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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袖口突然被輕輕扯了扯。 她轉(zhuǎn)過頭,便看見林廷將剝好的瓜子仁用一方干凈的藍色手絹包著,遞了過來。 飽滿香脆的玉色瓜子仁就躺在他掌中的手絹上,手絹四個角垂下來,隨著風(fēng)微微飄揚。 他溫聲說:“吃吧?!?/br> 春日的陽光才剛剛冒出云端,他的眼睛里好像有萬里晴空,清澈又溫暖。 硯心又開始覺得耳根發(fā)燙,她默默接過來,看著他手指說:“多謝?!?/br> 林廷笑著:“不客氣?!?/br> 太陽逐漸將這片人山人海的練武場籠罩,站得久了,許多人心中都生出煩躁來,四周逐漸開始躁動不安。 正當(dāng)林非鹿以為就快打起來的時候,陸家緊閉的大門突然開了。 一位燕頷虎須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硯心偏過頭低聲說:“這就是陸家如今的家主。” 陸家家主一現(xiàn)身,四周立刻群情激憤,全都在責(zé)罵陸家背信棄義卑鄙無恥。 陸家主也不還嘴,任由他們罵,一雙眼睛沉沉掃過在場之人,等聲音漸漸小下去,才開口道:“各位,陸某知道你們今日齊聚所謂何事。這件事確實是陸某教子無方,辜負了即墨大俠的信任。陸某深感慚愧,已重罰犬子。不過各位也當(dāng)知曉,犬子只習(xí)得即墨劍法第一式,此生絕不再使此招。今日,陸某便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將即墨劍法,轉(zhuǎn)交他人?!?/br> 底下頓時一片哄然。 陸家這么爽快,大家之前準備的說辭都沒用上。 但陸家既然說要交出來,那些對即墨劍法勢在必得的人立刻站了出來。 全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名門正派,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才是重新接手即墨劍法的不二人選。有長篇大論的,也有說要比武論輸贏的,現(xiàn)場一時十分混亂。 林非鹿看著看著,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這跟爭皇位有什么區(qū)別? 都是利欲熏心,為了爭搶那個唯一的東西大打出手。 她轉(zhuǎn)頭去看林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陽光照射的原因,他臉色顯得有些白,濃密的眼睫搭下來,垂眸不知道在看著哪里。 硯心站在他們之間,發(fā)現(xiàn)林非鹿擔(dān)憂的目光,便也轉(zhuǎn)頭去看林廷。 他像是在走神,總是溫和的眉眼微不可察地輕皺著,沒了往日的笑意。 硯心突然很想伸手幫他拂開眉頭。 她捏了下手指,湊過去關(guān)切問:“你身體不舒服嗎?” 林廷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在跟自己說話,彎唇笑了下:“無礙,只是覺得有些吵?!?/br> 他臉色和唇色都泛白,看上去確實不太妙。 硯心眉眼一橫。 她轉(zhuǎn)過身,右手往后一撈,拔出自己背在身后的那把寬刀,面無表情往前一擲。 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那把寬刀破風(fēng)而行,猶如利箭,蹭地一聲插進了陸家主身后的房門上。 現(xiàn)場頓時安靜下來,正在打嘴炮爭論的兩名高手也驚訝地看過來。 無人不識千刃寬刀,無人不知武癡硯心。 全場視線聚焦,嗑瓜子的林非鹿默默放下了自己的手。 女俠你做什么?!你要搶劍譜也不用這么明目張膽吧! 有人沉不住氣問道:“硯心姑娘,這是何意?” 硯心說:“你們太吵了?!?/br> 她看向陸家主,還帶著少女音色的嗓音十分沉著:“陸家主既然已有決定,何必看著各位前輩爭來爭去,不如直接說出你打算交付的人選吧?!?/br> 聽她這么說,現(xiàn)場的目光又齊刷刷移到陸家主身上。 剛才他們一聽說即墨劍法要易主,便迫不及待爭搶起來,倒是一時之間沒能察覺陸家家主的言外之意。此時被硯心點醒,都不安地看著陸家家主。 卻見陸家主笑了一下,遠遠朝硯心抱了下拳。 然后才朗聲道:“陸家身負即墨大俠遺志多年,有負所托,今日,便在整個江湖的見證之下,將即墨劍譜,轉(zhuǎn)交給紀涼大俠,從今以后,陸家與即墨劍譜再無瓜葛?!?/br>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紀涼?! 他沒死?也沒隱居? 林非鹿被這個轉(zhuǎn)折驚得瓜子都掉了。 只見陸家主身后那扇門緩緩打開,一抹高瘦冷清的人影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時,毫不費力將插在門上的那把寬刀拔了下來,然后又隨手一擲。 寬刀便再次回到了硯心手上。 硯心朝他抱拳行禮,“多謝紀前輩?!?/br> 紀涼一現(xiàn)身,剛才還在爭搶劍譜歸宿的幾大家族和幾大門派都萎了。 天下第一劍客可不是虛名,敗在蒼松山上的人不計其數(shù),紀涼這個天下第一的名頭,不是江湖給的,是他一劍一劍比出來的。 當(dāng)著眾人的面,陸家主從懷里掏出了一本劍譜,恭恭敬敬遞到了紀涼眼前。 紀涼隨手接過,塞進了懷里。 沒人敢從紀涼手上搶東西,但這劍法誘惑太大,素來一派的幾大家族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有人站出來道:“我輩素來敬佩紀大俠風(fēng)采,但這劍譜乃是即墨大俠臨終所托,哪怕是陸家也無權(quán)隨意轉(zhuǎn)讓。就這么交由紀大俠,恐怕不妥吧?” 周圍頓時一片附和。 不過一些真正討要說法關(guān)心大俠遺志的人倒是很贊同:“紀前輩劍法出神入化,自成一派,如今武功已臻化境,是這世上最不可能練習(xí)即墨劍法的人,交由他保管,的確不失為一條良策?!?/br> 兩派各執(zhí)己見,都有話說,現(xiàn)場頓時又爭論起來。 直到紀涼隨手一招,將幾張染血的令牌扔了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竟是赤霄十三寨幾大寨主的令牌。 陸家主這才興奮開口:“即墨大俠遺言,誰若滅赤霄十三寨劍譜便歸誰。前些時日,紀大俠憑一己之力取五寨首領(lǐng)性命,算是滅其一半!如今劍譜必須易主,除了紀大俠,還有誰比他更有資格嗎!” 你名門正派這些年數(shù)次圍剿十三寨,殺的都是些小貓小狗,連寨主一根毛都沒傷到。 如今紀涼僅憑一人便殺五大寨主,你們有什么資格跟人家爭?! 為劍譜而來的那些人看著這幾張令牌,再看看紀涼冷若冰霜的臉,都知道此事無望了。 而那些打著歪門邪道主意的人,也沒勇氣從紀涼那搶東西,紛紛歇了這心思。 本來以為要大戰(zhàn)幾天幾夜才能解決的事情,居然不到一上午就完美解決了,在場好多人都感覺自己云里霧里的。 不過紀涼現(xiàn)身,算是破了之前的傳言。 他不僅好好活著,而且武功修為大有精進,能單槍匹馬取五大寨主性命,這江湖上又有幾人能做到。就算有這能力,也不敢輕易與十三寨為敵,看看當(dāng)年即墨吾的下場不就知道。 不過紀涼無妻無兒,孤家寡人,就算跟十三寨結(jié)下仇怨,好像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