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類在一起?！?/br>
陶煜哼笑一聲，問道：“你不也對姬軒轅那個人類動了情？”

女魃沉默片刻，緩緩地閉眼笑了：“是啊，這是我在洪荒縱橫無數(shù)年，第一次栽了那么大的一個跟頭?！?/br>
“他從未喜歡過我，從未回應(yīng)過我，連一句溫言軟語都未曾有。是我自己一頭撲了進去，落得如今這個地步?！?/br>
陶煜挑眉：“那你還為了他守在這里？”

也不知是因為在此獨自望著這條河水太久了，還是因為陶煜和樊鴻熙交握的手，女魃突然有了些訴說的欲望。

“當(dāng)初可能是，但如今不是了。姬軒轅他為了人族背負了太多，他的妻子嫘祖是最適合站在他身邊的人，我比不上她。方雷氏和彤魚氏讓我明白他身邊只會是人類女子，可嫫母讓我徹底清醒。我曾以為他心中只有人族和大義，沒有絲毫情愛之事，但我見到他和嫘祖相處后，我才發(fā)現(xiàn)，他不過只是不喜歡我罷了?！?/br>
“可能有得必有失，他雖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帝，可嫘祖、方雷氏、彤魚氏和嫫母都在大戰(zhàn)中死去，只留他一人在天上?！?/br>
陶煜偏頭看她：“那你如今還牽掛他嗎？”

女魃淡淡地笑了笑，注視著第一次不再閃爍妖異光芒的河水，眼里映著閃爍的波光，淺笑著說：“還牽掛嗎……不牽掛了?！?/br>
月色透過枝頭，灑在兩人身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銀光。

她遙遙往河水對岸模糊的天地望去，低柔的聲音里透出一絲蒼茫。

“不周山傾，天地變成如此模樣，人類興盛，我們這些仙神異獸死的死，留下的不是前往天界，便是躲在各處茍延殘喘，如今早已不是我們縱橫四海的洪荒了?！?/br>
她抬起頭環(huán)視四周茂密綠林，輕聲說：“當(dāng)年我們縱橫洪荒，如今卻都淪落到如此境地。我時常在想，這一切究竟是怎么變成這樣的，明明只是一場普通的戰(zhàn)役，結(jié)果從不周山倒塌的那一刻，一切都變得詭異起來。伏羲大人、女媧大人、神農(nóng)大人、燭龍、奢比、窫窳……大家都死了?！?/br>
陶煜望著天上的明月，沉默著不說話。

“我曾怪妖族，怪共工，又怪我們自己太過貪婪，經(jīng)不住功德的誘惑。但如今想來，或許不過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罷了?！?/br>
女魃沉默地半晌，勾唇笑了笑，沉靜地開口說：“我曾避你如蛇蝎，如今倒也能平靜地坐下來說說話，這世間當(dāng)真奇妙?！?/br>
陶煜哼笑一聲，從芥子空間里摸了摸，掏出一盆花往女魃一丟。

女魃下意識地抬手接住，濃綠的枝葉和藍紫色的花瓣撞入眼簾，她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盆以青玉盆裝起的月華絲。

她一驚，下意識地就要把這盆花丟出去，然而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青玉盆上布下了粗糙的隔絕火屬靈力的陣法，因此這盆花落在她手里，竟也沒有馬上枯萎。

月光溫柔如水，照在月華絲的花瓣上，那藍紫色的花瓣便亮起了瑩瑩的藍色光芒，如夢似幻。

陶煜隨意地說：“這是鴻熙先前在望旱城買給你的?！?/br>
女魃看了看手中的亮著瑩瑩光芒的月華絲，又看了一眼河對岸那片燈火通明的城池和那兩座青玉臺，揮手在巨石下的挖出了一個小小的坑洞，小心地把花盆里的月華絲種在地上。

