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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有點(diǎn)為難:“隨便改變路線有點(diǎn)不安全,最近紅幫的人一直找咱們麻煩,我怕他們設(shè)埋伏?!?/br>“紅幫為什么要找咱們麻煩?”顏緒有些不安的問。“這個就不知道了?!蹦潜gS回答的很小心,他的口音里帶了泰國腔。這是江信恪為他安排的貼身保鏢,武藝高強(qiáng),通曉中英泰語言。這個人應(yīng)該是江信恪的心腹,他的每一句話是江信恪的意思。江信恪不愿意讓顏緒知道幫派事務(wù),他自然是半個字也問不出來。顏緒識趣的閉上嘴,接著說:“還是掉頭吧,不掉頭,難不成還能飛過去?”那保鏢也不好說什么,只好跟車后的另一輛司機(jī)打電話,告知新的行車路線。從冥想中心的會場通往顏緒所在的住處,只有兩條路,現(xiàn)在一條已經(jīng)封堵,只能選一條小路。泰國的基礎(chǔ)設(shè)施比不上國內(nèi),偏僻一點(diǎn)的地方則路況堪憂。前后兩輛車經(jīng)過一段長長的巷間窄路時,身后的車不知道輾軋到什么,突然拋了錨,車上的人只好下車查看。瞬間的一停便出了意外。第一個人剛下了車,腦袋突然被無聲無息的打開了花,砰的倒地,血濺了一墻。所有人心中頓時炸開了鍋,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于是馬上關(guān)上車門準(zhǔn)備急速逃離現(xiàn)場,沒想到巷子前后竟然早已經(jīng)堵上了巨型壓路機(jī),兩輛車頓時成了甕中之鱉!“發(fā)生什么事了?”雖然早知道江信恪是做什么的,但是從未經(jīng)歷過黑幫火并的顏緒瞬間緊張起來。他身邊的保鏢長了一張非常典型的泰國男人的臉,此刻也是冷汗涔涔:“我們中計了?!?/br>話音未落,身后的車突然遭到亂槍襲擊,槍林彈雨擊打在車身上的聲音,夾雜著車中人的簡直令人毛骨悚然!保鏢將瑟瑟發(fā)抖的顏緒按下車身去,在刺耳的槍聲中高喊:“小先生別怕,這輛車防彈!”顏緒早已經(jīng)是嚇得手軟腳軟,直到槍聲陡落,耳邊也全是地獄般的回音。另外一輛車上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亡。黑暗里只剩下車上三人急促而壓抑的喘息。“小先生?!蹦潜gS吞了一口唾沫,“他們把這里的信號全部屏蔽了,聯(lián)系不到江先生?,F(xiàn)在我們不能等死,只能沖出去!”“沖不過去!”那司機(jī)喊道,“那幾輛壓路機(jī)太大了,而且馬上就開到我們面前了!”車前后幾束刺目的燈光直直的打過來,刺得他們幾個人完全睜不開眼。壓路機(jī)的轟鳴越逼越近,巷子的地面甚至開始劇烈的抖動。“……他們是要把這輛車……”顏緒面如土色,“壓平!”“跳車!”顏緒叫道,“快跑!”三個人推開車門滾落下去,保鏢舉槍向其中一輛推土機(jī)的駕駛室打去,可惜燈光過于耀眼,失了準(zhǔn)頭!然而他們這樣被逼無奈的下車卻正合了對手的意,趴躺在遠(yuǎn)處樓頂?shù)木褤羰炙查g擊斃了保鏢!站在保鏢旁邊的顏緒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一直保衛(wèi)自己的男人倒下去,如同一灘軟rou。第二聲響起時,死去的是司機(jī)。“啊啊啊啊?。。?!”顏緒只覺得滿目猩紅,跌倒在地的他受了巨大刺激,全身肌rou緊繃的站了起來。槍戰(zhàn)味,汽車被毀的燃料味,壓路機(jī)尾氣味,以及鮮血的味道,混成一團(tuán),刺著顏緒每一個腦細(xì)胞!