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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不會覺得奇怪,問胃口好不好,睡眠好不好,二便正不正常,這是每日常規(guī),都是寫病程記錄要寫進去的。 不過他也知道女孩子臉皮薄,當下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加強鍛煉的話,轉身就走了。 望著他走出門的高挺背影,何秋水抬手摸摸自己guntang的臉,半天才從尷尬里緩過神來。 出院出院出院!實在受不了每天都要來一次的尷尬了,哪家大姑娘被問屎尿屁不害臊的嗚嗚嗚:) 嚴星河查完房回到辦公室,催著自己的學生:“快給13床開檢查單拿去給護士。” 然后低頭開始簽醫(yī)囑,同事王冠問他:“星河你今天幾臺?” “四臺。”嚴星河低頭,簽字簽得飛快,頭也不抬的應,“老張,幫我簽個紅處方?!?/br> 說著遞給上級醫(yī)師張?zhí)扃饕粡執(zhí)幏絾?,上頭寫著羥考酮緩釋片的劑量用法,張?zhí)扃鹘舆^來看了下,簽完后遞回來,“你那48床還就那樣?” “骨癌晚期的,還能怎么樣?!眹佬呛訃@了口氣,淡淡的說了句,轉頭指揮兩個實習生把自己的病歷夾全都搬去護士站給護士過醫(yī)囑。 然后站起來道:“我走了啊,我那七八個大寶貝老張你幫我盯著點兒?!?/br> 張?zhí)扃鹘裉熘蛋?,點點頭,目送同事們一個接一個離開辦公室去手術室,然后往椅子上一靠,摸了摸旁邊的蘋果,“蘋果啊蘋果,請保佑我今天一個新收都沒有?!?/br> 話音剛落,就聽見當班護士在外頭喊他的名字:“張?zhí)扃麽t(yī)生,來收新收了!” 張?zhí)扃鳎骸啊崩彪u蘋果!騙我感情?。?! 這就是骨二科的日常,日復一日,這里是醫(yī)科大一附院的創(chuàng)傷骨科,是幾個骨科里最辛苦、最臟最累、急診最多的老牌血腥科室,可是大家卻毫無怨言,還能苦中作樂。 張?zhí)扃髅χ詹∪?,來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在家里摔斷了手,有些耳背,說話就很大聲。 正在走廊上練習走路的何秋水聽見聲音,好奇心頓起,拄著拐杖就挪了過去,一臉興致勃勃的看張醫(yī)生和老人家你一句我一句比賽誰更大聲。 然后從口袋里摸出兩個糖果來,遞一個給辦公護士,“洋洋姐,請你吃糖?!?/br> 陳洋接過來,笑著問她:“嚴醫(yī)生不是叫你好好鍛煉不要到處湊熱鬧么?又不聽話,小心他一會兒下手術了要教訓你?!?/br> 之前何秋水在床上躺了幾個月,早就悶得長毛了,一下地復健就忍不住往人群里鉆,病房又天天有新病人來,熱鬧得很,她一湊過去就叫人不小心推個趔趄,啪嘰一下坐地上。 嚴星河知道以后氣得夠嗆,從來都很溫柔安撫她情緒的人,頭一次兇狠的罵她:“你是不是不要腿了?要是想當瘸子,趁早出院,我是管不了你了,也包不了你好!” 把主治醫(yī)師都給惹火了,何秋水是頭一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想道歉吧,接下來一整天都沒見到嚴星河,只有護士過來給她加了個熱奄包的治療。 到了第二天嚴星河再來查房,她才可憐兮兮的說嚴醫(yī)生對不起我再也不這樣了,嚴星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扭頭對實習生道:“開個留陪人,別讓她自己一個人出去?!?/br> 想到這件事,何秋水就有些訕訕的,對陳洋辯解道:“我都可以好好走路了的,不會再摔了?!?/br> 邊說邊扭頭往后看了看,一臉警覺的模樣。陳洋忍著笑,把她趕回了病房。 病房里到處都有她的個人痕跡,墻角甚至靠著一把琵琶,實在不知道做什么好的時候,她就彈彈琵琶,可是曲聲總是有些惆悵。 她不愿意去想太多以后的事,所以彈得也不多。 到了十一點,護工來通知她該去做檢查了,老何推著輪子跟在一旁,“你自己走走,走到電梯口再坐?!?/br> 何秋水點點頭,沿著墻根慢慢的走著,在護士站邊上遇見了下手術出來休息的嚴星河,忙叫了聲:“嚴醫(yī)生好?!?/br> 穿著綠色洗手服,外頭套一件敞開的白大褂,頭上還戴著藍色的帽子,口罩拉到了下巴地下墊著,嚴星河聞聲扭頭看了她一眼,認真的打量了一下她的腿,點點頭,“看起來走得不錯哦,繼續(xù)加強鍛煉,很快就好了?!?/br> 說著揮揮手,“去做檢查罷,小心點,別摔了?!?/br> 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很溫和的,笑得很溫柔,何秋水就很喜歡聽他講話,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陳洋,36床送上來了,給他換個床?!眹佬呛硬辉倏春吻锼D頭去翻病歷車上的抽屜,和護士說著話。 何秋水就去做檢查了,這是她出院前最后一次檢查,愈合程度很好,嚴星河是在晚上下手術回辦公室后看到的結果,舉著影像科送回來的片子看了又看,然后笑了起來。 張?zhí)扃鞒酝觑?,進來就看到他一臉高興的模樣,問道:“怎么樣,你那個13床好出院了罷?都多久了?!?/br> “讓她明天出。”嚴星河應了聲,然后把片子塞回袋子里。 張?zhí)扃鼽c點頭,“趕緊回去吃飯,多晚了?!?/br> 嚴星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我去查下房就走,王冠呢?” 王冠是今天的一線班,人卻不在辦公室,張?zhí)扃髋读寺?,“急診來了個車禍的,盆骨骨折,急診手術去了?!?/br> 說得云淡風輕的,嚴星河也就點點頭,誰夜班還沒個上急診手術的時候呢。 這會兒何秋水剛洗了澡,正坐在床上看電視,眼睛卻不時往一旁的琵琶上瞥。 實在忍不住了,還是抻腰伸手拿了過來,才撥了一下弦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她忙松開手,一把按住了琴弦。 嚴星河一進門就看見她抱著個琵琶,愣了一下,隨即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記得舊年十一月何秋水剛被送來時的模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腳腫得像個大饅頭,除了腿部,臉上和腰上也有多處擦傷,鼻子里塞著止血的紗布,實在慘不忍睹。 可是她堅強得很,指關節(jié)都捏得發(fā)白了,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一直到給她上牽引,實在痛得受不了了,這才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嗚咽聲像被困在陷阱里逃不出去的小獸。 凄慘,又絕望。 后來她問他:“嚴醫(yī)生,我以后還能跳舞嗎?” 他猶豫許久才說一句最好不要去演出了,眼睛都不敢去看她,怕看到她眼里蓄滿的眼淚。 可是后來她慢慢就緩了過來,活潑起來,整日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嚴星河想了許久,都不知道要不要給她請個心理醫(yī)生。 “嚴醫(yī)生還沒下班呀?”何秋水抱著琵琶,仰臉看著他笑。 她的聲音把嚴星河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笑了笑,“馬上就下班了,來看看你?!?/br> 他邊說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何秋水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