?”“在家吃飯唄,”霍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要不你上我家吃年夜飯吧,你一個人怪冷清的?!?/br>何照想反駁說我有許易之呢,可一想許易之肯定得陪他媽,他朝許易之看了一眼,對方朝他點了頭,何照還是沒什么興致,“行吧?!?/br>“我跟我爸媽說你考全校第三,”霍光嘴里叼著煙,說話咬字有點不清晰,“你到時候給背篇出師表,給我爸媽開開眼?!?/br>何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