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遇到才有的笑啊?！痹S諾說，“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除了你沒遇到任何人魚，不知道他們都躲著還是根本不存在?！?/br>
“來，踏沙，勇敢些，上來吧?！彼逡菽贸龊逍『⒌恼Z氣，“剛才你還說這里又冷又潮，想快些離開?！?/br>
踏沙在兩人的攙扶下，紆尊降貴勉強(qiáng)坐到輪椅上，他看著自己垂在地上的大尾巴，“這樣真的好嗎？”

“你的尾鰭好像孔雀開屏，太占地方，能不能收起來？”隋逸問。

“你以為我是故意展示尾巴讓你羨慕的”踏沙不滿地橫他一眼，“我天生長得好看，這是自然狀態(tài)。”

“這樣不行，沒法推輪椅，前進(jìn)的時候，尾巴會摩擦地面，估計把他推上去，尾巴也碎的七零八落啦?！彼逡菘聪蛟S諾。

“這個好辦，拿把剪子，把他的尾鰭剪短些?！痹S諾說，“放心，我一定剪得漂漂亮亮。”

“不要，你想疼死我?！碧ど硲嵟睾葱l(wèi)著尾巴。

“大家都是人魚，疼不疼，我不知道？下面這些帶褶皺的尾鰭，沒有神經(jīng)元，沒有任何感覺。除了漂亮沒別的功效?！?/br>
“我是說會心疼死我。從小到大我都沒剪過尾巴，也沒跟風(fēng)去染別的顏色。天然的最漂亮?！?/br>
“這個”隋逸指著尾巴，“還可以染色？”

“這有什么稀奇，你們這里的人可以染頭發(fā)，我們?yōu)槭裁床豢梢匀疚舶汀Ｓ植皇侨诀[片，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br>
“你留這么長的尾巴，不擔(dān)心自己在海里美翻啦？”許諾說。

“什么是美翻啦？”隋逸好奇。

“我們那里曾經(jīng)有只明星人魚，長得非常漂亮，尾巴五彩斑斕的，跟踏沙一樣，也是從小留到大，沒修剪過。有次巡回演出，兩個需要登臺表演的地方離的很近，他和他的團(tuán)隊(duì)一起游過去。結(jié)果在途中遇到颶風(fēng)，大家都拼命游趕著逃命，他也游得很賣力，但是尾巴太大，用到的腰力是別人的兩三倍，水流中遇到的阻力是別人的四五倍，他很快被颶風(fēng)追上，卷進(jìn)海底漩渦中?！?/br>
“他死了嗎？”隋逸問。

“沒有美死啦，只是美翻啦?！痹S諾說，“颶風(fēng)過后，大家在一片珊瑚礁里找到他，他整條魚掛在珊瑚上，尾巴被穿了大大小小十幾個洞。估計是在海里隨著海浪被甩來甩去，最后甩暈了，隨波逐流困在珊瑚礁中?！?/br>
“你說的花邊新聞我聽過，那是他太蠢，長成那樣還那么招搖。我可不同，沒有防御機(jī)器人陪同，我都不出門。”

“你敢一個人出去嗎，貴族魚，那些激進(jìn)分子駕著機(jī)甲分分鐘把你轟成渣?！痹S諾搶白道。

“我們貴族人魚充滿智慧，心地善良，漂亮可愛，那些討厭我們的都是在嫉妒！”

“你們表面一副和善的面孔，背地里有多骯臟，你們自己知道。各大家族互相傾軋，家族內(nèi)部勾心斗角，打開星網(wǎng)，這些層出不窮的陰謀論新聞比娛樂片精彩多啦?！?/br>
“我說，這里就你們兩條人魚，不用代表兩個階級啦。要不你們握握手，化干戈為玉帛？”隋逸打趣說，心里卻想，這個許諾看著像個精明的，怎么也透著一股傻氣。

許諾沉默不語，半晌說，“對不起，我想到我的弟弟了?！?/br>
踏沙收斂情緒，伸手拍拍許諾的肩膀，“節(jié)哀！”

“你什么意思？”許諾炸毛，“他只是失蹤！”

