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不意時的遲滯，電光火石間便握住了匕刃尖。

“錦書，怎么回事？”

江城皺眉問看起來并未受傷的師侄。

白錦書努力作出謙恭請罪狀：“師叔，錦書不敬，妄想試探師叔?！?/br>
“這不是白大哥的主意。是我慫恿白大哥的。”折返回來的葉離恨糾正白錦書的說辭。

江城轉(zhuǎn)頭輪番打量了兩人一遍，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也算仁王派的師門習(xí)俗，我沒說怪罪你們。”說著，他關(guān)心地抬頭望向葉離恨，“小葉，剛才看你輕功身法，你的內(nèi)傷好了？”

“已經(jīng)恢復(fù)□□成了?！?/br>
“那就好。”江城寬慰地點頭。

江城并不清楚之前葉離恨內(nèi)傷有多重，所以此刻并不奇怪，曾確認過葉離恨傷勢的白錦書則相當(dāng)意外。剛才葉離恨的這番做戲，他們事先并沒有具體討論過，白錦書完全是配合著見機行事，他也是第一回得知葉離恨內(nèi)傷基本痊愈的情況。白錦書不覺再次好奇葉離恨練的是什么內(nèi)功心法，不過，當(dāng)著江城的面，沒有向葉離恨追問。

江城自不知白錦書的想法，他又看了眼手中可以收縮的彈簧匕首，然后還給白錦書：“你們滿足了的話，我們這就出發(fā)吧？”

在此之后，抵達仁王山的一路，白錦書三人再無遇到任何意外。這是白錦書最近兩年首次回到仁王山，江城應(yīng)該也許久沒有回來過，兩人的出現(xiàn)讓仁王派的弟子們都十分驚喜。

白錦書首先去拜見了自己的師父，江城也和自己的掌門師兄好一番敘舊，期間白錦書也把葉離恨引見給師父的時候，只能簡單將葉離恨的名字介紹給自己的師父。仁王山的掌門對于白錦書有所保留的介紹心照不宣，也未多加追問。待白錦書和葉離恨一同從李掌門的房間離開后，不出白錦書所料，但出乎他的希望，日前才不辭而別的師妹林靈就在門外等著白錦書。

“師哥，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br>
林靈瞥向葉離恨的眼神有些古怪，白錦書不知自己和葉離恨如今的關(guān)系究竟如何，在別人眼中又是什么模樣，先前面對自己師父，把葉離恨介紹為結(jié)交的朋友，其實白錦書內(nèi)心深處總覺得這個說辭不準確，他的師父并未太留意這種細節(jié)，那感覺也就一筆帶過了。如今，林靈望著葉離恨的眼神則讓白錦書總覺得他和葉離恨之間有所有人都能看得見的某種東西把他們連接起來，最奇妙的事，他并未為此不安，反而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師哥？”

林靈再次詢問一時沒有出聲的白錦書。

盡管說了絕情的話，但白錦書自然無法拒絕師妹如此簡單的要求，他下意識轉(zhuǎn)頭看了葉離恨一眼，并不是什么征詢的意味，但當(dāng)葉離恨指了指遠處說，“我去那兒自己逛逛”后，白錦書點頭回應(yīng)師妹的時候莫名放松安心了許多。

在葉離恨走開后，林靈把白錦書帶到后山的竹林邊。從來話少不了的小師妹這一路低著頭，異常沉默，不確定對方心情的白錦書也不知道此刻說些什么為好，索性也就默不作聲地跟在對方身邊。

等林靈認為找到足夠幽靜的地方站定，她抬頭注視向白錦書，用宛若下定一番決心的語氣開口：“師哥，你和葉離恨，是不是？”

這個問題問得曖昧不明，說實話，這個答案白錦書同樣也不清不楚，可是，當(dāng)他未多做遲疑便點頭回答“是”時，不僅僅為了打發(fā)林靈，道出這個答案的自己不覺有順理成章的自然。

顯然能預(yù)料到這一回答的林靈依舊臉色變了兩三番，神情不定的躊躇后，她擔(dān)憂而焦切地直直望入白錦書的眼睛：“師哥，我知道我不該說人是非，只是，我怕你沒有能夠看清……看清一些該看清的事情?！?/br>
林靈的欲言又止讓白錦書微微皺眉，他能聽出對方的弦外之音，對此寬慰道：“靈兒，有什么話你盡管直說。”

得到保證的林靈依舊遲疑了片刻才開口，“師哥，我只是覺得一定要把聽到過的事告訴你。”她深吸了一口氣，細說從頭，“前兩天我遇到我家的一個護院，從他那里聽說這件事……我家那兒，也就是長安城外，盤踞著一伙強盜，當(dāng)然，那伙強盜肯定不是好人，平時沒少作惡，不過，日前那群強盜所在的山寨一夜之間被人被血洗，全寨幾十口人，連女人孩子都沒有放過，全部殺得一干二凈。據(jù)說當(dāng)時有人看到了兇手……”

白錦書沒有出聲，他沒有說自己和葉離恨相遇就和那伙強盜有關(guān)，沒有說當(dāng)時葉離恨正說要教訓(xùn)那群強盜，也沒有說自己此刻腦海所想到的念頭。

林靈沉重地徑直說下去：“目睹的人說那是一個年紀只有十五六歲的，錦衣華服的少年，外貌姣好尤勝女子，武功卻高不可測?！?/br>
白錦書聽著這確鑿他猜想的說辭，卻終究抗拒著這一結(jié)論。

“無憑無據(jù)，靈兒，你別想太多。”

林靈很快輕輕點了點頭：“師哥，我并不愿多想什么，只是覺得有必要讓師哥你知道。你放心，我不會再對別人提及此事?！?/br>
“謝謝你，靈兒?！?/br>
“師哥……”

林靈又一番欲言又止。

白錦書有些心不在焉，他強打精神詢問：“還有什么事，靈兒？”

“師哥，你是不是……上次之后，想要躲著我？”

白錦書努力笑了笑：“為什么我要躲你？難不成我還會怕自己聰明可愛的小師妹？”

林靈愛笑的臉上今天終于第一次露出開心的表情：“師哥，我不會躲你了，你也別躲我，你還是我?guī)煾?，對吧？?/br>
白錦書肯定點頭：“在師父因為我過于頑劣將我逐出師門前，我自然一直是你的師哥?！?/br>
林靈放松地笑起來：“那師哥，我們就那么說定了?！?/br>
“只要你別再不辭而別就行?！?/br>
林靈的臉上飛起一絲緋色，“師哥，你笑話我！”她埋怨道。

“好了好了，是你師哥說錯話了?！?/br>
“不過，一直以來師哥你最愛欺負別人了，這回回來，七師哥還有我們小師侄都說要防水防火防師哥?！?/br>
白錦書實在無意在這時感懷舊日時光，他滿心想要去找葉離恨，確認現(xiàn)在縈繞在他心間如同陰影揮散不去的疑問。眼見林靈的話已說完，他婉轉(zhuǎn)結(jié)束對話：“靈兒，接下來我們都會在山上住上一段時間吧，到時候我們這些師兄妹們可以好好聚聚，說說話?，F(xiàn)在我還有些事情，我們改個時候再聊？”

“嗯，我不再耽擱師哥了?！绷朱`識趣地立即告一段落，大概猜到白錦書“還有些事”指的是什么，微微擔(dān)憂地看了眼后者。

白錦書盡量不動聲色地失陪了自己的師妹，實際憂心忡忡地往剛才葉離恨說獨自一個人逛逛的仁王山南麓方向而去。

來到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