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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等?！?/br>
    390章 回門

    回門那天，樓晏帶著池韞回娘家。

    聽聞皇帝下旨賀喜，還賜了池韞封號，池家更不敢怠慢。

    二老爺三老爺難得兄弟同心，盡力招待侄女婿。

    樓晏也給他們面子，好生吃罷酒席，才帶池韞告辭，順便接了大夫人去。

    二夫人看著大夫人收拾東西：“大嫂，你真要跟阿韞過去？咱家也沒短你的吃喝?。　?/br>
    大夫人笑道：“二弟妹說哪里話？家里待我一直很好，只是我身為母親，不放心女兒罷了?！?/br>
    二夫人神情微妙。

    這話聽起來在情在理，簡直母慈女孝。

    問題是，大夫人是繼母，女兒更不是她帶大的，就處了這么短短幾個月，說母女情深，當(dāng)別人是傻子么？

    二夫人沉默良久，問道：“那你還回來嗎？”

    大夫人神情自若：“看情況吧。”

    二夫人看著仆從將一箱箱行李抬走，又見她把熙和院的丫鬟婆子，遣散的遣散，帶走的帶走，知道多半是不回來了。

    這大房，女兒古怪，繼母也古怪。虧得自己早先一直擔(dān)心，大哥這個遺孀會跟二房搶管家權(quán)，結(jié)果人家扭頭就走，半點不帶猶豫的。

    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大夫人上車走了，二夫人還在抑郁。

    三夫人走過來，揶揄道：“喲，二嫂這是舍不得呢？還真沒瞧出來，大嫂在咱家也有五六年了，你可是正眼都不瞧人家的。”

    二夫人瞥了她一眼，竟沒反擊，反而嘆了口氣。

    三夫人被她弄得忐忑起來了：“怎么了，這是？”

    二夫人道：“三弟妹說的是，大嫂在咱家這么多年，彼此和和睦睦的，就這么走了，還真有點舍不得?！?/br>
    說罷，二夫人轉(zhuǎn)身往回走，眼角余光瞥到三夫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心情忽然愉快起來。

    難怪那死丫頭喜歡不按牌理出牌，把別人噎得啞口無言的感覺還真好！

    池韞這邊，去了一趟朝芳宮。

    一則，幫大長公主搬家，二則，還有事情要交代。

    才到牌坊，就見青玉涵玉領(lǐng)著一干小道姑等在那里。

    看到她過來，齊刷刷施禮：“恭迎師姐回觀?！?/br>
    池韞不禁一笑，這架勢，倒讓她想起俞二公子話本里的大魔頭，出場就是這么個排場。

    “別多禮了?！彼衅鹎嘤瘢贿呁镒?，一邊問，“我不在這段時間，觀里還好吧？”

    青玉回道：“一切都好?；ǔ?jié)那天，我們聽師姐的，辦了花神宴，以百花為饗，禮贈香客。那些花糕花餅，如今聲名大噪，供不應(yīng)求?！?/br>
    池韞笑著點頭：“就知道你們能辦得很好?！?/br>
    青玉感嘆：“回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去年這個時候，我和涵玉連飯都吃不飽，在這觀里被人隨意欺凌。如今整座朝芳宮，都由我說了算了，想要怎樣就怎樣。人生際遇，當(dāng)真說不清楚?！?/br>
    池韞點點頭：“幸虧你當(dāng)時堅持下來了。”

    “不。”青玉認(rèn)真地說，“是幸虧遇到了師姐。如果不是你，我和涵玉現(xiàn)在還在打雜呢！”

    池韞笑道：“我給你們引了路，也得你們撐得起來。不瞞你說，這朝芳宮交給你們，我心里也沒底。是你們夠努力，爭取到了這個機會?！?/br>
    剛開始，她只是想要一個助力。假如她們師姐妹沒有這個本事，說不得她要想別的法子了。

    “凌陽師叔云游去了，過不了多久，這住持就會換人。既然你有自信，要不要應(yīng)了？”

    青玉喜極：“師姐，我可以嗎？”