那些壓路機(jī)仿佛得到了指令一樣,戛然而止,燈光熄滅,慘烈的現(xiàn)場只剩下硝煙彌漫。顏緒喪失了理智,瘋了似的奪路狂奔,他穿過那些靜止的壓路機(jī),奔向窄巷子的出口!近了,近了!目眥盡裂的顏緒仿佛要跑斷自己的四肢——他多年沒有跑過的膝蓋傳來鉆心的痛楚,似乎馬上就要骨頭折斷,但是他已經(jīng)管不了這些!他要逃!他要逃!他不能死!他要活著!他甚至不敢往身后看,只知道向著出口逃命!近了,真的近了!那巷子的出口就在眼前,那眼前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他跑進(jìn)去誰也找不到!近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猛然闖進(jìn)他的視野,在那巷子的盡頭——它影影憧憧,仿若鬼魅,像夜間展開了巨大黑色翅膀的魔鬼。魔鬼!是魔鬼!他來不及剎住腳步,一頭栽進(jìn)了那魔鬼黑色的泥沼。顏緒張開了喉嚨,他想要叫,但是有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嚨——那是魔鬼的手。那魔鬼拽著他的頭發(fā)拎起了他,用一雙猩紅的眼睛盯著他。顏緒看見魔鬼在笑。他貼在自己耳邊似乎是咬牙切齒,似乎是興奮異常,又似乎是歇斯底里的說:“跟我恩斷義絕,就憑你?”********顏緒睜圓了雙目,那對又黑又亮的瞳孔里倒映著狂熱的顏開平的臉。這個男人四十三歲了,他前幾天剛剛過得生日。他還是老樣子,威嚴(yán),年輕,眉心一道深痕,帝王一般。只是耳鬢不知為何多了幾絲白發(fā)。顏緒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自己十四歲,這人也剛過而立之年,雖然沉穩(wěn),但遠(yuǎn)不似后來那般陰沉。當(dāng)他垂著頭跟個小媳婦似的被領(lǐng)進(jìn)顏家老宅的主屋時,整個大家族的人都用打量小乞丐一般的目光看他。他怯怯的抬起頭,卻不巧正看到低頭喝茶的顏開平。他交疊著長長的雙腿坐在紅木座椅中,沏著茶杯的蓋子緩緩吹氣。顏緒只看到了他的側(cè)面——微卷濃密的烏黑短發(fā),劍一般的眉毛長飛入鬢,細(xì)細(xì)的眼睛目光沉穩(wěn),高高的鼻梁下一對薄情的唇。他不是那種頂英俊的男人,但卻是整個大宅內(nèi)最有氣勢的男人。顏緒不禁好奇的盯著他看,可他卻不敢那樣大張旗鼓的看,只敢偷偷的,偷偷的看著他。顏緒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特別愿意看他,他對他好像有種天然的吸引,像一顆枝葉繁茂的大樹,顏緒忍不住想走到他身下乘涼。顏開平似乎感受到了那偷偷凝視的目光,他突然抬起了半闔的眼皮,順著那視線逮到了小兔子似的少年。目光是天然的凌厲,卻帶了后天的溫和。顏緒瞬間心跳加速,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去,連老爺子的訓(xùn)話也聽不進(jìn)去了。過了半晌,他再抬頭去偷偷看顏開平時,卻與他打了個正面。他對他微微一笑。他笑起來實(shí)在太溫暖了,太陽似的,是晦暗老宅里唯一的一抹亮色。就像顏緒幻想中的父親,一模一樣。年輕的顏開平與面前的魔鬼重合了起來,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一邊海洋一邊火焰。顏緒無法克制的顫抖,分別的第341天,他與他再次重逢。“……二哥……”被魔鬼扼住喉嚨的顏緒艱難的叫了他的名字。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