“對，對，失蹤，只是失蹤，也許他跟你一樣，被困在哪個星球?！彼逡荽驁A場，“你們總會有見面的一天?！?/br>
☆、剪發(fā)

踏沙看著散在地上的尾巴，多么漂亮的藍(lán)色，五色斑斕有什么好，單色的既低調(diào)又奢華還有內(nèi)涵?？上?，這些人不懂得欣賞。他彎下腰，雙手把尾鰭收攏，把邊緣抓在手中提起來，弓著腰說，“好啦，我扶著，不會碰到地面，快點(diǎn)兒把我推上去，手好滑，我堅持不了多久?！?/br>
“好唻，客官，你做好，咱們走嘍！”隋逸推著輪椅快跑七八步，哎吆，他猛地停下捂住腰眼，“我把腰疼這茬忘了。”

許諾舉著手電筒，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一副你攤上事的表情。

“咋啦？”隋逸活動著腰問。

“你推的太快，踏沙的頭發(fā)卷到輪子里啦?！?/br>
隋逸低頭看看，用手從輪子縫里扯出一縷頭發(fā)，“沒事，拿出來啦?！?/br>
“我不是說這邊，你看看右邊。”

“哦，右邊，我看——”隋逸倒吸一口涼氣，“怎么亂成這樣，還能拿出來？”

“你把我的頭發(fā)怎么啦？”踏沙弓著抓著尾巴艱難地轉(zhuǎn)頭。

“你傻啊，現(xiàn)在輪椅不能推，你抱著尾巴干什么？”許諾說。

“我好不容易把它們都抓住，沒有一點(diǎn)兒在地上。放下，等會兒還要重來一遍，太麻煩?！?/br>
“你還是看看頭發(fā)吧，真是個□□煩。”許諾說，“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動剪子，不是剪尾巴就是剪頭發(fā)?！?/br>
踏沙放下尾巴，打算直起身子，才直了一點(diǎn)，就哎呀一聲不動彈。

“踏沙，你也扭到腰？”

“疼，扯得我頭皮疼。”踏沙說，“快點(diǎn)把我的頭發(fā)拿出來，不準(zhǔn)動剪子，要保證每一根都完整?！?/br>
“不剪，不剪，我慢慢給你拿出來?！彼逡輿_許諾道，“你把手電筒給我舉高些，光線太差?！?/br>
十分鐘后，踏沙扭著脖子，“我脖子疼?！彼逡菰R步捂著腰，“快啦，快啦，你堅持一下。”

二十分鐘后，踏沙用手撐著脖子，“堅持不住啦?！彼逡葜苯幼诘厣?，雙手沒章法地亂忙活，“怎么比剛才還亂，你再堅持一下。”

三十分鐘后，許諾幫忙扶著踏沙的脖子，時不時地按摩幾下“我都堅持不住啦。”隋逸舉著手電仔細(xì)研究頭發(fā)走向，“我也堅持不住啦。根本解不開?！?/br>
說完，兩個人一起看向踏沙。踏沙閉上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我堅決不同意。”

“踏沙，我們什么都沒說，你不同意什么？”許諾說。

“看你們的眼神，我能想到你們卑鄙的想法?！?/br>
“不是卑鄙，是被逼。我們也不想的?！彼逡菡f，“死結(jié)啊，解不開?！?/br>
“踏沙，你不覺得生活在這里留一頭長發(fā)很奇怪？”隋逸說。

“不覺得?！?/br>
“來到這里，入鄉(xiāng)隨俗很重要。你看我，剪一頭短發(fā)多精干。”許諾勸說。

“沒看出來?！?/br>
“長頭發(fā)很麻煩，這里的科技落后，沒有家用機(jī)器人替你洗頭發(fā)，也沒有智能烘干機(jī)給你烘頭發(fā)。更沒有各種營養(yǎng)膏保養(yǎng)頭發(fā)。你的頭發(fā)這么長，打理不好，很容易爆絲。”

“爆絲？”隋逸好奇問，“那是什么？”

“頭發(fā)營養(yǎng)跟不上，失去養(yǎng)分，連水分也不能吸收，頭發(fā)越變越細(xì)，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