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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念三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聲。

我壓低聲音:“那一位好歹是老丞相的夫人,你這么天天與她廝混在一處,怕是影響不好吧?”

李閑平靜地看著我:“她嫌尼姑庵的飯菜太素,白日里便來我這搭個伙,夜里自會尋地方去睡?!币活D,他又笑了,“不過你說得對,我與她孤男寡女確實不妥。嗯,不如你也過來?”

我只當他在說笑,正好管事的將馬車趕來,我攀住車轅要上車,他又在后頭道:“之前你在書房呆著,我看書的興致格外高一些。你若是得閑,便日日來我府上走一趟吧?!?/br>
我默了。

略微回想了一把大皇兄訓人的口氣,我回過頭,嚴肅地質(zhì)問:“是誰借了你這個膽,竟敢對本公主頤指氣使?”可他聽了這話,卻沒甚反應。我等了一會兒,耐不住又補充道:“再說了,你看書的興致高不高,同我委實沒甚干系。你若嫌那書房沒人氣兒,我回頭糊幾個紙人兒送你?!?/br>
我剛鉆進馬車,李閑又漫不經(jīng)心地開了口:“春日宴當天,那個為趙良引路的婢女,貌似穿了一身翠綠衣裳?”

我沒坐穩(wěn),從凳子上摔下來。

“喜穿碧衣的姑娘我倒認識一個?!彼α艘宦?,“公主府上的小綠?!?/br>
我掀開車簾探出頭,干干陪了個笑:“我不喜歡熱茶,明天過來能喝涼茶不?”

小三登蹲在院里為桃樹松土。

見我回宮,他上來迎了一迎,說:“先頭金鑾殿的劉公公來過,替皇上打聽公主的動靜?!?/br>
我“哦”了一聲,頓住步子:“春日宴那天,我去相府后院兒溜達,撞著了一個人。你還記得那人長什么樣不?”

小三登苦起一張臉:“公主忘了?那日皇上就請了朝臣,沒請女眷。煥王爺想幫公主物色駙馬,讓公主扮成宮女隨他一道。公主并著王爺一塊兒吃喝,壓根兒就沒捎帶上小的。”

我又“哦”了一聲,道:“那你仔細幫我回憶回憶?!?/br>
小三登一張臉苦作一團。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事不對勁。

卻不說本公主為趙良引路,乃是無心之失,引路的時候,我的的確確跟一個人撞了滿懷。

倘若這個人是李閑,那么他今日識破我,便在情理之中??墒抢铋e長成那副樣子,本公主看了,定然過目不忘,事后再相見,我卻沒認出他,又在情理之外了。

從前我年少輕狂,凡事都詢根問底,后來歷了些波折,方明白糊涂的妙處。我自然不會愚蠢到跟李閑打聽究竟,是以這一晚,我徘徊在情理內(nèi)外,夜不成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要說也是一個開動腦筋的環(huán)節(jié)啊……

要怎么才能激起你們這群小妖精積極發(fā)言的欲望呢

第7章長相望06

因我從前造了天大的孽,從冷宮放出來,皇兄便給了我兩個選擇——或是被克扣用度,或是被禁足。

我那時天真,秉著“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的原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后有一陣子被現(xiàn)實擊倒,實在窮瘋了,我不是沒有悔的。

那一段貧困的日子,一直深銘于我心中,是以我雖是個公主,日子卻過得很省。提起這個,心中羞憤,實乃不足以對外人言。

此一時,李閑既然相邀,我便放開膽子去他府上蹭吃喝。他倒也很大方,變花樣兒般地,每日都張羅出點珍饈。時而老丞相那位如夫人也來搭伙,閑扯一些尼姑庵的桃色八卦,說到興頭處,還會佐酒一杯。

我做客做出意趣,不免往來跑得更加勤快些。

膳后,李閑便要拽我去書房陪他溫書了。我午過困頓,溫了幾日,被瞌睡擾得愁不勝愁,便與他提了這個苦惱。隔日去,書房里頭便多了一張臥榻。我甚開懷,夸了李閑兩句,又去景陽街淘了些話本傳奇。

自此每至午后,小憩醒來,瞧上幾折戲文,至意興濃時,還可與李閑說上一出。

這日子,倒也不比我在天華宮的差。

許久沒見二皇兄,將入秋的時節(jié),他才來我宮里小坐。言語間,提起劉世濤因勤快過人,將要被擢升的事。

二哥順手摘了個熟桃子,放在嘴里一邊啃一邊困惑道:“那狀元瞧著是個老實人,喜怒不怎么形于色,這回曉得自個兒被皇上賞識,他簡直樂昏頭,歡喜了好幾日,走路也帶著風兒?!?/br>
言罷,若有所思地看著我:“莫不是你又做了什么,將他給刺激著了吧?”

這話實在冤枉。我近日跟著李閑混,委實沒跟劉世濤打交道,雖然,也的確叮囑過太醫(yī)院顧看著劉才子的身子。

唔,也不知那幫庸醫(yī)又給他喂了什么吃。腎好了,陽壯了,連性情也一并高調(diào)了。

我實在想不出劉世濤歡喜起來是個什么樣,但他這股歡喜的勁頭,似乎一直沒能過去。

隔不久,歡喜著的劉世濤歡喜地給我捎來一張簽文。說他日前去一座廟宇燒香,順道為天華宮小綠問了一卦姻緣。

我展開簽文一看,上面寫著——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桃花開。上吉。

彼時已入秋了,這遲來的“春風”,將我吹得甚迷惘?;谢腥唬也庞X出近些日子,大皇兄已沒有拿著我與于閑止的姻親說事。早前聽說于家那位大世子來了京城,卻再未聽說有甚動靜,大抵他又回去了吧。

我在心里合計,倘若不用嫁給于閑止,那本公主委實沒必要與劉世濤湊合。至于那千萬樹的桃花,同我也沒甚干系了。

今秋的殿試定在八月初八。

初七這天,我循例去李閑府上陪讀。

李才子有個成大事的性情。饒是殿試就在隔日,任我如何言語刺激,他依舊拿出一副不溫不火的派頭。我甚覺無趣,便尋了本戲文折子,倒在臥榻上翻看。

今日這折戲文頗趣味,講得并不是才子佳人的俗氣事兒,而是一名虎虎生風的將相之女,要從一眾爛桃花里挑選一支好桃花的故事。

我看得興濃,不留神手里的書便被人奪走。

李閑坦然地拿了我的書,坦然地在一旁的八仙椅上坐了。隨手翻了幾頁,抬起頭來沖我一笑:“我當是什么折子,你竟看得這般入神,原是這個。”言語間,倒像不屑得很。

我走過去,抽出他手里的書,端起邊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瞧書的樂趣,除了故事本身,還為瞧出一個感同身受?!蔽覐陀痔苫嘏P榻上,就著方才斷開的地方續(xù)看下去,又道,“這個理兒,你這種王孫公子,一向不大明白。”

那頭的語調(diào)抬高三分,盈盈笑著:“哦,你又曉得我是誰了?!?/br>
“遼東沈家,遠南于家,平西李家。我大隨的世家就這么三個?!蔽覐呐P榻上爬起來,望著他,“平西王有十多個兒子,你姓李,八成也就是個平西世子?!?/br>
李閑臉上的笑意沒了,一雙眸子黑曜似,深不見底,語氣倒是挺平靜:“平西王有十六個兒子,你以為,我是哪一個?”

我打了個呵欠:“我怎知你是哪一個。”午后困意上頭,我拉過薄衾,在臥榻上躺平,添了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