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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頭破舊,還是嫌棄它臟,其余人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沈藏看著這一切,覺得神奇極了,再轉頭看到陸知非,陸知非卻很淡定,好像見怪不怪,那兩個坐在他肩膀上的小胖妖怪還朝門上那神獸擠眉弄眼做鬼臉。有點幸災樂禍。“開門?!鄙趟牡?。太白太黑趕緊接腔,搖晃著兩條小粗腿兒,狐假虎威,“開門啊,圖圖!不要偷懶!”圖圖?沈藏不由看向那神獸,就見它非常人性化地翻了個白眼,而后一溜煙躥進了那個獸頭里。下一秒,那獸頭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聲綿長幽怨的吱呀聲中,門開了。“好好在這兒看門。”商四摸了摸那獸頭的腦門,隨即大步走進去。陸知非隨后,兩個小胖子依舊做著搞笑的鬼臉,“好好看門呀,圖圖!不帶你玩兒!”門環(huán)叮當作響,圖圖表達著自己的不屑。走到鬼宅里面,兩個小胖子才感覺到害怕來。經年無人光顧的房屋里滿是腐朽的味道,陰冷,且充滿濕氣。隨意呼吸一口空氣,都覺得喉嚨里滿是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灰塵。陸知非下意識地用衣袖遮住口鼻,而后,屋子里就亮起了燭火。商四的指尖燃起黑色的火,點在蠟燭上,黑色便轉為最正常的紅色,照亮一方天地。陸知非這才看清楚這鬼宅的原貌。看屋子里的擺設,還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風格,家具上沒有蓋白布,都蒙了厚厚的一層灰。一樓和二樓是貫通的,站在一樓大廳里往上看,就能看到二樓墻上掛著的碩大的一幅油畫。那是一張全家福,幽暗的燭火下,那些人的臉顯得有些模糊,也有點可怖。就好像幾個人站在二樓的陰影里靜靜地看著你,乍一對上眼,把太白太黑嚇了一跳。“陸陸!”兩個小胖子一左一右抱住了陸知非的耳朵,像兩個大耳環(huán)似的。然而就在這時,他們明顯感覺到身后有一股陰風刮過,冷颼颼地,直往他們脖子里鉆。兩個小胖子本來膽子就不大,這下可好,兩條腿都開始打哆嗦,又不敢往后看。然后就聽一聲不震動聲帶的,像是從死人嘴里發(fā)出來的嘶啞聲音吹拂在他們耳畔,“我死得好慘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眱蓚€小胖子被嚇得魂不附體,嘴巴張大無限大,“陸陸救命?。。?!”這就等于,兩個擴音喇叭對準了陸知非的耳朵一陣驚叫。那一瞬間,陸知非體會到了什么叫天堂地獄一瞬間,他還來不及見鬼,自己就要先變成鬼了。“商!四!”陸知非忍無可忍。商四從他背后探出頭來,眨巴眨巴眼睛,“你叫我?”陸知非滿臉黑氣,“我叫鬼。”太白太黑這下反應過來了,鐵定又是主人在嚇唬他們。于是兩個小胖子可傷心了,抽抽嗒嗒的抹著并不存在的眼淚,“主人,壞蛋!壞蛋!”商四攤手,一邊自得其樂地往前走,一邊聳著肩膀學,“嚶嚶嚶好怕怕哦,主人好壞哦,哈哈哈哈……”遠遠的,門口還傳來一聲幸災樂禍,“哈哈哈哈活該!”沈藏目瞪口呆。兩個小胖子頓時哭得更慘了,就是沒有眼淚地干嚎,就這一會兒,好像都哭瘦了。隨后他倆又張開雙手可憐巴巴地對陸知非說:“要抱抱,要陸陸抱抱。太白(太黑)好可憐,好可憐哦……”陸知非無奈,把他倆從肩上抱到懷里。揉揉腦袋,拍拍背。兩個小家伙很快就不哭了,屁股一拱一拱地往他懷里蹭,看到商四看過來,就立馬“哼”一聲轉過頭不理他。“喲,長脾氣了啊?!鄙趟恼f。“關你屁事?!标懼抢淅涞鼗亓怂痪洹?/br>兩個小胖子也轉過頭來,“哼,陸陸說關你屁事!”商四挑眉,這兩個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然而就在這時,一縷飄渺如輕煙般的聲音從遠處幽幽傳來。說是從遠處也不對,那聲音若隱若現(xiàn),好像從很遠傳來,又好像就在這里,就在他們身邊。那聲音像是女人的聲音,又好像偏中性,咿呀婉轉像是在唱戲??稍趶U棄的鬼宅里聽到唱戲聲本就是件很恐怖的聲音,更何況這聲音忽近忽遠,忽起一個轉折,那聲音就突然高亢。高亢之后又陡然一個回落,而后一聲悠長的長調,像是經歷了那段特殊歲月的洗禮,又被裝進過老舊的留聲機。在人世間游蕩已久的鬼魂輕輕放下唱針,于是所有藏在那聲長調里的悲傷、苦痛都縈繞在這間被時光拋棄的屋子里,靜靜發(fā)酵,扼住了來客的喉嚨。所有人頓時安靜下來,有如芒刺在背。靜悄悄的屋子里,只剩下那若隱若現(xiàn)的聲音和他們的呼吸聲,以及,小胖子的打嗝聲。“嗝?!?/br>“嗝。”……一緊張就會打嗝,怎么辦?太白太黑欲哭無淚,然而商四卻無暇理會這突兀的打嗝聲,他在仔細聽。“非是我臨國難……不問,見帥印又勾起……多少前情……”幽幽的唱戲聲,斷續(xù)的詞句,逐漸在商四腦海中勾勒出一副久遠的畫面。四根紅柱撐起舞臺,簾門掀起,花旦出場,水袖一甩,二胡、弦子、嗩吶各種樂器匯成一片海,迎來滿堂喝彩。“?!鄙趟穆犚娏?,那唱腔中隱約夾雜著的喝彩聲以及樂聲。“可這聲音是從哪兒來的?”陸知非膽子大,思維還足夠清晰,“從那個鬼界里?”“恐怕是的,那個鬼界里應該還是初華大戲園的光景?!鄙趟恼f道。而與此同時,唐寶兩條腿走路,慢慢慢慢磨蹭到戲園正門口。這里太奇怪了,他有些不安,但是周圍人卻對忽然出現(xiàn)的熊貓好像無動于衷。更令他詫異的是,那些走近戲園子的人里,不光有民國時期珠光寶氣的貴太太,還有穿著黃色連衣裙的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時空好像錯亂了,中西、古今全部混雜在一起,可沒有人對此表露出任何詫異。除了唐寶。唐寶原本想調頭就跑的,可是除了戲園子這里燈光璀璨外,其他地方都黑漆漆一片。唐寶想起剛才他怎么都跑不過那條街的情景,明智地沒有去嘗試。可現(xiàn)在怎么辦呢?難道要跟著他們一起進去看戲?唐寶磨磨蹭蹭地跟著人群移動,看是到了門口,卻發(fā)現(xiàn)那邊掛著一個牌子——生人勿入。什么意思?生人是指活著的人還是陌生人?所以所人類為什么總要造這種模棱兩可的詞?唐寶第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