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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聲,杜明義只覺一股火苗從心底升起,轉(zhuǎn)眼間便成了熊熊大火。商四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連叫兩次價,引別人提醒,然后再借機羞辱!但事先已經(jīng)說好了價高者得,所有人都是見證,如果杜明義在此刻翻臉,那就太丟份。他不由瞇起眼,略含警告地看了商四一眼,“愿賭服輸,人是你的了?!?/br>杜明義不是傻子,上海灘忽然冒出個這么有錢的人來,不能莽撞行事。得回去查一查他的底細,到那時候,商四的死期也就到了。然而就在杜明義保持著底線風(fēng)度準備離開的時候,二樓上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的少年音,“兩位真是好雅興,一番較量讓人大飽眼福啊?!?/br>誰?!杜明義霍然抬頭,就見喬公館的那個小崽子站在二樓欄桿旁,一副金邊眼鏡裝斯文,表情似笑非笑,微抬著下巴,只看一眼就讓人窩火。然而他接下去說的話更讓人窩火。“杜少爺心情好像不太好,這樣吧,今天這里所有的單,我買了?!毙桃徽Z震驚全場,而后一樓二樓齊齊爆發(fā)出一陣喝彩,不愧是喬公館的少爺,豪氣。兩相比較之下,杜明義瞬間被比到了塵埃里。當然,也不是說大家覺得小喬就有多厲害,這畢竟只是一場一擲千金的風(fēng)月戲碼。可杜明義和那陌生男人之前再怎么豪氣,也不及小喬最后輕飄飄一句話來得更震撼。誰能想到兩人爭了半天,最后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裳?杜明義從百樂門出去的時候,一腔怒火已然全部轉(zhuǎn)移到了小喬身上,憤怒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喬、楓、眠!我們走著瞧!”而依舊充滿著歡歌笑語的屋內(nèi),商四若有所思地接過應(yīng)侍生托盤里的酒,而后似是想通了什么,隨即轉(zhuǎn)頭,跟二樓上的小喬遙遙舉杯。看著商四如此舉動,其他人紛紛效仿,對二樓上那個才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表達謝意。小喬舉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那一身桀驁仿佛要沖破他與身俱來的貴氣,此時此刻,誰又敢再說他半句不好呢?“崇明。”小喬轉(zhuǎn)過身,不疾不徐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剛才罵我的人,都記住了嗎?”“記住了,少爺?!?/br>小喬的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冷酷殘忍的笑意,“你去教教他們怎么說人話?!?/br>而吳羌羌聽完著完整版的百樂門爭風(fēng)吃醋案,只有一個感想,“臥槽小喬你那么有錢?居然買四爺?shù)膯危俊?/br>然而小喬一想起來也很臉黑,“你應(yīng)該叫他下次不要這么亂花錢?!?/br>“不是,你怎么那么好心去幫四爺了?”吳羌羌表示驚奇。“華城會本來就是我的目標,我只是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很好的鏟除他們的由頭而已?!?/br>“年輕人的世界真可怕?!眳乔记疾挥筛袊@。南英微笑著搖頭,“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小喬是個很乖巧的孩子?!?/br>太白太黑立刻捧場,“乖巧!很乖巧!”吳羌羌不知該從哪里開始吐槽,于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陸知非。結(jié)果就見陸知非臉上掛著微笑,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這就很難得了,因為陸知非平時的表情總是很淡然。“知非,你碰到什么開心事了嗎?”吳羌羌問。“啊,沒有。”陸知非搖搖頭,“只是忽然想起一個笑話?!?/br>“哦?!贝稚窠?jīng)的吳羌羌一下子就被糊弄了過去。小喬卻是看了陸知非一眼,若有所思。晚間,商四從書里出來了,沈藏也從沈青青那兒回來。陸知非瞧著人多,便準備了商四念叨已久的火鍋。一屋子妖怪和人類聚在餐桌旁,隔著熱氣涮rou侃大山。陸知非想,這人和妖怪其樂融融的場景,除了書齋也別無二處了。其后的日子風(fēng)平浪靜,星君出了遠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書齋卻是意外地打響了名聲,原因還在于陸知非。書齋所在的東街本來就是條風(fēng)情小街,平日里不少來來往往的大學(xué)生。那日陸知非正在門口給吊蘭澆水,不期然就被同校的女生撞見了。系草效應(yīng)是顯著的,很快,大學(xué)城的論壇里就貼出了他的照片。陽光、帥哥、白襯衫,和花草,那是標配。而且,妖怪書齋?這名字聽起來有趣啊。于是不少人聞風(fēng)而動,原本門庭冷落的書齋,每日都有人造訪。“又有人來了!又有人來了!”兩個小胖子疊在門口,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鵪鶉蛋,“姑娘!姑娘!”兩個小胖子大概一輩子都沒見過那么多年輕漂亮的姑娘,而且他們個子矮,就算疊在一起,還沒高過人家膝蓋骨。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于是“啊啊啊啊啊”的沖進后院,撲通撲通,變成魚沉在水底。陸知非每次看到都忍俊不禁,吳羌羌卻是站在水池邊笑得不能自已,過會兒又回頭打趣陸知非,“我說,多好的機會啊,你干嘛不認真點找個妹子談戀愛?還每天從后門走,明天可不準再從后門走了啊。”“羌羌姐,這種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陸知非無奈。“那你也不能躲啊,老是躲著緣分怎么會來呢?”吳羌羌說著,瞥了眼陸知非懷里抱著的衣服,問道:“那又是啥?”“四爺?shù)囊路?。我看袖子上有個地方的線崩了,我就給重新縫了一下?!?/br>“哎?!眳乔记己掼F不成鋼,“你放著漂亮姑娘不去看,給四爺那個老處男縫什么衣服啊,他衣服那么多。”然而吳羌羌話音剛落,商四陰森的聲音就在身后響起,“吳、羌、羌,說誰是老處男呢?”“啊哈哈哈四爺你回來啦。”吳羌羌全身緊繃,一邊干笑一邊后退,“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語畢,吳羌羌絕塵而去。商四看了一眼陸知非手里的衣服,“那件衣服我原本就不想再穿了,你補它做什么?”“還是好的,補好了我替你掛起來?!标懼钦f。商四聳聳肩,不置可否。只是在轉(zhuǎn)身離開時,又多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商四走進書齋里,想在書架上找本書。那會兒店里正好有兩個女生在逛,借著書架的遮掩鬼鬼祟祟地像是在拍諜戰(zhàn)劇,兩雙眼睛四下搜尋著陸知非的身影。商四覺著有趣,便倚在書架上多看了幾眼。結(jié)果這會兒正好有個冒失鬼大驚小怪地從外面沖進來,一下就撞在商四背上。可商四哪兒是那么好撞的人,他紋絲不動,那女生卻撞得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