    “只要你覺得自己能做，就可以。”

    青玉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可以，我能做?！?/br>
    池韞笑了：“好?！?/br>
    這一年，青玉的進(jìn)步不可謂不大，瞧這份自信，和原來畏畏縮縮的樣子全然不同了。

    她又交代涵玉：“調(diào)香的事，我都教給你了，能做到什么高度，還得看你自己的?！?/br>
    涵玉鄭重應(yīng)下，回道：“我一定聽師姐的話，好好研習(xí)。”

    跟她們師姐妹交代完，池韞去了一趟五松園。

    樓晏已經(jīng)在這里等她了。

    看到她過來，伸出手：“來?！?/br>
    兩人進(jìn)了英靈堂，在玉衡先生的牌位前停下。

    池韞點燃香燭，供到靈前。

    樓晏與她并排跪下。

    “祖父。”她一邊焚燒積攢下來的手稿，一邊說道，“這應(yīng)該是我最后一次來看您了。您瞧，這些字是不是不再有玉重華的痕跡了？從今以后，玉重華這個人，將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您不用擔(dān)心，我會過得很好。嫁給了喜歡的人，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屬于無涯海閣的過去，將會永遠(yuǎn)過去?！?/br>
    樓晏接下去道：“先生，您在的時候，我以為留在無涯海閣教書，就是無欲無求。后來您不在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安安靜靜地教書，是一件這么難的事。原來無涯海閣的存在，這么不容易。您放心，您愛護(hù)的人，我會替您守住。終有一天，我們會回到那個地方，建起一座新的無涯海閣?！?/br>
    手稿燒盡了，池韞仔仔細(xì)細(xì)將煙灰碾碎，直到完全看不出痕跡。

    “走吧?！彼鹕碚f。

    樓晏笑著點了下頭，牽起她的手，緩緩出了英靈堂。

    ……

    蘭澤山房那邊，梅姑姑在和大長公主說話。

    “奴婢真不敢相信，竟有離開這里的一天。”

    大長公主一邊收拾經(jīng)書，一邊笑道：“我也沒想到，原來離開這么容易?！?/br>
    梅姑姑擔(dān)心：“您就這樣搬出去，宮里會不會說什么吧？”

    大長公主滿不在乎：“你覺得會說什么？本宮只是搬出去，又不是還俗?！?/br>
    進(jìn)朝芳宮，是一種表態(tài)。

    只要態(tài)度不變，宮里沒理由跟她過不去。

    何況此一時彼一時，皇帝現(xiàn)在需要她的助力。

    大長公主收了笑，又慢慢說道：“從這里出去，我們就不會清凈了?！?/br>
    梅姑姑抬起頭，看著她：“殿下……”

    大長公主目光幽幽：“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后悔。也許我會成為姚氏的罪人，但是現(xiàn)在不做，我死了都不會甘心。”

    梅姑姑定定望了她許久，忽然笑了：“那就做吧。奴婢不知道什么大義，只要殿下開心，奴婢就幫殿下去做。”

    391章 軟弱與自私

    樓晏假期結(jié)束前，池韞跟他進(jìn)宮謝恩。

    皇帝今天沒有上朝，在清寧宮陪伴太后。

    另外，有幾位宗親命婦也進(jìn)宮請安，陪侍在側(cè)。

    二人進(jìn)來時，殿內(nèi)諸人不禁眼前一亮。

    太后笑道：“果然是紅花綠葉，一對璧人?；实?，聽說這媒人還是你做的，真是給你表妹尋了一樁好親事?！?/br>
    殿內(nèi)眾人都笑了起來，打趣地看著他們。

    早他們一步進(jìn)宮的大長公主說：“我原想叫阿韞多看看，偏她一口應(yīng)了。當(dāng)時我便和阿梅說，這丫頭八成就是瞧人家好看，果不其然?！?/br>
    皇后笑道：“池小姐自個兒和天仙一般，當(dāng)然要配個謫仙般的人，您說是不是？”

    見太后和大長公主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