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也很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會失控。他的父親送他回家之后就返回醫(yī)院，秦朗一個人開了房門。家里熟悉的味道，打開客廳的燈，他給mama買的IPAD還放在茶幾上，那是剛上班不久，mama迷上了韓劇，于是秦朗的第一份工資給她買了一個IPAD，還細心的寫了滿滿一頁的cao作指南。他mama逢人就夸，自己的兒子特別細心又孝順。

轉(zhuǎn)過頭，淚水在眼眶打轉(zhuǎn)，他不想這么懦弱。

電話的鈴聲正好打斷這段回憶，“到家了嗎？”

“嗯，剛到。你還沒睡嗎？”

電話那頭的賀雪清回復(fù)道，“你還沒到，我不太放心?！?/br>
心中一絲溫暖，緊接著賀雪清問道，“伯母現(xiàn)在狀況如何？”

“她在醫(yī)院，我明天去看她。”，不知道為什么他并不想讓賀雪清知道他母親的病情。

兩個人本來差距就非常大，賀雪清永遠的高高在上，似乎他在賀雪清眼里始終是個孩子，一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弱者。他并不想要這樣的關(guān)系。

“那你早點睡吧，照顧病人非常辛苦，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晚安?！?/br>
“晚安?！?/br>
掛了電話，秦朗收拾了一下就上了床。晚上的睡眠非常不安穩(wěn)，顛三倒四的夢都在折磨他。到了后半夜，秦朗根本完全睡不著，索性起來熬起了粥，一大早帶到了醫(yī)院。

那種消毒水的味道，一直是他的夢魘。大三那年母親第一次手術(shù)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人居然如此渺小又脆弱，那是他人生第一次感到無助絕望的感覺。

在病房門前，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房門，堆上了笑容，“媽！”

“朗朗！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你爸爸都沒跟我說。”，母親瘦弱了很多，但是精神還可以，此時正坐在病床上跟兩個護工阿姨聊天。

“我昨晚到的，公司放年假我就回來了。我煮了粥，你一會嘗嘗?！?/br>
“好的，你過來坐。”，母親慈祥的目光，卻讓秦朗心里發(fā)疼，他怎么也想不通，母親善良一輩子的好人，為什么需要遭遇這樣的痛苦。

心里有再多的苦，他都得忍著，努力逗著眼前這個最愛自己的女人笑。

時間就是這樣殘酷，從來不會等人。

沒想到癌癥的細胞擴散的速度快的恐怖，讓人措手不及。短短半個月而已，秦朗的母親已經(jīng)沒力氣在坐起身來了，那個曾經(jīng)最愛漂亮的女人只能躺在病床上，一遍遍的問著所有人，腰疼怎么越來越重了，怎么還不好，什么時候能回家。

秦朗跟他父親在主治醫(yī)師的辦公室，“已經(jīng)上嗎啡了，現(xiàn)在也只能讓病人減少痛苦。其余的我們真的沒辦法了。”

“我出去一下?！保乩势鹕磙D(zhuǎn)頭走了出去。

醫(yī)生拍了拍秦朗父親的肩膀，“老哥，不行的話要不跟嫂子說實情吧。”

秦朗的父親搖了搖頭，眼眶發(fā)紅，男人不斷的重復(fù)著，“不行，太殘忍，太殘忍了?！?/br>
見慣多少生生死死的醫(yī)生，此刻也不忍再去看這對父子。病的人痛苦，活著的人也是煎熬。

走出醫(yī)院，秦朗看著北方湛藍天空，他很想大吼一聲。他想問問老天爺，為什么命運會這么不公平，他甚至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換那個床上躺著的人。

但是他卻沒用的什么都做不了。

秦朗捂著臉，淚水順著手掌慢慢淌了出來，他連哭都要忍著，壓抑著。

洗了把臉，日子還得過，他不能讓母親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他希望他最摯愛的女人能夠帶著美好帶著幸福離去。

回到房間，病房內(nèi)安安靜靜的。

秦朗看了看床上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摸了摸她的臉頰。到底什么時候，歲月開始變得無情，生命變得如此脆弱了。

坐到旁邊的病床上，手機好久沒用了，他都忘記充電了，趁著母親睡著的空隙，秦朗找出了充電線。大概過了五分鐘，調(diào)了靜音的手機瘋狂的蹦出了數(shù)百條信息。他的內(nèi)心此刻黑暗，這些所謂的關(guān)懷與關(guān)心，都被他一條條刪除了，連看都沒看。

那些所謂的，“你沒事吧？”，“要堅強??！”，“有什么我可以幫到你的嗎…”。

有用嗎？

我很不好，我快堅持不住了，但是你幫我不了我。

誰都幫不了我。

秦朗面無表情的一個個刪除，他把自己包裹在這個小房間里，獨自忍受著痛苦與煎熬，沒有人可以打擾他。

“你在哪家醫(yī)院？看到回信息。”，“我到z市了。你在哪？”，“我住在z市的中心酒店，你在哪里？”，“秦朗，我會一間一間醫(yī)院去找你。你到底在哪?！?/br>
這一條條信息，把秦朗最后一根玄徹底拉扯斷了。

他沒想到，賀雪清會來到自己的城市。發(fā)送地址的手指都有些發(fā)抖，不過幾秒就得到對方的兩個字，“等我?！薄?/br>
看完信息，秦朗像是掏光了最后一絲力氣。賀雪清還是知道了啊。為什么自己最悲慘的一面，總是要一遍一遍的在他的面前血淋淋的撕裂開來。

秦朗起身給睡的并不安穩(wěn)的母親掖了掖被角，穿上了外套，出了門。

在醫(yī)院的門口，你能看到形形□□的過往來人，都是可憐可悲的人。

當賀雪清風(fēng)塵仆仆的迎面走來的時候，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真實。那個男人依舊挺拔帥氣，永遠從容不迫的臉上寫滿了擔憂，但同時也因為見到心念念的人，不自覺的漏出了一份喜悅。

“秦朗?！?/br>
還沒等秦朗開口，賀雪清的一個擁抱已經(jīng)將他緊緊包圍住了。秦朗渴望著賀雪清的擁抱，他的味道，他有力的心跳，那感覺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秦朗在男人的懷里，狠狠的哭，狠狠的發(fā)泄著這段日子里的痛苦，淚水融進了男人的衣服里。

冷風(fēng)掃在賀雪清的臉上，他心疼般摟著即將崩潰的男孩，將他的腦袋護在自己的胸膛，仿佛這樣就能保護對方不會再受到傷害一般。

后來秦朗再次回憶，這短短的一分鐘如同一輩子那么長。不管你信不信命，但是冥冥中總有一股力量將你拉扯著，該遇到的人，該發(fā)生的事，該成長的瞬間。

“秦朗，你們，在做什么？！”

聽到聲音，秦朗掙脫開賀雪清的懷抱。

父親震驚且厭惡的眼神，他永遠都忘不了，和小時候那個眼神一摸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HE不要質(zhì)疑。

秦朗一定要跟賀雪清一樣強大，兩個人的愛情才經(jīng)得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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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錐心刺骨

“秦朗，你們，在做什么？！”

他的父親的聲音，讓秦朗掙脫開那個溫暖的懷抱，面上的淚痕還未來得及擦干。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