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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修把目光轉(zhuǎn)向薛父,不帶任何情緒的說:“上面換屆,正鬧得厲害,這些事要是被人知道,不需要我趕盡殺絕,林家自然會代勞。”薛父怒道:“薛家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是沒好處?!毖Τ行拚f:“但是也沒有壞處。”利用職權(quán)攪亂市場,不正當(dāng)競爭,導(dǎo)致六家企業(yè)破產(chǎn)、十幾家企業(yè)瀕臨破產(chǎn)邊緣舉債度日,收刮了那么多的不義之財,薛承繼真是夠了得。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私生子。沒多少智商,膽子倒是大得很。若不是他奇怪郁司陽為什么會繼承這么多債務(wù)而去查了他們家公司的事情,順藤摸瓜摸到帝都這邊的線索,恐怕這事兒還被瞞得好好的。“這事兒就勞二叔、三叔費心了?!毖Τ行薰Ь吹暮蛢晌婚L輩說了幾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薛宅。無論時間過了多久,他都對這個地方厭惡至極。他該回去了,家里還有一大一小在等著他。薛智和薛信目送薛承修出去,看也不看薛夫人和薛承繼,徑直問薛父:“大哥覺得怎么處理好?!?/br>薛父的目光在幾個人之間游離,瞬間像是蒼老了好幾歲,無奈的搖頭,“你們決定吧?!?/br>薛夫人和薛承繼看著薛父,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是要放棄他們?帝都薛家一夕之間變了天,家主薛禮托詞身體不好,薛家一切事物暫由薛智和薛信出面,薛夫人和薛承繼被火速送出了國,對外的說法是,薛夫人身體不好,出國療養(yǎng),兒子一塊兒過去照顧她。薛家如何,對于遠在云中市的薛承修沒有半點兒影響,出去了十多天,回來看到一桌子豐盛的佳肴,少年和兒子都笑瞇瞇的坐在桌邊等著他入席,還有什么比這更美好的。——我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專門為我做的?”郁司陽殷勤的夾了一筷子鴛鴦鳳尾蝦放到薛承修的碗里,用力點了點頭。鴛鴦鳳尾蝦是用整只大蝦開背,蝦rou卷上一點兒爽口小菜,然后上鍋蒸熟,再淋上醋、鹽、雞粉、番茄醬和清湯調(diào)成的醬汁兒。蝦rou瑩白彈口,醬汁兒清淡,吃的就是蝦rou的鮮甜,配上卷在其中的脆生生的小菜,十分的開胃。“不錯,”薛承修把蝦吃掉,“這應(yīng)該是專門做給慕慕吃的吧。”“大人小孩兒都可以吃?!碑?dāng)然,沒有重油重料,更適合小孩兒一點。薛承修好笑的揉揉少年的頭,說道:“吃完飯,跟我到書房?!?/br>郁司陽眼睛一亮,送上一個大大的笑容。又賣萌。薛承修重新拿起筷子,心想,我的抵抗力真是越來越薄弱了。吃完飯,郁司陽泡了一杯竹葉青端到書房給薛承修。“坐。”薛承修見他進來,指了指沙發(fā),從書桌上拿了一個文件夾,也坐在沙發(fā)上。“這是你二叔和姑姑轉(zhuǎn)移的公司財產(chǎn)明細,還有你父親破產(chǎn)前投資的那幾筆資金的去向?!?/br>郁司陽從薛承修手里接過文件夾翻看。薛承修接著說:“跑到國外的那個財務(wù),那邊已經(jīng)同意將人遣返回國?!?/br>說到這,薛承修頓了頓,摸摸郁司陽的頭,輕聲說:“陽陽,抱歉?!?/br>郁司陽抬頭看他。“害你家破產(chǎn)的不僅僅是你二叔,”薛承修說:“幕后cao盤的,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br>“這、這是怎么回事?”郁司陽驚愕不已。“不止你家,還有好幾家公司,因為薛承繼的暗中cao盤而破產(chǎn)?!毖Τ行抟荒槄拹旱谋砬?,“他想要累計資本與我抗衡?!眳s用這種卑劣的手段。隨著薛承修的講訴,郁司陽聽到了一個豪門狗血故事。被拆散的戀人、被迫成了外室的初戀女友、被氣死的原配、被漠視的原配的孩子和立志要復(fù)仇的私生子。郁司陽低頭翻弄手里的文件,不解的問:“你弟弟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害得別人家破人亡,他就那么高興么?!?/br>“陽陽,我很抱歉?!毖Τ行扌奶鄣膶⑷藫нM懷里,拍孩子一樣的拍郁司陽的背,“若我早點兒發(fā)現(xiàn)薛承繼在做的事,你家也許就不會……”薛承繼在薛承修的眼中一直是個上不得臺面的,明明沒多少腦子,偏愛自作聰明。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看在老頭子的面上,只要他沒有蠢到惹上他,他就盡量無視他。卻沒料到,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利用老頭子的關(guān)系網(wǎng),做下那么多陰私的事情,害了那么多人。如果郁司陽因此怨恨自己,薛承修雖然覺得有點兒冤,但也很理解他的心情,愿意承受他的怨恨和怒氣。從大了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薛字,他薛家害得郁家家破人亡也是事實。只期望這孩子要打要罵都行,不要怨恨太久。“這也不是你的錯?!庇羲娟枑瀽灥膿u頭,“我只覺得二叔太蠢了?!?/br>費了老大的勁兒,破壞原本幸福的一家人,坑害侄兒背上巨額債務(wù),卻原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大頭別人拿了,他就拿了點蚊子腿,還沒有姑姑郁芳到手的多。本來財務(wù)卷走的那筆錢是要和郁忠民三七分的,那財務(wù)精明得很,把資金轉(zhuǎn)移到國外的賬戶,自己也跑到國外去了,還在賭場輸了個精光。郁忠民做下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這一年來,他的日子過得真的心安嗎?“我看不太懂這些?!庇羲娟栔钢募系母鞣N專業(yè)金融術(shù)語,轉(zhuǎn)移了話題。薛承修把文件夾拿過來,從最底下抽出一張紙,“前面的不看也沒關(guān)系,這是我讓會計師統(tǒng)計的,可以追回來的資金?!?/br>郁司陽看著上面寫明的金額,一、二、三……八、九,九位數(shù)!一共1.1億!“真的可以追回來嗎?”郁司陽星星眼。薛承修揉揉他的頭發(fā),依舊語帶歉意:“陽陽,這只是能夠追回來的一部分資金,還有很多已經(jīng)去向不明,或者成了無法追回的死賬?!?/br>“雖然不能全部追回來,”郁司陽說道:“但我已經(jīng)很高興了,謝謝你,薛先生?!?/br>至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還清欠債的希望,能夠追回一部分少年的東西。只是失去的,還是永遠失去了。郁司陽想起前段時間的那個夢,夢中消失的那個身影是誰?“在想什么呢?”薛承修見郁司陽突然發(fā)起呆來,不禁問道。郁司陽回神,問道:“犯了罪的人,會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對么?”“對?!毖Τ行迗远ǖ恼f。無論是誰,都會得到應(yīng)有的結(jié)局。他想到剛得到的消息,薛父匆匆忙忙的把薛承繼母子送出國,不禁冷笑,真以為出了國就可以逃得過么。第3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