一落在地上的土壤里，蔫巴巴的月華絲登時精神起來，在月光下閃爍著越發(fā)明亮的瑩亮藍光。

她輕聲說：“多謝?！?/br>
陶煜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剛剛說得好聽，什么為了此方天地，實則你是為了這附近的人類，才會守在此處不斷攔截赤炎魔脈里生出的異獸吧?！?/br>
女魃沉默不語，陶煜望著天空之上的明月，呵了一聲，冷笑道：“信眾愛戴又有什么用？不能吃更不能填飽肚子。別說是清輝了，便是伏羲女媧和神農(nóng)，為人族最高信仰又如何？人族又是怎么做的？單是給他們收拾爛攤子，就已經(jīng)連累得他們隕落?！?/br>
女魃淡淡地開口說：“可不周山并不是因人族而斷?！?/br>
陶煜反問：“我親眼在混沌尸內(nèi)看見那個叫什么顓頊的人類敗于共工之手，共工離去時他還追了上去，之后不周山便被撞倒了，你敢說人類真的于此毫無瓜葛？”

女魃啞然。

陶煜似笑非笑地說：“當(dāng)年或許從姬軒轅向妖族宣戰(zhàn)……不，在人類一誕生開始，一切就不對了。若不是如此，清輝豈會在女媧造人后特地與我約定，讓我絕不能吃人？”

女魃有些驚怔地仰頭望著陶煜，喃喃地說：“清輝仙君竟說過這樣的話，如今想來，確實沒見你吞吃過人類……”

陶煜嘲諷一笑：“那些泥胚子還不足以讓我多看一眼，既然清輝讓我別吃，那不吃也罷?！?/br>
半晌，女魃垂眸淡淡地說：“可萬年已過，一切都已成定局，還能做什么？”

他瞥了女魃一眼：“你認命了，我可不?！?/br>
女魃問道：“你打算做什么？”

陶煜一歪頭：“你猜？”

說完，陶煜一把跳下巨石，朝從不遠處走來的樊鴻熙一揮手：“我們走了?！?/br>
樊鴻熙抬頭看了看巨石上回頭看來的女魃，含笑問道：“瓊光可是談完了？”

陶煜點頭，樊鴻熙便遙遙朝巨石上的女魃拱手一禮，便與陶煜往大陣出口走去。

陶煜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對了，你可知道白澤在何處？”

女魃搖頭：“白澤向來行蹤不定，若他想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你們自然就能找到他?！?/br>
“也是。”陶煜一想，那個神秘兮兮的家伙也確實如此，便轉(zhuǎn)身離開。

女魃靜靜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直到他們被層層密林遮擋，消失不見后，才回過頭繼續(xù)沉靜地望著滔滔河水，輕聲自語。

“變數(shù)已至，姬軒轅，你可準(zhǔn)備好了？”

第227章四靈

一離開秘境，干涸燥熱之意瞬間充斥周身，轉(zhuǎn)瞬便把他們身上殘留的濕潤帶走。

陶煜掏出聽月尊上給他們的地圖看了看，琢磨著說：“女魃說燭龍也死了，那我們先去燭龍那看看有沒有什么好吃的，然后便一路經(jīng)過各處，去終北國和天池看看?！?/br>
樊鴻熙問道：“這終北國和天池有何特別之處？”

陶煜說：“終北國內(nèi)那座壺領(lǐng)山能通往獨成一境的昆侖山，說不定昆侖山內(nèi)也有什么東西?！?/br>
“昆侖山？”一聽說這傳說中的仙山，樊鴻熙不由多看了一眼地圖上標(biāo)注這終北之地的所在位置。

陶煜收起玉簡，說：“走吧，我們一路走一路去找好吃的?！?/br>
燭龍乃鐘山山神，陶煜按赤水的位置大致看了看，玉簡上所載的鐘山秘境也確實就在曾經(jīng)的鐘山之處。

陶煜兩人一路往天都大世界的北邊走去，一路前去的同時從各個地方撈了不少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