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兆，給他鳴起了警鐘。

    “阿鶴?！币恢笨空驹谒澈蟮奶朴陽傒p輕叫了他一聲，溫?zé)岬恼菩馁N著他的后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著。

    她受了驚嚇，聲音有些顫。明明怕得要命，還在盡力穩(wěn)住話音，想要安撫他。

    “沒事的阿鶴，不怕，我在呢?！?/br>
    ☆、第三十八章：晉江獨(dú)家

    友嘉書屋門前停了兩輛警車, 拉起的黃線外圍了不少人。

    唐雨杺低著頭, 邊慢慢往前踱步，邊把姑媽剛給的一筆零花錢裝進(jìn)錢包, 心滿意足地捏了捏鼓鼓的小錢包。

    轉(zhuǎn)頭想問周鶴一會(huì)兒喝什么, 發(fā)現(xiàn)他沒跟上自己。挺詫異地回過頭，發(fā)現(xiàn)周鶴一早就停在了轉(zhuǎn)角的地方，正看著門前圍了不少人的書屋方向。

    唐雨杺方才滿眼里都裝著小錢錢, 只顧著數(shù)錢了。順著周鶴的視線看過去，這會(huì)兒才注意到周邊的異常。

    圍觀人群里，有人在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聽說了嗎？這家好久不開的書屋，好像不干凈?！?/br>
    “不干凈？風(fēng)水不好？”

    “什么意思？說來聽聽?！?/br>
    “那個(gè)店主，叫什么……陳……陳什么來著？”

    “老陳, 你就叫他老陳好了, 我聽別人都這么稱呼他?！?/br>
    “老陳我認(rèn)識，他怎么了？”

    “有人昨晚看見他在河堤那邊發(fā)瘋呢, 又哭又笑的, 跟鬼一樣，可嚇人了?！?/br>
    “之前還好好的一個(gè)人，怎么說瘋就瘋了？撞邪了？”

    “會(huì)不會(huì)是因?yàn)樗眿D？我那天買菜聽老徐說起過, 說是老陳的媳婦病了，好像還挺嚴(yán)重的。這算著，早一個(gè)月前就該到日子了?！?/br>
    “哎呦，真是作孽哦，這兩口子也是可憐。”

    “這倆有孩子沒？”

    “沒, 聽說是想當(dāng)什么……什么克的?！?/br>
    “丁克?！?/br>
    “對，就是那丁克。也是夠作的，好好的日子，咋能不要孩子呢你們說？”

    “就是，也不知道咋想的?！?/br>
    “一病一瘋？還沒能留個(gè)根？那這店風(fēng)水可真不怎么樣，以后要盤出去可就難了?！?/br>
    “這風(fēng)水還真是不好說，更邪的是今天早上。”

    “早上怎么了？”

    “老陳家樓上的一個(gè)老太下樓扔垃圾，一看老陳家門敞著。想說萬一遭賊，好心給人把門帶上吧。這一進(jìn)去可不得了，差點(diǎn)嚇暈過去。你們猜怎么著？”

    “怎么了？你倒是說??！”

    “猜猜?！?/br>
    “打什么啞謎？話不帶說半截的。”

    “快說！到底怎么了？”

    “說了怕你們一會(huì)兒午飯都吃不下去，我這會(huì)兒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怪惡心的……”

    唐雨杺走到周鶴身前，伸手拽下了他左耳的助聽器，不讓他聽旁人的閑碎話。踮起腳，兩只手捧住他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

    四目相交，唐雨杺故作輕松地對他展顏一笑，問：“阿鶴，吃草莓冰沙嗎？”

    周鶴低下眼睫安靜看著她，默了半晌，很輕的“嗯”了一聲。

    “阿鶴，你跟我走?？粗?，別看別人?！碧朴陽偠诘馈?/br>
    周鶴很乖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唐雨杺得了準(zhǔn)話，這才折步站到了他身側(cè)。拉起他的手走在前頭，引著他往奶茶店的方向走。

