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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的支撐!這一認(rèn)知讓他心里蔓延出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還帶著微微的苦意,像極了實(shí)驗(yàn)藥劑的腐蝕性,嗆的他鼻尖發(fā)酸,眼睛微痛。傅清疏打開了一點(diǎn)窗戶,深吸了口氣,又關(guān)上了窗戶。腦海里沈雋意的樣子驚鴻掠影似的跳來跳去,狂妄地將他壓在墻上譏諷,小心翼翼地哄他,明朗而真誠的追求,放肆又霸道的怒氣。夜里十二點(diǎn)。沈雋意的手機(jī)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他的手機(jī)也即將關(guān)機(jī),紅色的標(biāo)志透著一股隱隱的威脅,終于暗了下去。他將手機(jī)扔在副駕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啟動車離開了機(jī)場。**沈雋意被拘留了一周。蔣祺忙著照顧妻子和兒子根本沒來看過他,只托人送過幾件衣服來給他換洗。沈開云巴不得他被關(guān)到死,更不可能來看他。沈雋意這一靜下來,才記起來今天要回平洲的事情,傅清疏還說要接他來著!他好不容易說接自己一次,不管是不是要讓他滾蛋,但總歸是接他,這次自己失約還一周沒回應(yīng),估計完蛋了。傅清疏肯定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哄老婆呢。沈雋意撐著下巴想,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關(guān)這兒還要平白擔(dān)心,反正進(jìn)來都進(jìn)來了,約也失了,就別讓他擔(dān)心了。他想著想著,又開始擔(dān)心,一般第一次發(fā)情期都很不穩(wěn)定,傅清疏那次連續(xù)三天才算堪堪壓下去,這又過了不少天,不知道會不會出問題。拘留期結(jié)束,沈雋意又被教育了一通才被放出來。他用力呼吸了下,把胸腔用空氣沖的滿滿的再吐出去,連連沖刷了兩遍才覺得那股霉味兒消散了點(diǎn),伸手?jǐn)r了輛車。沈雋意訂的酒店一周前就到期了,但因?yàn)橐恢睕]回來也沒擅自把他的行李拿下來,就一直這么放著,他上去洗了澡,下來退房。他洗澡的時候給手機(jī)插上充電,出來的時候給傅清疏撥了電話過去認(rèn)錯。結(jié)果沒人接。他笑了下,心想這次回去得花大功夫哄了,不知道給他揍一頓行不行,不行的話,兩頓?想著想著,沈雋意又開始笑,迷得前臺退房的Beta小姑娘五迷三道的跟他搭話:“笑的這么開心,想女朋友嗎?”沈雋意一偏頭,笑意未減地說:“不,男朋友。”小姑娘將零錢遞給他,因?yàn)槁劜坏叫畔⑺氐臍馕?,只以為他口中的男朋友是那種意思,不由得笑的意味深長。沈雋意收了錢,在門口打了車往醫(yī)院去,先去看看沈遙,然后再回平洲。沈遙恢復(fù)的很好,臉色也紅潤了一些,正和蔣祺一起逗孩子玩兒,沈開云坐在一邊,溫暖的陽光從窗戶上照進(jìn)來,金燦燦的。兩代同堂,一家四口。沈雋意站在門口,敲了下門,沈遙聽見聲音,抬頭看是他,忙道:“阿意,你怎么來了!”“來看看你?!鄙螂h意沒說自己被拘留的事情,走進(jìn)來就著蔣祺的手,摸了摸小外甥的睡臉,笑了下和沈遙說:“我一會回平洲了?!?/br>沈遙不知道他被拘留,蔣祺怕她擔(dān)心,只說他有事回去了。“怎么這么急?”沈雋意說:“嗯,有點(diǎn)事?!?/br>沈遙抿了下唇,剖腹產(chǎn)的刀口還有些疼,不能太用力呼吸,有些艱難地說:“那咱們說會話,你總能空出時間的吧?!?/br>蔣祺明白她的意思,說:“我出去打個電話?!?/br>沈開云在兩人臉上看了一會,威脅的朝沈雋意多看了兩眼,也出去了。沈遙艱難地想起身,被沈雋意按了下肩膀說:“你躺著吧,別亂動。”“阿意?!鄙蜻b看著他,伸出手去抓他的手,等握住了才說:“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就是為了挖mama的墳?”沈雋意站在病床前,看著陽光有一點(diǎn)落在沈遙白皙的臉上,單純的仿佛未經(jīng)世事。“你說實(shí)話,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我回家那一年你離家出走就再也沒回來過,但是我們始終是姐弟,血脈相連的一家人,就不能告訴我嗎?”沈遙紅著眼睛,聲音微微哽咽:“至少,至少讓我知道你和爸爸之間的恩怨?!?/br>她雖然傻,但不至于連這個都看不出來,沈雋意離家的時候才九歲,又是在母親去世之后,唯一的矛盾就只有這一個。蔣祺是個心理醫(yī)生,她問他能不能看出沈雋意為什么這么尖銳又執(zhí)著,或者能不能看出父親是什么樣的人。他只說人去世了以后無論靈魂還是什么都消失殆盡了,在哪里都是一樣的,阿意挖墳也只是想帶她去另一個地方罷了。像有些人水葬,將自己的骨灰撒遍江河湖海。沈遙不相信這種借口,可蔣祺也說不出其他的理由,只能安撫她,讓她不要多想。沈雋意說:“我小外甥起名字了沒有?”沈遙說:“你別又敷衍我,我知道你跟爸爸的矛盾已經(jīng)到了必須要死一個人的地步了,我不希望是你,也不會希望是他啊,我知道自己幫不了你,也知道你是為我好,不希望我被卷進(jìn)來。”沈雋意微微垂眸,低聲說:“你明白就夠了,那些事你知道了沒好處?!?/br>沈遙有些激動,扯的刀口劇痛,額頭上立刻蔓上一層冷汗,連吸了幾口冷氣才緩過來,艱難地攥著沈雋意的手說:“可是……可是我也不想做那個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輩子都受你們的保護(hù)活著!”沈雋意說:“你真的想知道?”“阿意,我是你jiejie,你不肯相信我嗎?”沈遙欲言又止,咬了下嘴唇忽然掉下淚來,一滴一滴串成一串,沾濕領(lǐng)口。沈雋意彎腰,伸手抹掉她的眼淚,低聲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是那些事情太過骯臟,你沒必要知道?!?/br>“這件事與我有關(guān)嗎?”沈遙問他。沈雋意一時說不出,頓了頓說:“等你好了,我把一切告訴你?!?/br>沈遙和他到底是親姐弟,骨子里的固執(zhí)的一樣的,雖然平時看著軟懦,但固執(zhí)起來還是讓人招架不住,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不松。一副不說清楚就別想走的表情。沈雋意還有心隱瞞,他以前想過告訴沈遙事實(shí),因?yàn)樗傆幸惶煲蜷_云玉石俱焚,瞞不住沈遙,但千算萬算,沒想到是這么個最差的情況下。“好。”沈雋意握住她的手,低聲嘆了口氣,說:“我告訴你,你不能太激動,答應(yīng)我?!?/br>沈遙點(diǎn)頭。沈雋意握了下拳,將那些殘忍的、即便心理強(qiáng)大的人都無法接受的部分娓娓道來,母親痛苦而煎熬的十幾年,霍城試藥的人以及禁藥的危害盡數(shù)講了一遍。沈遙聽完,呆呆地躺在床上,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