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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問津何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細(xì),岑季白便告了辭。

李牧送他到門口,望著馬車行得遠(yuǎn)了,仍是佇在門首,陷入沉思中。

“外頭冷呢?!彼剀耙娝貌换剡€,便也到了門前??此€在走神,便嘆了口氣,問道:“不能說清楚?”

“不想提?!崩钅粱剡^神來,聽著屋內(nèi)素念的“咿呀”聲,倒有些高興起來。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便不愿再想了。

岑季白從李牧家里出來,一路漫無目的,竟然又走到那家熟悉的西北食肆門前。他下了馬車,正要進(jìn)去,阿銀小聲說了一句:“那不是林二公子嗎?”

果然是林渡腳步踉蹌,正從樓上下來。

他像是有些醉了,身邊也沒個(gè)人跟著。岑季白示意,阿銀便上前扶住他。

林渡是認(rèn)得阿銀的,余光掠過阿銀,落到岑季白身上,竟避過阿銀,晃悠悠向著岑季白靠過來。岑季白只好伸手扶住他,聽他咕噥了一句什么。

岑季白并沒有聽清,便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林渡這回聲音大了些,一字一頓道,“白,眼,狼!”

這聲音一大起來,四周食客便都看了過來。

林渡仍是“白眼狼,白眼狼”地喊著,岑季白頂著眾人目光,想將林渡扶出食肆。哪知醉酒的人卻是不肯,反而一力扯著他要去樓上。

岑季白不知他要做什么,總歸今日無事,他也想打聽些林津的狀況,索性陪著林渡上了二樓。

那間林家人慣常喜歡的雅間里還有林渡留下的幾只空酒壺,下酒菜卻是半分未動(dòng)。

才剛坐下,林渡便吵著要上酒,還扯著岑季白袖子,仿佛生怕他走了一般。

岑季白是哪里也不想去的,本就是一腔悶氣,喝些酒也無妨,不喝醉便是了。不過,話還是要問?!澳阍趺醋沓蛇@樣?”

林渡定著眼睛看了岑季白一會(huì)兒,又說了句:“白,眼,狼。”

岑季白不明所已,“你在說誰?”

天下誰人都可能被林渡喊作白眼狼,但這個(gè)人總不能是岑季白的。畢竟,林渡這條命,可說是岑季白救回來的。

“薄情寡性!”林渡又咕噥了一句。

小二正好來上酒,聽了這一句,古怪地看著岑季白。

岑季白已經(jīng)被林渡給氣笑了,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呢。便搖頭道:“孤是招了你?”

“你!就是你,你揀回來……你從哪里揀回來的扔回哪里,扔了……”林渡取了只酒壺,對(duì)著壺口先灌了兩口酒,苦悶道:“薄情寡性,連孩子都有了,沒告訴我,哄我給他做事呢,混帳……混帳東西?!?/br>
岑季白腦子里“咯噔”一下,他想他是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了。

林渡同李牧……那好像……確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世也好,這一世也好,李牧不止一次提過,要削弱世家,要收回北境治權(quán)。

李牧對(duì)世家,似乎有著深刻的惱怒。但他所說削弱世家鞏固王權(quán)的事,并不是沒有道理,夏國如今的局面,很大程度上也是各大世家爭(zhēng)權(quán)奪利,夏王又無力制止造成的。

林渡就著酒壺要給岑季白倒酒,岑季白忙取了另一壺給自己斟上。

“三杯!”林渡又嚷嚷起來:“先罰三杯,你不是個(gè)東西?!?/br>
岑季白真是無心同醉鬼計(jì)較,但無端挨罵還是很冤枉的,“李牧的事,你賴著孤做什么?”其實(shí)連岑季白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不只對(duì)林津格外好脾氣些,就連對(duì)著林津的家人,也是難得的寬容。

林渡似乎聽不得“李牧”這兩個(gè)字,端起岑季白的杯子便要灌他,一杯復(fù)一杯,果真是滿滿三杯。

岑季白嗆了幾口,又聽見林渡道:“賴你,不是個(gè)好東西……小津也不回來,他不想見我……”

岑季白聽到林津的消息,自然很關(guān)心,忙道:“三哥怎么了?”

☆、誤醉

林渡瞪了岑季白一眼,嚷道:“三杯,三杯!”

岑季白爽快喝了三杯,林渡道是不夠,又給他倒?jié)M,又是三杯。這酒當(dāng)然是林家人最喜歡的青州三白,酒性烈,岑季白又喝得急,已經(jīng)有了幾分醉意。但他想聽到林津的消息,仍是痛快飲了三杯,又向林渡打探林津的事情。

“不要了,老子不要他,騙子?!绷侄勺哉f自話。

岑季白猜想他在說李牧,其實(shí)李牧這個(gè)人雖然是巧言些,卻不見得是會(huì)騙人感情的,況且林渡這樣多心思又精明的人,怎么也不像是會(huì)被人騙的。便奇道:“他怎么騙你了?”

“他都不說他成親了,他……”林渡甩了甩頭,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別的。喜歡一個(gè)人,就像心里埋了顆種子,等著它生根發(fā)芽,開花結(jié)果。但他同李牧這顆種子,還沒有發(fā)芽,便是死透了。這實(shí)在是讓他不甘心。

“我等著他回來,哼……”林渡又吞了一口酒入喉,扔了空壺,又取了一壺。

喜歡而不可得,這無疑讓岑季白也多了幾分惆悵。連打探林津消息的事也暫且放下了。

其實(shí)打探又有什么用處,總歸是不能在一處的。岑季白既不想束縛林津,也不想委屈林津做個(gè)什么君侍,他同虞國的親事成就,會(huì)讓夏國多出幾年安定日子。

這樣想來,他跟林渡竟同是天涯淪落人了。

岑季白一向是不敢喝醉的,一個(gè)人心里藏的事太多,怕喝醉了胡亂說出些不該說的來。就像林渡這般,如果他是清醒著,絕不會(huì)說出李牧的事。但岑季白想到林津便格外心里難受些,這些日子本就煩悶,又有個(gè)同病的酒友在,便多喝了幾杯。

醉意上來,愈是控制不住,喝得比林渡還快,又叫小二添了兩回酒。

等阿銀意識(shí)到不對(duì),進(jìn)屋來尋人時(shí),林渡還捧著酒壺繼續(xù)喝著呢,岑季白已經(jīng)酒勁上頭,趴在案上了。

阿銀先扶了岑季白,食肆的小二扶了林渡,相跟著下了樓。

本該給林渡也叫輛馬車送回林府,哪知這位醉酒的林二公子不放人,還一定要岑季白跟著他走。

林渡絕不算清醒,但也不算特別不清醒,看岑季白糊里糊涂上了馬車,林渡也爬了上去。他歪倒在馬車上,要阿銀駕車去東城的桂花巷子。

桂花巷子是條小巷,因原來巷口有兩株桂樹的緣故,秋八月桂香裊裊,便得了此名。巷中人家也愛種些桂樹,每年收了桂花曬干,也用來泡茶、釀酒,是條清幽的小巷。

到了桂花巷子一處人家門前,林渡便要阿銀上去拍門,等大門打開,阿銀當(dāng)即訝然了,“小刀?”

小刀看到阿銀也很驚訝,再看到馬車上林渡露個(gè)腦袋出來,便忙上前扶住林渡。林渡下車時(shí)身子亂晃,小刀同阿銀兩個(gè)人才將他扶住。

林渡狡黠地笑了笑,輕“呵”了一聲。

一個(gè)醉鬼還能笑得狡黠,阿銀直當(dāng)是自己看錯(cu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