    一前一后進(jìn)店，唐雨杺徑直站到了收銀臺(tái)前。

    “jiejie你好，兩杯草莓冰沙。

    “堂食?！?/br>
    “謝謝?！?/br>
    周鶴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身上，躁亂的心緒終得片刻安寧。

    點(diǎn)完單，兩人尋了個(gè)靠窗的位子坐下。

    唐雨杺給周鶴買的那杯草莓冰沙他一口都沒吃，拿著勺子在玻璃杯里心不在焉地?cái)嚢柚?。不知不覺間，滿杯的冰沙全融了。

    店外影影綽綽，人言紛雜。就算刻意選擇不去聽，可他的眼睛還是能看得見。

    他們說：“老陳瘋了。”

    也有人說：“老陳死了?！?/br>
    ……

    “阿鶴?！碧朴陽偵焓?，在周鶴眼前打了個(gè)響指喚他回神。在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時(shí)，才放緩語速問他：“你在想什么？”

    周鶴的視線無聲落在她張合的唇齒間，愣怔了片刻。只搖了搖頭，沒接話。

    “你在想老陳。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挺難過的。”唐雨杺似是在問他，用的卻是肯定語氣。

    半晌無言。

    唐雨杺拉了拉座下的椅子，靠近了些。緊盯著周鶴垂下的眼睫，繼續(xù)慢慢說道：“阿鶴，告訴我。我做點(diǎn)什么，能讓你稍微好過一點(diǎn)？”

    做點(diǎn)什么，能好過一點(diǎn)？

    周鶴自己也想知道。

    他如今的情緒，以正常人的思維模式恐怕很難理解。對于老陳的死，其實(shí)說不上是有多難過，更多的，是驚恐和迷茫。

    **

    目送著唐雨杺上樓，進(jìn)了家門。門關(guān)上，看不見了，周鶴才轉(zhuǎn)身往自己家那棟樓的方向走。

    才走了沒幾步，揣兜里的手機(jī)響了。

    是周康打來的電話，讓他去一趟家里，說是姜教授有事找他。

    周鶴前行的步子一滯，問清緣由，同意了。

    到周康家的時(shí)候，姜教授正一個(gè)人在書房里，借用周康的電腦收幾封郵件。

    周鶴跟照顧周康的唐薇打了聲招呼，熟門熟路地去了書房。關(guān)上書房門，反手上鎖。

    姜教授聽到門口的動(dòng)靜，從電腦后面抬起頭看他。

    “來了？”姜教授主動(dòng)打招呼。

    周鶴沒什么情緒地看了他一眼，單手拎了張椅子往電腦桌對面一放，默不作聲地坐下。

    “老陳的事，你聽說了吧？”姜教授開門見山道。

    “又想跟我說什么？”周鶴不怎么有耐心地說。

    “我聽說你跟老陳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cuò)?！苯淌谡f，“聽聞老陳的死訊，心情怎么樣？會(huì)覺得難過嗎？”

    周鶴往后靠了靠，交握雙手盯著他看了兩秒。勾起嘴角，露出一個(gè)嘲諷意味十足的笑：“姜教授，你現(xiàn)在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周鶴，雖然你一直都不愿意承認(rèn)，但這么些年你身上的變化，我全都看在了眼里?！苯淌跀Q開隨身帶著的保溫杯，在杯口吹了吹。

    像是在與他閑話家常，姜教授話音平緩道：“我知道，老陳的事對你的沖擊力很大。有什么想要紓解的情緒，你都可以跟我吐露，或許我能給你答案。”

    周鶴沒接話，安靜看著他。眼神疏離，滿是防備。

    “Had I not seen the Sun，艾米莉·狄金森于1872年寫下的詩?！苯淌趩?，“讀過嗎？”

    周鶴低下眼睫，若有所思地曲指轉(zhuǎn)了轉(zhuǎn)手繩上串著的小珠子，反問他：“那你希望，我是讀過呢？還是沒讀過？”

    姜教授喝了口杯中的熱茶，虛掩上蓋，